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遍千山万水，走过万水千山。


    路上，他遇到了一个重伤的少女，经过询问得知，对方竟是天剑宗弟子，更巧的是，居然是小祖宗的姐姐——沈鸢。


    秉着保护妻子家属的原则。


    他选择护送沈鸢回宗。


    路上沈鸢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感到十分好奇，亦会被他偶尔的惊世之言逗笑。


    叶赎与她经历了许多。


    秘境，敌人，魔道修士的追杀…每一次叶赎都护在少女身前。


    渐渐的，叶赎察觉到一丝不对。


    沈鸢似乎对他产生了某些不该有的情愫。


    面对可爱娇俏的少女，没有人可以不动心，除非是个太监。


    叶赎深知自己不行。


    所以他不再靠的那么近。


    刻意疏远，对他好，对她也好。


    可沈鸢并不在乎，更贴近了他。


    终于…天剑宗到了。


    分别在即。


    叶赎决定与她说清楚。


    “我保护你，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因为你是沈海棠的姐姐，我怕她伤心才会如此，希望你理解。”


    少女愣住了，叶赎看见了她眼中的落寞与神伤…却不曾发现眼底的一抹倔强。


    “我也没有说喜欢你，要不要那么自恋？”沈鸢强撑着笑容说道。


    “我们天剑宗有一个习俗，那就是两个要好的朋友将要离别时，会在晚上对着明月把酒言欢。”


    叶赎本想拒绝，可看着沈鸢泛红的眼眶，终是点了点头。


    那夜，明月高悬。


    天剑宗观星台上。


    沈鸢拿出灵酒，为两人各斟一杯。


    “这一杯，敬你一路护送之情。”


    她一饮而尽，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随即她盯着叶赎，似乎在等他饮下。


    待到叶赎拿起酒杯喝下，她才笑着开口：“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妹妹小时候有个约定…”


    “什…什么？”


    叶赎口齿不清，神情恍惚。


    啪——


    酒杯落地。


    “约定就是…”沈鸢的声音忽远忽近，“我们要嫁给同一个人…”


    在意识弥留之际，叶赎看见了。


    少女在月光下曼妙的胴体。


    …


    第二日，烈阳高悬。


    叶赎头痛欲裂地醒来，入目便是地面上一摊刺目的猩红，与怀中蜷缩着的沈鸢。此刻她正闭着眼，像只偷到腥的猫儿般蜷缩在他怀里，嘴角含着一抹幸福的笑。


    两滴晶莹的雨落下了。


    在充满灰的地板上滚动，最终化为两颗沾满尘土的珍珠。


    于是…少年离开了。


    像一个无法接受现实的懦夫。


    飞奔着，飞奔着。


    步履蹒跚，又跑得飞快。


    仿佛身后有什么食人巨兽。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沈海棠，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呢喃着，流着泪。


    朝未知的远方跑去。


    …


    离开草原的第二个年头。


    叶赎终于从痛苦中脱离，继续踏向寻找长生法的路途。


    在某处城邦里，他捡到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约莫十岁左右的年纪，瘦骨嶙峋，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怯生生地拽着叶赎的衣角：“大哥哥...给点吃的吧...”


    叶赎本想离开，可望着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他就脚就如同生了根。


    于是他的身边多了个小跟班。


    女孩姓苏。


    他便为她取名苏倾夜。


    教她识字，给她买新衣服。


    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他怕悲剧重演，他给不了任何人想要的。


    “师父，你为什么不抱我？我看其他孩子都有大人抱抱的。”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女孩羡慕地望着街边被大人抱在怀里小女孩，眼中满是渴望。


    夜深人静时。


    女孩总会偷偷溜到叶赎的房间里，趁着他睡着时抱着他入睡，又在天蒙蒙亮时悄悄溜回自己房间。


    在女孩眼中，叶赎就是她的全世界…


    女孩的动作怎么瞒得过叶赎的眼睛？


    只是选择放任。


    罢了…罢了…


    春去秋来。


    某一日他发现女孩有着玄阴剑体。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体质，天赋卓绝，跟着他只会耽误前程。


    离开草原第五年，女孩金丹。


    叶赎决定将她送往青玄大陆最强大的宗门——玄天宗。


    “明日，我送你去玄天宗。”


    “师父不要我了？”女孩哭喊着，紧紧抓住叶赎的衣角，“夜儿会乖乖的，会自己洗衣做饭，会努力修炼…求求师父别丢下我…”


    叶赎心头一颤，却转身拂袖：


    “没得商量。”


    女孩望着那决绝的背影，眼泪渐渐止住了，在叶赎看不见的眼底闪过一抹偏执。


    “师父…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是夜。


    玄天宗山脚下的客栈。


    叶赎正盘膝坐在床榻上修炼，门却突然被推开。


    只见苏倾夜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师父，喝杯茶吧？”


    “就当…我们分别前的最后一杯茶…”


    好熟悉的既视感。


    叶赎端起茶，眉头紧皱，可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终究是拿起茶，并未急着喝下，而是仔细端详起茶有没有问题来。


    在他全神贯注，准备一饮而尽之际。


    苏倾夜悄然挪动脚步来到他身后。


    紧接着。


    一只结满冰霜的小手，猛地拍向他的后脑。


    “砰！”


    力道刚刚好，仿佛练了千百回似的。


    叶赎眼前一黑。


    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苏倾夜接住他软倒的身躯，将他放到柔软的床榻上。低头凝视师父俊俏的脸庞，指尖临摹着他的面容，声音轻柔却带着病态的执着：


    “师父，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她缓缓解开衣衫，学着偷看过的那些话本里的情节，指尖颤抖着抚上叶赎的胸膛。


    “师父…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日上三竿。


    柔和的阳光洒进屋子。


    娇小的少女依偎在少年怀中，指尖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叶赎缓缓睁开眼，头痛欲裂，却在对上苏倾夜那双无辜又狡黠的眼睛时，瞬间清醒。


    “夜儿，你——”


    他猛地坐起身，目光在触及床单上那抹猩红后，骤然失语。


    “师父！”


    苏倾夜开心地搂着他，笑靥如花。


    “从今往后夜儿就是师父的人了！”


    而此时，远在草原的木屋前。


    海棠树下，秋千随着风飘荡，沈海棠坐在上面，望着远方发呆。


    没有夫君的日子…好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