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银鱼

作品:《我的徒弟不可能是反派

    姜卿并没有听出来姜檀的话语里藏着多么复杂的情绪。


    他甚至还在叫嚣着:“等我爷爷来了,你就等着被挫骨扬灰吧!毕竟,我是爷爷最看重的继承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姜卿所说,所以姜檀才格外不甘。


    她还记得,幼年时,她曾在海边看到过一尾特别的银鱼,惊鸿一瞥,念念不忘。


    她的爷爷,姜家的家主会暂时放下瀛洲事务,从茫茫大海中给她翻出来那一尾只有一指大小的银鱼。


    小姜檀相当珍惜爷爷的心意,她特地挑了最漂亮的瓷碗将银鱼养在那里。


    可是,姜卿看到了。


    他好像见不得她一点好一样,当着她的面将漂亮的瓷碗和可怜的银鱼一起摔在了地上。


    漂亮的瓷碗变成了丑陋的碎片,亮闪闪的银鱼很快就成了死鱼。


    但这都不是最令姜檀怨恨的。


    她仍记得,那天,姜卿摔了她的瓷碗和鱼之后,还哭了起来。


    在姜瓒前来查看情况的时候直接恶人先告状。


    “是姐姐!姐姐她不喜欢我,用那瓷碗砸我,爷爷我好疼!”


    姜檀至今也不知道,明明那时候就已经是元婴期修士的姜瓒是如何被孩童稚嫩的谎言欺骗的。


    她只记得,她的爷爷只是听了姜卿的话,便认定了姜卿所说的便是事实,无论她如何辩驳,都不作数。


    于是她知道了,原来在爷爷的心里,她和姜卿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咚——”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钟声,那声波直接化作有形的兵刃直对姜檀。


    没有人反应过来,姜檀生生吃下了那满怀杀意的一击。


    她不住地后退着,直到半跪下来,吐出一口混杂了内脏碎屑的鲜血。


    “师妹!”


    樊清越匆忙上前,指着来人问道:“来者何人?”


    须发皆白的老者像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墙一样,挡在姜卿身前。


    而守城的人员已经唤出了他的身份。


    “家主。”


    简安宁一挑长眉,道:“你就是姜瓒?”


    姜瓒的神色郑重,他看得出来简安宁与他同为元婴期修为,而且另有两个金丹期修士和一个筑基期修士。


    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三人身上都有世家血脉。


    虽说普天之下,只有姜家借地利之功将传承保留的比较完整,但姜家的传承主疗愈。


    若是真打起来,他可以拖住元婴期的那个,但是他们的目的明显是冲着姜卿来的,这样的阵势,他无法将姜卿护得全须全尾。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挑衅瀛洲?”


    “不要乱冤枉人,”简安宁指着姜卿说道,“是你们家的人挑衅,我的弟子给了他点教训而已。”


    “可阁下的弟子先伤我孙子总不假?”姜瓒仍是咄咄逼人,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


    简安宁简直气笑了,说道:“你把我的弟子害成这样,我还没找你算账。”


    “再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陆绯终于捋清来了来人与姜檀的关系,指着姜檀,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所以他不也是你的爷爷吗?”


    气氛忽地一滞,瀛洲的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个发展。


    “你是姜檀?”


    姜瓒有些难以置信,他直接施法探查姜檀的血脉,所有东西都可以作假,但是姜家血脉不可能骗人。


    他看着探查血脉的法术散发出华光,那是只有被他承认的嫡系血脉才可以具有的光芒。


    在姜檀这一辈他只承认过两个人,一个是姜卿,另一个便是姜檀。


    姜瓒的手都有些颤抖,而那头简安宁则走到了姜檀身边,并在她的耳畔说道:“小檀,你是不是傻?以秘法强行提高修为已经严重损伤了你的经脉,你还硬接了他一招。”


    简安宁瞥了姜瓒一眼,又继续道:“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是啊,姜檀心想,明明她都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了,明明她早就不是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了,为什么她还是没有躲呢?


    难道她的心里还在有什么无望的期待吗?


    难道爷爷还能一直默默关注着她,并且直接认出她来吗?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的。


    于是姜檀在樊清越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一把抹掉嘴角的鲜血,抬头直视着姜瓒,说道:“是,而且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杀了姜卿与楚清河的。”


    简安宁想一把把她二徒弟这嘴给直接堵上,怎么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的!


    他们不是来寻求给姜檀疗伤的方法来的吗!


    然而,姜瓒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在姜檀提到楚清河名字的时候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种东西,你想杀随时,我也可以帮你,”


    姜瓒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若敢动卿儿一根汗毛,即使你是我的孙女,我也不会轻易绕过。”


    “我翻阅过古籍,姜家的继承人候选历来都有两个,而继承方式也大致上分为两种。”姜檀并不在意姜瓒,自顾自地说着。


    “其一,其中一位候选人放弃继承,其二,一方杀死另一方。”


    “我的名字也刻印在篆刻着姜家家谱的扶桑树叶上,我不会放弃继承的。”


    说罢,姜檀还瞧了姜卿一眼,并道:“我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那一眼看得姜卿浑身发抖,长在温室里的姜家二公子何曾见过这样杀气腾腾的人?


