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突发意外
作品:《成欢记》 昭儿幻想着沈溪和林映雪穿着大红吉服,向他道谢的样子,乐得合不拢嘴。
沈溪也在看林映雪,但目光中却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若是妙慧做如此打扮,该会是什么样呢?”他想。自从认识妙慧至今,妙慧从来都是一身素色僧袍,唯一的变化就只有袍子的颜色或者薄厚。但一个连僧袍都掩不住美色的人,若是精心妆扮起来,会不会连他那个做皇贵妃的长姐都艳压不住呢?
从小到大,沈溪唯一承认的美女就是沈清。这其中自然掺杂了一些亲情的成分,但沈清能在佳丽如云的后宫始终被皇上宠爱,稳居皇贵妃之位无人可以撼动,也足以说明她的容色确实能打。
不过,沈清属于美艳挂,黛眉云鬓、高鼻大眼,加上在宫中养出的高华气度和端庄仪态,整个人就像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而妙慧则是清冷挂,自带一股超脱世俗的空灵气质,宛若生长在深谷中的幽兰,让人只敢远观,却不敢随意亲近。
沈溪专心致志地想着,脑中的妙慧一会儿身着华丽繁复的宫装,一会儿穿着贵族少女的襦裙,再一会儿又如林映雪一样,身披一件红艳艳的外氅……他像是陷在这样的换装游戏中不能自拔,上翘的唇角噙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昭儿见主子看林映雪的目光发直,像个痴汉似的,心中不由纳罕。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虽然一拨又一拨的小娘子对主子前仆后继,可他从来没见主子对哪位姑娘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主子这是对林小姐动心了?”
可真是活久见啊……
此时,林映雪已经取了大半壶的雪。她正要往回走,哪知一回头就看到主仆二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害羞,她的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沈溪和昭儿见状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赶忙各自别过头去。沈溪若无其事地走到远离茶炉的栏杆前,向山中眺望,昭儿则继续往火膛中添柴,脸上却带着参透天机一般的窃笑。
两人的样子让林映雪既感到意外,却又觉得一切皆如所料。她原本对自己的容色并没有十成十的信心。定京繁华,显贵众多,闺秀小姐自然也不是什么稀缺品种,沈溪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只有白若珠那样的脑子才会觉得沈溪能看上她。因此,林映雪此前的自信更多的来自于她和沈溪的那段一面之缘。
可现下,当她看到沈溪注视她的目光和被她发现时的躲闪,她确信,那是男子被女子吸引而表现出来的生理反应。因为这样的情景,她曾在别的男子看向她时见到过,断不会有错!
林映雪像是受了极大的鼓励,甚至连快要被冻僵的手都不觉得冷了。她敛了敛面上快要绷不住的喜色,压抑下心中的兴奋,步履轻快地走到亭内,将茶壶递给了昭儿。
“昭儿,你看看这些雪可是够了?”她问道。
昭儿掀开壶盖,向里面瞅了瞅:“嗯,应是够了。我先煮上一壶给主子和林小姐尝尝味儿。”他将壶放到茶炉上,用小火慢慢加热,一撇眼,恰好看到林映雪十指通红,正用嘴里呼出的呵气暖着手。
他对林映雪关切地道:“林小姐,您把手伸到茶炉旁暖一暖吧,可千万别冻伤了。”说完,他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上面放着一个软垫。来之前,昭儿想到松涛亭中的石凳很凉,便细心地从房里带了两个软垫过来。他本想一个给主子,一个给自己。谁知“天上掉下了个林姑娘”,他只得将自己那个给了林映雪。
林映雪知道自己给昭儿添了麻烦,便柔声道了谢,顺势坐了下来。她本想找个话题与沈溪一边烤火,一边闲聊,但发现沈溪并没有回来入座的意思,而她若是上赶着去找沈溪,又显得落了刻意。
她暗暗告知自己不要着急,既然已经觉察出沈溪对她有意,那便循序渐进,万不可用力过猛,否则很可能会有反效果,将沈溪吓退就不好了。
于是,她开始贤惠地给昭儿打起了下手。
茶壶中的雪水已汩汩有了沸腾之意,林映雪取了茶叶筒,向壶里添了些茶叶,不大一会儿,壶中飘出一阵清香。许是用了雪水的缘故,茶香之中隐约带有一股清新之气,闻上去格外雅致。
林映雪拿起一只茶盏,让昭儿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盏茶。茶水滚烫,她一手用帕子垫着盏沿,另一只手托着盏底,小心又体贴地给沈溪送了过去。
沈溪看似是在赏雪,实则却是在兀自想着心事。
他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妙慧,而妙慧的身影也时常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脑中。这样的症状似乎在他用了妙慧的浴桶之后就更加严重了。就拿刚才来说,眼前明明是别的女子,但他却能一秒就关联上妙慧。想想也真是醉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色诱”计划还没把人家妙慧怎么样,他反而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想到那晚他在妙慧的浴房中做的那场春梦,沈溪的心不由一颤: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妙慧了?
这个想法给了沈溪不大不小的震撼。他有点慌。
说起来,沈溪虽已二十有一,但却连一次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他是风月场中的常客没错,但他与伎子们的互动仅限于嬉笑玩乐,不会做任何超越分寸的事情,动情就更加不会有。而他对那些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们呢?因着生了副招人的样貌,他每日被围追堵截,连“上班”的路线都要不定时地更换,弄得就像做贼一样。因此,对小娘子们他只有避之不及,哪里还敢言爱?多瞧一眼都担心引起误会。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爱上谁呢?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尼姑!这也太惊骇世俗了!
