21. 拾帕之缘

作品:《成欢记

    “莫非您是小沈大人?”她试探着问道,话音轻颤。


    “小姐真是好眼力,我家公子正是礼部右侍郎沈溪,小沈大人。”昭儿没等主子开口,就抢先答道。换来的自然是沈溪的瞪眼,怪他多嘴。


    林映雪心中一紧,赶忙道:“小女不知小沈大人在此,有失礼数,还请大人勿怪!”说着便要行跪礼,以表惶恐。


    “林小姐不必多礼,”沈溪伸手相拦,但手却离着林映雪有三尺远,“本官今日身穿便服,就是不想以官员身份示人。林小姐随意便可。”


    “多谢小沈大人!”林映雪暗舒了口气,可转而又蹙眉问道,“您怎知我姓林?”


    “你的帕子上不是绣了个‘林’字么?”沈溪眼神明亮,一句话把林映雪弄得面颊绯红,好像栖霞山中的红枫。幸好她带着帷帽,没将自己的囧态暴露出来。


    说来也怪,原本她对好颜色的男子并不感冒,总觉得金玉其外往往败絮其中,若是文墨皆通且再有些才情,那恐怕鼻孔就要朝上天了。但今日乍然一见沈溪,她的这些想法莫名就不见了,心里只剩下“砰、砰、砰”地小鹿乱撞。


    好在林映雪到底是大家闺秀,时刻注重礼数。她知道,孤男寡女待在一处多有不便,他们二人已经说了一会儿话,再待下去实在不妥。因此,纵使心有不舍,她也必须要走了。


    不等下人提醒,林映雪向沈溪再次道了谢,便带着下人作别。只是人虽然走了,但沈溪的样貌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而那块被沈溪拿过的帕子,她在亲手洗净之后,将其小心地收藏了起来,再也没有用过。


    自从栖霞山一别,她对沈溪思念了整整两年。今年有幸在甄选佛女时再次相见,她内心的欢喜难以言表。


    她知道大齐最不缺的就是恋慕沈溪的女子,他是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但遍看眼前这些佛女,林映雪自觉能与她的容貌媲美的没有几人,或许那边那个左佥都御史之女梁芷菡能算得上一个。但因着自己与沈溪“拾帕之交”的缘分,她觉得沈溪待她应是与旁人不同的。


    只可惜那年帷帽遮住了她的脸,沈溪自始至终不知道她的长相,否则在甄选佛女时,他就应该将她认出来了。不过,好在她还有那方罗帕,这次她特意带在了身上。她相信只要沈溪看到帕子,自然就会想起她。


    看着沈溪和王若珠从车中出来,林映雪的心陡然一空。她记得,在她悄悄搜集的那些关于沈溪的信息里,他是没有心仪的女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还不成婚。可为何今日他会和白若珠在一起,看上去还很亲密呢?


    看着马车上写着“白”字的灯笼,林映雪突然灵光一闪——若真是小沈大人爱慕白若珠,难道不应该是用自家马车前去接白小姐么?但他们二人却是坐白府的马车前来。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再看小沈大人。他一下车就疾走几步,看样子是要与白若珠拉开距离。若说是因为有旁人在侧而难为情,那他们为何要同乘一车呢?


    林映雪觉得此事未必如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应该另有缘故。


    梁芷菡这次也入选了佛女子。在袁紫妍收集的八卦消息中,她就是那个想做“小沈夫人”未遂的小姐。自从她与沈溪差一点就定亲之事被传扬了出去,她便成了全京城最受女子同情、却又最被人幸灾乐祸的“倒霉蛋”。


    当年,她和沈溪定娃娃亲时才刚满月,什么都不知道。等长大后,当她见到那位令她心旌摇曳、目眩神迷的男子,又听母亲提起当年之事,那感觉就像是明明一桌好饭摆在面前,已经准备吃到嘴里了,突然有人过来告诉她:“这位小姐,实在抱歉,这桌饭不是您的!”说完,便将一桌饭从她面前一股脑地撤走,连点菜汤都没给她留。


    这么多年,梁芷菡几乎活成了贵女们眼中的“笑话”。人人都说她没那个命,却还要硬凹。她不甘心!在她心里,沈溪就是她的!当年一定是那些和尚道士半仙儿们算错了!要不就是受人指使,故意坏她的姻缘!眼看就要到手的如意郎君,凭什么他们上下牙一碰,说没就没了?


