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接头成功

作品:《疯了吧!你管这叫纨绔世子?

    未知商贾,身份伪装,最后查看交易的箱内并非军械,而是……铸造兵器的模具!


    其中一套,是用来仿制神都武备司最新式的‘破风’三型箭簇!


    大脑在一瞬间完成了所有信息的捕捉与分析。


    愤怒,如同岩浆,在他胸中翻滚、咆哮!


    这已经不是贪腐,不是叛国!这是在挖空大乾王朝的根基,这是在用北境三十万将士的尸骨,来换取他个人的荣华富贵!


    可这股滔天的怒火,在触及侯君集那张轻蔑的脸时,又被他强行用理智的冰水浇灭。


    冷静。这其中是否还有幕后黑手?


    他必须忍。


    回到伙房时,张猛正翘着腿,用那只刚刚递出布防图的手,剔着牙缝。


    看到苏文,他眼中的讥讽更浓了。


    “哟,我们的伙夫侯爷回来了?怎么,倒个泔水,还把自己倒出一身骚味?滚去把那堆马料切了,再切不完,今晚就别睡了!”


    那副嘴脸,与他刚刚犯下的滔天大罪,形成了最荒诞、最恶毒的讽刺。


    “是,是,校尉大人……”


    苏文点头哈腰,表现得比之前更加懦弱,更加顺从,主动抱起那堆比他还高的马料,走向角落。


    “他妈的!”


    王冲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桩上,整个伙房都为之一震。


    铁牛也红着眼,死死攥着拳头,骨节捏得发白。


    夜深后,三人缩在冰冷的柴房里。


    “小侯爷!不能再忍了!”王冲的声音压抑得如同困兽,“那狗娘养的在卖兄弟们的命!我这就去拧下他的脑袋!”


    “拧下来之后呢?”苏文的声音,比外面的夜风还要冷。


    “我们三个,立刻就会被当成刺客,被侯君集的亲卫乱箭射死。我们的死,掀不起半点波澜,张猛的罪行,会被彻底掩盖。值得吗?”


    “可……”


    “没有可是!”苏文打断他。


    “在神都,我们能用计谋,因为那里有‘规矩’。在这里,唯一的规矩就是谁的刀快。我们的刀,还不够快!要活下去,就得比他们更有耐心!”


    两个铁塔般的汉子,在忠诚与屈辱的极致拉扯下,最终还是垂下了头,胸膛剧烈起伏,备受煎熬。


    深夜。


    苏文独自坐在柴房门口,借着冰冷的月光,处理着手上被马料划出的新伤。


    一道沉默的阴影,再次“无意”地经过。


    是那个独眼老兵,大伙儿都叫他老刀。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不远处的磨盘边,蹲下身,用一块破布,一遍遍擦拭着他那柄早已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旧刀。


    刀锋在月下,泛着幽冷的光。


    等老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苏文才缓缓站起身。


    磨盘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他没有立刻去拿,而是静静地站了许久,确认四周再无任何窥探的目光。


    回到柴房,展开纸包。


    里面不是金疮药,而是一小袋治疗冻疮的特制药膏,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他的心,猛地一沉。


    金疮药,是给战士的。


    而冻疮膏,是给伙夫的。


    这个人,不仅在观察他,甚至连他每天在冰水里洗菜都一清二楚。


    这不是单纯的善意,他被盯得死死的!


    苏文的脸上,没有半分感动,只有算计。


    就在他准备收起药膏时,他忽然愣住了。


    药膏的底部,有一行用指甲划出的、极浅的字迹,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小心……影子。”


    影子?


    是监天司萧见空的“墨影”?还是……另有所指?


    他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主动出击,将“老刀”这条线彻底激活,验证其身份。


    苏文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用指甲在铜钱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缺口处,刻下了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极其微小的划痕。


    “我肚子疼,去趟茅厕。”


    他抓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柴房。


    一个负责夜间喂马的伙夫看到他,轻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声骂了句:“废物点心,就知道偷懒。”


    苏文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径直走向昨晚倾倒泔水的角落。


    四周寂静无人,只有风声呜咽。


    他装作脚下打滑,身体一个踉跄,手中的铜钱顺势弹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交易地点附近,一块青石板的缝隙里。


    那个位置,既隐蔽,又是一个多疑之人必然会反复搜查的死角。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声由远及近。


    是一队巡逻兵。


    苏文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立刻蹲下身,捂着肚子,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


    “什么人!”


    为首的校尉厉声喝道。


    火把的光照亮了苏文那张苍白而“惊恐”的脸。


    “是……是我,新来的伙夫……苏文。”


    那校尉看清是他,眼中的警惕瞬间化为鄙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回去!别在这儿碍眼!”


    苏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清晨,那个独眼老兵,老刀,又出现在了磨盘边,蹲下身,一遍遍擦拭着他那柄旧刀。


    苏文低着头,抱着一捆马料从他身边走过,假装没有看见他。


    “昨晚风大。”


    老刀头也不抬,声音沙哑,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磨盘底下多了块石头,硌得慌。”


    苏文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走进了伙房。


    他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等老刀的身影消失,他才若无其事地晃回磨盘边,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下。


    他摸到了那枚冰冷的铜钱。


    借着回到柴房的间隙,他将铜钱翻了过来。


    铜钱的背面,被用更锋利的针尖,划上了一行细小却清晰的字迹。


    “三号马厩,子时三刻。”


    接头成功了!这是小时候父亲隐晦提到过的接头方式。


    苏文攥紧了那枚铜钱,脸上看不出喜悦。


    他的脑海中飞速推演着整个过程:在夜色的掩护下,避开至少三队巡逻兵,从无数石缝中找到那枚做了手脚的铜钱,再用极短的时间,以绝对的稳定,在上面刻下信息。


    最后,在黎明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放回磨盘之下。


    这……


    苏文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个老刀,他所拥有的,是远超苏文想象的,恐怖的个人能力!或者说还有其他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