沈溪心中焦躁,他抓了把在栏杆上的雪,在手中不停地揉捏着。他的心似乎正在渐渐失去掌控。那些脑海中不知何时就会涌现出的对妙慧的臆想,和那晚身体羞耻的反应,无不在明确地告诉他,这一次他恐怕是真的陷进去了!
“小沈大人,茶好了!”林映雪走到沈溪身后,对他道。
沈溪正想着事,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他猛地一个转身,不成想正撞上了林映雪手中的茶盏。林映雪躲闪不及,热茶泼溅出来,正洒到她的手上。
手上一阵针扎般的疼,林映雪下意识手上一松,“啪”地一声茶盏掉落在地,瞬间便碎裂成了几块。
“林小姐!”
“林小姐!”
沈溪和昭儿紧张地看着林映雪的手,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
只见林映雪瓷白润洁的肌肤上,瞬间红了一片。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轻轻地对着烫伤的地方吹气,眼中已泛起了泪花。
“都怪本官不小心!”沈溪面露急色,不停地埋怨着自己,“林小姐,你且先忍一忍。我带你下山找乐仁师尼,她那里应该有医治烫伤的药。”
“小沈大人莫要自责,映雪伤得……伤得不算严重。”林映雪劝慰沈溪道,但话音中却满是委屈与痛楚。
她原本憧憬着与沈溪在亭中品茶、闲聊、赏雪景,并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赋诗一首,不露痕迹地展露下自己的才情。景美、茶美、人美,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由不得沈溪不对自己动心。但没想到,这样的美梦刚起个头,还没持续多久,就如同这掉在地上的茶盏,碎得不成个样。
林映雪一面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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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嗔怪自己不小心,一面脑中又在急转。事已至此,只能顺势而为。既然沈溪认为自己的伤是他造成的,那她便顺水推舟,将后续的处理都交由沈溪,她只需要好好地做一个“受害者”,将沈溪的愧疚发挥到极致。
“嘶~”想到此处,林映雪故意因为疼痛而抽泣,但又似极为懂事一般,对沈溪道,“都怪我搅了大人的好兴致,映雪实在惭愧。我自己下山去找乐仁师尼便可,大人您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
林映雪知道,她越是这么说,沈溪就越不可能当无事人。果然,沈溪不容反驳地道:“林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被伤成这样,本官怎么可能还有心情赏雪吃茶?你只管听本官的便是。”说罢,他不待林映雪回应,便对昭儿道:“昭儿,将茶炉的火灭了,把所有物事收拾好,我们这便下山。”
“是!小的明白。”昭儿麻利地按照沈溪的吩咐将一切收拾妥当,三个人便下了山。
沈溪担心林映雪手上留疤,故而走得比较急。昭儿手里拿着东西,加上雪路难行,就被远远落在了后面。沈溪见状,干脆让他下了山就直接回寮房,自己则带着林映雪去找乐仁。这样一来,待沈溪和林映雪下到庵内的时候,昭儿是没有跟着的。
此时已近午饭时分,敲梆声刚响过一阵,佛女们陆续在往斋堂走。众人见到小沈大人与林映雪一起,十分讶然,不禁纷纷闪避到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这两人,一个神色焦灼,却依然玉树临风,另一个眉头微蹙,但面上却娇羞无限。大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相互间小声议论了起来。
“止念监院不是说,小沈大人要空缺几日么?我还以为他不在庵里了呢。”
“也许是刚刚回来也未可知。”
“几日不见,小沈大人还是那么俊美,我都舍不得眨眼睛。”
“可是他怎么会和林映雪在一起呢?”
“是呀,看样子两个人像是刚从山上下来?”
“莫非他们两个是去山里……”
“但林小姐看上去不大对劲呢?”
“对啊,小沈大人走得急慌慌的,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
小娘子们交头接耳地嘀咕着,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走了一个白若珠,又出了一个林映雪……可是,小沈大人和林映雪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他们之间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四下里嗡嗡声渐起,沈溪不用猜也知道大家都在说什么。这样的场面他在入庵的第一日就经历过了,如今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这种事麻烦就麻烦在根本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原地发表一通演讲吧?将他和林映雪如何遇到,如何到了松涛亭,又如何烫伤的经过告知给众人。那一定是精神不正常。再说这样就会平息众人的八卦么?不会!不仅不会,好事者还会从中扒出更多可供嚼舌的话题。
沈溪不由加快了脚步,想尽快赶到诊室。男子的步幅比女子大,林映雪在后面跟得费力,再加上地上的雪没有扫净,有的地方仍然很滑,她脚下一个趔趄,眼瞅着就向地上摔去。
“小沈大人!”林映雪下意识地呼出声来。沈溪闻言赶忙回过身,眼见林映雪就要跌倒,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下意识伸出手臂将她拦腰抱住。
“好险!”抓着沈溪臂膀的林映雪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半倚在沈溪怀里,喘了几喘才稳住身子。
“多谢大人!”林映雪向沈溪柔婉地道谢,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很是暧昧,她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一直响个不停的议论声刹那间就没了声息,四周雅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