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贺君璃冷声道。


    只见到阴影处走出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女子抱拳,脸部被黑纱所掩盖着,看不清容貌:“殿下,有何吩咐!”


    “陌烟。”贺君璃把玩着手中的玉镯,声音里带着森冷。


    “去查一个人。”贺君璃缓缓转身,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怖,“宫中的宴才人。”


    “是。”


    “如果发现她身份有问题……”贺君璃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直接处理掉。”


    陌烟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贺君璃重新坐回椅中,手指轻叩着桌面。


    这个宴清梧虽然对她十分的殷勤,但是从看到宴清梧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次日清晨,毓秀宫。


    宴清梧刚用完早膳,就听银杏来报:“小主,皇上来了。”


    她心中一紧。


    昨夜的事还历历在目,纪莞笙死得太蹊跷,皇上这时候来做什么?


    贺君衍踏进殿门,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清清,朕来看看你。”


    “皇上请坐。”宴清梧起身行礼,声音冷淡。


    这小皇帝,昨天还在为德妃开脱,今天就跑来献殷勤?


    相必昨晚搂着德妃一阵温存吧?


    想到此,宴清梧的脸色更冷了。


    这小皇帝是要做陈世美?


    贺君衍在椅上坐下,目光试探性地看向她:“清清,听说昨日你受了惊吓?”


    “没什么,臣妾受得起。”宴清梧端起茶杯,语气里满是讽刺,“反正在皇上眼中,臣妾这样的小才人,死了也就死了,不足为惜。”


    贺君衍眉头微皱:“清清,你这是什么话?”


    “臣妾说错了吗?”宴清梧放下茶杯,直视着他,“纪才人死得那么蹊跷,皇上不查,反倒来这里关心臣妾?还有昨日,臣妾被德妃所害,险些触怒了长公主,要是真的被德妃得逞,恐怕如今死的人就不是纪莞笙,就是是臣妾了。”


    “皇上是否脸上也是一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呢?”


    她冷笑一声:“还是说,皇上觉得臣妾也该像纪才人一样识趣?”


    贺君衍脸色一沉:“宴清梧!”


    “臣妾在。”她毫不示弱地看着他,“皇上有何指教?”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贺君衍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罢了,朕知道你心中有怨。”


    他站起身:“朕准你省亲回府,散散心也好。”


    宴清梧一愣。


    省亲?


    “三日后启程,朕会派人护送你回宴府。”贺君衍转身就走,“好好想想朕的苦心。”


    等他走远,银杏才敢开口:“小主,皇上这是......”


    “他在补偿。”宴清梧冷笑,“可惜,这种补偿来得太迟了。”


    德妃三番四次的陷害自己,这些皇上都是看在眼中的但是都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戒,似乎是在坐山观虎斗?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不过她也没指望靠贺君衍。


    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需要徐徐图之。


    不过回宴府倒是个好机会。


    是时候找那些人算算旧账了。


    ——


    三日后,宴清梧坐上宫中的马车,离开了紫禁城。


    马车外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她掀开帘子看向远方,心情复杂。


    回到宴府,意味着要面对那些人。


    原主的记忆中,在宴府虽是庶女,但是却从未有过庶女的待遇,一直被当成奴才一般,吃的馊饭,干着粗重的伙计。


    几乎的非人的待遇,就连自己的父亲宴清承志也都是装作没看到一样。


    她这个女儿就像是透明的。


    “小主,到了。”银杏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宴府的大门依旧高大气派,门口站着几个迎接的下人。


    宴清梧刚下马车,就听到一阵娇柔的笑声:“哎呀,这不是我们的清清吗?”


    宴夫人王氏从府门内走出,身穿紫色绣花长裙,满头珠翠。


    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蔑,嘴角挂着虚假的笑容。


    “见过夫人。”宴清梧规规矩矩行礼。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王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才人娘娘金贵得很,我这个主母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她的声音传遍整个宴府,引得不少下人偷偷张望。


    宴清梧心中冷笑。


    这个王氏可真是迫不及待啊。一见到自己,就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这是想给自己难堪?


    “抬上来吧!”王氏冷冷地一声令下,转头对着宴清梧虚假地笑道:“清清啊,这是火盆,你也去去晦气!”


    王氏指挥着下人熟练地抬出来两个火盆。


    那些下人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不止一次。


    那火盆足有一尺多宽,里面的火焰烧得正旺。火盆的火舌飞舞着,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炭火烧得通红,热浪阵阵袭来。


    就是靠近一丁点就觉得灼烧异常,更何况是说从上面跨过去。


    宴清梧可以感受到火盆散发出的灼热气息,仿佛要将人烤熟一般。这个王氏分明是居心不良!


    “王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宴清梧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我刚刚从皇宫之中出来,你就让我祛除晦气,还是你觉得皇宫里面晦气得很?要不要我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可好?”


    王氏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虚假的笑容:“清清,你误会了,母亲这不是怕你一路上寒气重吗?让你烤烤身子的。”她的声音中带着委屈:“还是你对我这个母亲有意见?曲解母亲的用意啊?”


    说着王氏开始用帕子擦拭着眼泪,眼中立刻涌出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宴清梧在心中嗤笑。


    惯用的绿茶伎俩。


    “我要是不肯踏过去呢?”宴清梧眸色深沉,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这个王氏在原主少女时候就经常的欺凌和磋磨原主,自己既然重活一世,是绝对不会让这等毒妇再磋磨自己。


    必然是要给她一些颜色瞧瞧。


    “老爷,你看看,”王氏立刻转头朝府门内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清清翅膀硬了,如今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话都不听了,我也是一番的好意啊!”


    王夫人忽然哭哭啼啼的,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宴清梧抬头,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正门走出来,原主的记忆告诉她,正是她的父亲宴承志。


    “清清啊,你怎么能如此忤逆你的母亲呢?”宴承志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责备:“你入宫的这段时间,你的母亲整日的念经祈福,并且现在都不肯吃荤腥之物,改为吃素,为的就是能让你在宫中顺风顺水。如今你在宫中受到皇上的宠爱,你的母亲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宴父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是在为女儿好。


    宴清梧心中冷笑。这对狗男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真当她是三岁小孩?


    “呵呵,王夫人倒是会做戏,”宴清梧冷冷地说道:“只是你不配做我母亲,我的母亲已经去世,王夫人是王夫人,以后莫要自称是我的母亲,担待不起。”


    宴清梧感觉喊王氏为母亲就觉得恶心。


    自己的生母死的蹊跷,她猜测和这个绿茶婊王氏有着莫大的联系。


    “反了,宴清梧!”宴承志勃然大怒,指着宴清梧怒喝道:“别以为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就不把我们宴家放在眼中!来人取家法来!”


    宴承志看到宴清梧冷漠的样子,再加上王氏娇弱的哭哭啼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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