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受不了他一副可怜模样，明明顾知聿才是那个送礼物的人，还要摆出一副祈求的姿态，让人心软。


    她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面上装作勉强收下的姿态，内心却喜欢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说道：“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早恋的。”


    顾知聿看她这是收下了，脸上的跃雀压也压不下：“那我在A大等你。”


    “你考A大？打算读什么专业？”白子衿问。


    “金融。”说到专业，他脸上的笑意都少了，看来是不喜欢。


    白子衿读初中时一度以为自己将来会被逼着去学金融等相关专业，结果弟弟一出生，反倒身上的担子轻了不止一点，再也没有人压着她学习，随心所欲的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她过来人的安慰：“A大的金融专业是王牌，多少人都进不了的学府，你却能考上，这样想的话会轻松很多。”


    顾知聿依旧兴致缺缺，反问道：“那你去吗？”


    “去啊，那可是顶级名校，只要我考的上就一定去。”白子衿还想让张女士看看自己的实力，原著中蒋淮阳去的也只是B大，称的上名校，却一直居于A大下首。想要去A大，起码得是市状元，光是嘉南的状元可不够看。


    各行各业都有做到顶尖的人，能力，努力，天赋缺一不可，她相信自己也会是其中一员。


    顾知聿可算打起点精神，又一遍重复：“我在那里等你。”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加重想去A大的心，颇有种孤注一掷的意味。


    白子衿摇手，拒绝压力的捆绑，腕表随着来回的浮动，在太阳加持下更显得表面波光粼粼，礼物是好看的，她口中的话又是无情的：“你搞错了因果关系，前提是你得能考上，才能说在那等我，其次以我现在的水平连班级第一都没有，就想着可以考市第一，要考A大还是纸上谈兵的水平，不切实际，所以我俩还是别在这说大话了，各回各班，各读各书吧。”


    路过的人，随便拎一个过来听听他们说的话，都要摇头称句傻子，顶级院校哪里是想去就能去的，跟大白菜一样还在这挑挑拣拣上了。


    顾知聿愣住，脑中没设想过这种可能，他莫名的对自己，对她有一种迷之信心。


    走之前，白子衿还给他立了个规矩：高考之前，每周日下午两点到三点才能线上聊天，其余时间一旦发消息，立马拉黑。


    她买完手机的第二天，就和顾知聿互加了个好友，这人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到课间准时发来问候消息，诸如，困不困，渴不渴，饿不饿，比机器人还要机器人，定时定点打卡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工资拿。


    对此，系统曾默默出来抗议过，表示自己没有这么讨人嫌。


    该说的说完了，白子衿倒是潇洒的走了，留下顾知聿一副晴天霹雳的样。一边呆愣，一边将口袋里的手表系在腕上。


    ——


    一直到月考结束，顾知聿都没有再送过奶茶，也没再在勤学楼前逗留。流言逐渐消散，新话题一轮接着一轮，早已换了好几波，喜新厌旧是八卦的特质。


    唯有杨知微空留在原地，怀念当初空前的景象，简而言之，就是被众人环绕，围着她八卦的那场面已经没了，她自己却还在回味。


    关于白子衿那天戴回来的欧米茄，根本逃不出她的法眼，即便她再怎么死缠烂打，都没撬出个结果，当然这也不妨碍她心里已有的答案。


    白子衿同样对她挺无奈的，精力旺盛到可以燃烧大地，有做大侦探的潜质，偏偏于学习一道毫无兴趣。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不出意外的，杨知微仍旧是班级倒数，无论文理，还是总分，都是雷打不动的倒数十名里转溜，把老班气得面目扭曲。


    稳定发挥到惊人。


    排名出来至今，杨知微已经前后三次被老班叫去办公室谈话了。


    回来的时候，难得见到她蔫头耷脑，平时只要有点好脸色，就能一蹦三尺高的人，终于愿意坐回座位上老老实实翻开书来看一眼，不过这一眼还没持续到上课铃打响，她就已经困到头埋进书里，双臂垂直悬挂——睡过去了。


    白子衿摇头，继续练题，她最近天天晚上熬大夜，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数学的进度，能够听得懂老师上课，甚至还能在布置作业后，自己动笔写个大概，空白部分仅限于大题中的个别小问，虽说正确率五五开，但短期内能有这样的变化，她已经相当知足了。


    这次月考，成绩无功无过，总排名班级中等，文科排名被数学拉了后腿，止步前十，理科排名差点进倒十，单科英语年级第一，历史班级第一。老班至今都没找她谈话，说明□□效果不错，总算追上了原身的进度。


    “白子衿，外面有人找！”班里的一个男生站在门口朝里头探头喊。


    白子衿乍一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头又确认了一遍，那个男生与她精准对视上。她依言起身，过窗时还留意片刻，没有看到熟识的人。


    又折返，从书包里摸索出一瓶喷雾，放到口袋里再出门。


    刚出去，她猝不及防的被一帮人围堵着，挤到走廊墙边，后背顶着护栏。男男女女七八个人，一人推搡她一下，面上充斥着不屑，看上去来者不善，大有找她算账的架势。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看他们娴熟动作，恐怕没少拉帮结派的欺负其他人。