    即使见过,也都得在他面前敛去一身戾气。


    简安宁越听姜檀说话越头疼,于是她直接拦了一下,想将事情掰回正轨。


    然而,姜檀却突然对她传音道:“姜家的传承主疗愈,我若能得姜家传承,自可痊愈。”


    简安宁的眼睛随着姜檀的话语亮了起来。


    用一条无关紧要的性命,换她的二徒弟恢复健康实在很是划算,她甚至有点想直接动手。


    不过,很多年前便有人告诉她这样的想法是不对,不可妄造杀孽。


    于是简安宁只能在心里想想过过瘾。


    姜瓒的脸色随着姜檀的话语出口变得很是难看,但是大抵因为姜檀所说实为姜家惯例。


    他终于也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而又对简安宁说道:“这么说,你便是青云宗简长老?”


    简安宁施施然抱拳,笑嘻嘻地说道:“正是在下。”


    “说来,我等已经在此纠缠半天了,不妨让我等现下进入银月城里休息一阵,你也好安排他们两个的事情。”简安宁指着姜檀与姜卿说道。


    “你们得有通行令!”


    姜瓒身后,姜卿声嘶力竭地喊着。


    简安宁:好家伙,这事还没忘呢?


    不过,姜瓒却似乎不大在意此事,只道:“我既然已经知道几位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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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青云宗修士而非宵小之辈,自然不必再以物为凭,几位可以直接进入银月城。”


    姜卿的神色流露出了些许怨毒,很难想象血脉相连的亲人之间,也会露出那种满是恶意的神情。


    而且,简安宁还多瞧了姜卿一眼。


    她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这个人正在朝着某种十分糟糕的方向转化。


    “你要是真的在乎你的继承人的话,”简安宁从他们身侧走过之后,指着姜卿又道:“不妨仔细瞧瞧他,这人像是要坏掉了似的。”


    但姜瓒并没有把简安宁的警告放在心上,说道:“我的孙子,不劳阁下费心。”


    简安宁耸耸肩,心道:她可是难得好心提醒了一句。


    待简安宁一行人进入银月城之中以后,姜瓒彻底藏不住了,阴毒二字就差直接写在脸上,可姜瓒并未回头,没有注意到姜卿的异常。


    “爷爷,慕容道长说了,那通行令不仅可以辨明来人身份,而且,更可以方便姜家了解每一位银月城居民的情况。”


    “怎么能就这么放走他们?”


    姜瓒的面容平静说道:“他们是青云宗人士,不会在瀛洲久居,他们会走的。”


    姜卿还有点不甘心,后槽牙都快被他咬断了,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道:“姐姐她莫名其妙的回来,又莫名其妙地想要杀我,这可怎么办?”


    姜卿也非常清楚姜檀所说的姜家传承之间的惯例,当初,他娘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将姜檀彻底赶出瀛洲岛的。


    没想到姜檀竟然回来了。


    她竟还敢回来?


    如同污泥一般的恶意在姜卿心里流淌,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里就冒出了无数个下三滥的解决办法。


    然而,都没来得及实施。


    姜瓒背着手,带着腥气的海风吹动着他纯白的胡须与鬓发。


    他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话语仿佛拥有千钧之重。


    “爷爷不会让你死的。”


    姜卿的眼神亮了起来。


    另一头,银月城里,简安宁一行人正在寻找下榻的客栈。


    瀛洲岛虽然封闭,但一直有传送阵连接外界,是以这里使用的的货币与外面并无区别,都是灵石。


    海岛上售卖的物品与陆地上大为不同,简安宁看得着实兴起,脚步在一处小摊跟前站定。


    那摊位上摆着几个手臂大小的缸,阵阵酒香从缸里飘了出来,仔细一看旁边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桃花酿。


    简安宁板着一张脸,对三个徒弟教育道:“喝酒误事,尔等虽为修士,也要牢记这一点。”


    说罢,她便解下腰间的葫芦,递给摊主,并道:“给我装满。”


    其实并不喝酒的樊清越、姜檀、陆绯:……


    摊主对送上门的生意自然是极为热情,一边将酒装满,一边道:“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有时候它也可以解忧忘忧呢。”


    简安宁深表认同地点点了头。


    樊清越与姜檀已经习惯了简安宁偶尔的脱线,只有陆绯最实诚。


    他道:“可是那样也不过是沉醉在梦中,无法改变事实。”


    简安宁的接过葫芦的手猛地一抖,而后微微笑着对陆绯说道:“但是人类的耐痛性是有限的,至少可以逃避一小会。”


    “而且,或许有些尘封的记忆只有靠它才能唤醒一点。”


    简安宁举起葫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