    何况沈溪到了这个年纪在婚姻上仍未有动静,谁又敢说她没有机会呢?


    “好饭不怕晚!”梁芷菡下定了决心。至于这个白若珠……只要沈溪一日没与其订婚,她就一日都不会死心。她相信,只要让沈溪见到她的好,他一定会爱上自己,两人共同打破命运的魔咒,成为大齐最登对的“神仙眷侣”!


    要相信相信的力量!


    庵门前的情形以及众位佛女的神色全部落入了悟证住持的眼中。她肃容不语,但威严之气已溢出周身。


    对于沈溪的“艳名”,她此前有所耳闻。现下见到真人,才知道那些传言虽极尽夸张之能事,但也只道出了这位小郎君六七成的俊朗。不过,她并不打算因此就对沈溪另眼相看。


    《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种有副好皮囊的男子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与旁人没有什么不同。况且沈溪今日的作为实在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佛女入庵的第一日,他不仅到的比佛女子们还晚,摆足了官老爷架子,还与其中一位小娘子同乘一车而来,连箱笼都不知避讳地混放在一起,举止可称得上轻浮。而这些佛女子们都是年轻姑娘,正是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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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佛法护持,见到俊美的皮相,很容易生出虚妄的恋慕之情。仅凭她们看向沈溪的眼神,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悟证住持不禁有些后悔,这次若不是看在诚心向佛的太皇太后和视同己出的妙慧的面子上,她断然不会准允借出普宁庵。即便这位小沈大人是礼部右侍郎又如何?即便他的长姐是皇贵妃又如何?


    但现在已然没有退路。她想好了,若是沈溪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浪荡之举,秽乱尼庵,她绝不会给他留什么情面,抬手便会让几位监院将他轰出庵门,今后都别想再踏入普宁庵半步!


    妙慧昨日只睡了两个时辰,她将大慈恩寺内的事务交托给了严觉,带着清竹来到了庵里。因为时辰尚早,她与庵中女尼一同上了早课,用过斋饭后便同悟证住持一同等候在庵门前,迎候众为佛女。


    她虽也是一寺住持,但因悟证住持是她的前辈,故而她不敢托大,亦不敢与其平起平坐,只当自己是在师太座下受教的一位弟子,态度极为谦恭。


    见沈溪带白若珠走下马车,妙慧也有些意外。她的眼皮微微一动,旋即便收回了目光。


    沈溪知道自己到的迟了,实属失礼。他赶忙紧走几步,来到悟证住持和妙慧面前,双倍恭敬地拱手深行一礼:“礼部右侍郎沈溪拜见悟证住持、妙慧师尼!”


    悟证住持神色肃穆,面上一丝笑容也无。她一言不发,只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便算是回了礼。妙慧则郑重地向沈溪还礼,道:“贫尼见过小沈大人!”


    沈溪见悟证住持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悟证住持解行相应,宗说兼通,是备受世人敬仰的师尊,加上与太皇太后关系匪浅,就连皇上朱载淳也不敢怠慢。何况这次是礼部有求于普宁庵,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早早来庵门处垂首恭迎。可偏偏他“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让马车给坏了事。


    看着悟证师太一点笑模样都没有的脸,沈溪想,这位师尊一定以为他“好大的官威”,但其实他是一肚子苦水啊~


    他不自觉地瞟了妙慧一眼。他的“诱尼计划”已在今日正式拉响,对于他与白若珠这么不清不楚的一出,他正好看看妙慧是什么反应。


    可只这一眼他就失望了。这位女尼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他无论做什么,对她来讲都没有感觉。


    “这就是不在乎了?”沈溪琢磨着。


    依他的经验,女子若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一定会介意他与旁的女子有所牵扯,但显然妙慧不像有这样的心思。


    “没关系,反正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们慢慢来!”他低下头,嘴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