    白子衿不语，反而对他们扫视打量，更增添这群人的怒火。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卷毛女生，说话还算好声好气：“你去给我们蒋哥道个歉，然后给他磕两个，我们就不为难你，你看怎么样？”


    白子衿内心一万个问号，这是什么奇怪发言，还磕两个，听的鸡皮疙瘩都止不住外冒。


    “为什么要道歉？”


    卷毛见她不识趣，面色立马不好看起来：“你还要问我们为什么？你妈破坏了蒋哥的家庭，你又是个捡现成的，吃他家的喝他家的，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装什么清高，有现在这样的好生活还不够，还要玩欲擒故纵的套路，搞得蒋哥魂不守舍的，没玩够？


    哦，我忘了，你还有个靠山是吧，顾知聿呢？让他来给你撑腰啊，怎么不见他人影？”


    瘦小男接嘴：“要我说，她这么不识好歹，干脆放学以后把她五花大绑去给蒋哥道歉！”


    “我同意！”


    “好，就这么干！”


    白子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她说的如同物件一般，一直挤压在身后的手，悄悄摸上了口袋。


    其中一个将校服系在腰间，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男烦躁的挥手：“别跟她扯这么多！白子衿是吧，看起来水灵灵的小姑娘，心思这么深，敢这么对我们蒋哥，是不是想挨揍啊？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动手！”


    他举起拳头对准白子衿的脸，五指紧握的拳头比她的脸还要大，出拳力道迅猛，致使拳未到，拳风已经袭至面上。


    周围走廊上的学生们，胆子小的已经躲回班上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则在外头起哄，不过白子衿被这帮人堵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也只能看个大概。


    刚看到有人挥拳，预想的妥协没有到来，反而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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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瓶子，以手捂面，另外一只手则拿着瓶子——按下。


    肌肉男离她最近，为了防止自己过度防卫，喷到眼睛或是脖子上，后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将其喷到了对方的脖颈，胸口，呛鼻的气味刺激到他的呼吸道，连连张嘴吸气，挥舞的五指溃不成军。


    瘦小男和卷毛女站的也离她近，不可避免地被呛住，其余的人有的被喷到胳膊上，有的被喷到头发上，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只是冲锋陷阵的主谋哇哇大叫，后面跟着的‘小弟’瞬间人心涣散，没有刚来时的威风劲。


    食品级辣椒水虽不是警用制式喷雾，但胡乱喷射，喷扫至眼鼻等部位，同样是要负责任的。但碍于她目前一个人住的状态，以及男女体力之间的悬殊，非必要紧急的自我防卫时会用来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其余时间她只当是调味品。


    这番动静闹得整层楼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杨知微也被吼叫声吵醒，一睁眼就看到走廊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刚想转头向白子衿打听消息，就见旁边的座位空空，心底一凉，慌乱的也跟着冲出去，恰好围堵白子衿的一帮人四分五散开。


    其中的肌肉男还跪倒在地，双手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鼻子，想把刚刚呛鼻的气味散开。


    他的嘴在不停的咒骂白子衿，放着狠话：“算计我，有你好果子吃的！白子衿，等我爸妈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而白子衿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匍匐在地。


    这样的她，跟平时判若两人。


    杨知微跨过跪趴在水泥地上的肌肉男，一把拉过白子衿，挡在她的身前，张口就骂：“腌臜泼皮，自己上门来找别人麻烦，还要恶人先告状，我呸！”


    白子衿握上她的手，发觉她的情绪比自己起伏的还要厉害，紧绷的面庞终于松懈下来，牵着她往班里走，周围看热闹的人避之不及，自动远离她们，开出了一条道。


    原本喧闹的班里瞬间安静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班来了。


    白子衿开口问：“总班呢？”


    她来到这里刚好整一个月，班里的人还认不齐全，只知道九班有五个班长，一人轮值一天，其中有一位是总班长，管其余四位班长。


    “这里！”男生戴着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好巧不巧居然是刚刚在门口叫她出去的人。


    白子衿不客气的说：“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不是！”他情绪激动的否认，里面参杂着不明的恐慌，“我只知道他们是五班的，不知道他们今天来是找事的，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帮他们喊你出去！”


    班里的气氛仍旧沉默。


    杨知微脾气火爆：“作为班长，看到自家班上的同学被人找上门欺负，你都不知道去叫老师，只知道躲在班上！当初竞选班干的时候，就不该投你一票，你配吗！你有班干的担当吗！”


    班里同学跟着一片衰声，将总班的脸唏嘘的通红。


    他怯懦的回：“何老师他们都去会议室开会了，你知道的每周五中午都要开例会，又碰上月考出成绩，开会的时间被延长了。第一节课打铃的时候，他们没回来是默认自习的，现在都已经过了大半节课了，期间我也去办公室找了两次，一个老师都没回来。”


    杨知微不想听他懦弱的辩解：“你连去会议室找老班回来的勇气都没有，就不要再找借口了，你不去找，我们自己去！”


    围在九班门口的人随着白子衿进教室后也随之而散，至于那帮子找麻烦的不知跑到哪里找水洗辣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