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三十章

作品:《手撕白月光剧本后神君黑化了

    玉折渊猜对了。


    几日之后,肆景真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他只猜对了一半。


    她来寂渊,并不是为了那半妖。


    高座之上,玉折渊轻叩石座扶手,发出空洞回响。


    一声轻笑自他唇边逸出:“本尊倒是小瞧了你,竟真敢孤身回来。”


    “复兴魔族的大业尚未完成,我岂能中途落跑?”肆景眉眼弯弯,仿佛那血染嫁衣的惨剧,从未发生过一样。


    玉折渊微微倾身,目光一寸寸刮过她的脸庞:“若本尊没记错,那日,你对本尊的魔族可是深恶痛绝。”


    肆景迎着他的目光,笑意未减:“我是被尊上点醒了。”


    玉折渊挑了挑眉,待她继续说下去。


    “生来,我便是魔,庇不庇佑魔族,这是命,由不得我。若执意改命,那便只剩…”


    说到这里,肆景停了下来,高扬的嘴角似乎有些颤抖。


    待再度开口时,声音沉了几分:“那便只剩,自戕这一条路了。而我,向来惜命。”


    玉折渊冷笑:“你背叛魔族在先,如今轻飘飘一句‘认命’,就想回来?”


    肆景眨眨眼,一脸无辜:“我何时背叛魔族了?”


    “勾结褚洛白,保护人族四叶灵萍!”玉折渊猛地起身,猩红瞳光如血刃劈开昏暗:“这不是背叛,难不成是另有苦衷吗?!”


    “哎呀,竟被你看出来了!”肆景惊喜地拍了拍手:“尊上果真英明神武、洞若观火!”


    玉折渊身形一滞,眸中闪过错愕。


    “你的意思是,此前种种…”他努力揣摩着,“皆是做戏?”


    “对啊!”肆景用力点头,“人族四叶灵萍之前有褚洛白守着,外人难以近身,我便假意与其交好,顺便还当了回红娘,本想趁大婚之日伺机下手,岂料半路竟杀出个刘子庸来!他能帮忙除掉褚洛白,倒也算是意外之喜,可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了个褚洛白!”


    “那日变故迭起,我应接不暇,又担心横生枝节,只能强忍不适,将这场戏演完。”她长叹一声:“你不知道,当时我在那儿哭天喊地的,有多辛苦!”


    “哦,对了尊上,”她话锋一转,看向玉折渊,“你可知为何会有两个褚洛白吗?”


    她的疑惑亦是他的。


    玉折渊没有回答。


    肆景双手叉腰,骄傲地抬起下巴:“我认为,这是我这朵四叶灵萍给尊上带来的好运!”


    “此话…怎讲?”


    “尊上刚错失了手刃褚洛白的机会,立马就有第二个送上门来了。这不是好运,是什么?”


    玉折渊哑然,咧了咧嘴:“纵然你伶牙俐齿,能将前事圆得天衣无缝,本尊又如何确定,你此刻不是同样在演?”


    肆景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道:“我知口说无凭,尊上不会轻信,所以此番前来,我是带了投名状的。”


    玉折渊被勾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明日酉时,我带尊上去见褚洛白,还活着的那个。”


    玉折渊审视着她,堂内陷入死寂。


    半晌,他缓缓坐下:“好,本尊拭目以待。”声音听不出喜怒。


    肆景朝他竖起大拇指:“当机立断、明察秋毫,尊上当真是魔之表率!”随后躬了躬身:“若无其他吩咐,那我便先告退了?”


    玉折渊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手。


    她刚走,右护法便凑了上来:“尊上,这丫头诡计多端,心思难测。您,真信她的话?”


    玉折渊的目光停留在肆景消失的方向,婚宴那日的记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那是她抱着尸身,跪在血泊中时的悲戚。


    卑躬屈膝,叩拜天君的哀鸣。


    以及,仰头怒斥九霄时的恨意。


    他收回目光,沉声道:“她所言真假参半,不可尽信。但有件事,绝无虚假。”


    “请尊上明示。”


    “她与本尊一样,都憎恶神族,厌恶这无情无义的天道。”


    “所以…尊上决定放过她了?”


    玉折渊唇角勾起冷酷的弧度:“魔族需要气运加持,而这好运符,只要活着,便够了。”


    这句话,右护法听懂了。


    想着肆景被做成魔彘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也寻了个理由退下了。


    立秋降至,暑热未消,右护法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着晒晒太阳,去去寒意,还未走到渊口,就瞧见魔卫围坐在一起,捧着水果糕点,正在大快朵颐。


    凡人又送贡品来了?


    他快步上前,加入了他们。


    “右护法你说,”一魔卫啃着西瓜道,“这些凡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放着神仙不拜,竟拜起我们魔来了?”


    “听闻之前盖的那些神庙,都被他们自己烧了。’另一魔卫补充道,‘这些凡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自刘子庸被押去九霄后,人族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内战打得不亦乐乎。


    反观他们魔族,尊上坐镇,四叶灵萍归位,魔运昌盛。


    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人心叵测,管他们怎么想的!”右护法不以为意,“反正啊,我们的好日子马上要来咯!”


    -


    肆景屋内。


    小银蜷在床榻一隅,清瘦的身子陷没在阴影中。


    他垂着眸,怔怔望着手中的鲁班锁。


    她已经走了。


    走之前,都未来见他最后一面。


    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仓惶抬头,眸光瞬间被点亮。


    他快步迎了上去:“太好了,你还…”


    欢喜的话语戛然而止。


    肆景立在门边,墨瞳如载寒冰,将他生生钉在了原地。


    那目光冻结了他失而复得的喜悦,穿透皮囊,直刺他心底最肮脏的秘密。


    她知道那孩子的事了。


    肆景没再看他第二眼,合上门,径直走到桌旁坐下。


    “你把孩子给玉折渊,可是同他谈了什么条件?”她问,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小银浑身剧颤,走上前,声若蚊蚋:“我…只是想他把你留下来,我…”


    “除此之外,”她打断了他,“你可还有跟他说过什么?”


    他心头一紧,急声道:“没有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信…”


    他说不下去了。


    事到如今,他有何资格再奢望她信任?


    “好,我知道了。”


    之后便是令人窒息的宁静。


    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指尖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击在他心上。


    她是否会再原谅他一次?


    既然她回来了,那是否意味着,还有转圜的余地?


    小银偷偷抬眼,觑向桌边那道沉默的身影,不断安慰着自己。


    就在他紧绷的神经,在这自构的慰藉中,好不容易获得喘息时,她再度开口了。


    “你去找右护法,”她说,“让他再给你间屋,现在就去。”


    声音依旧没有一丝起伏,却足以刺破他所有的幻想。


    他被彻底驱逐了。


    她,不要他了。


    那个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他不再是肆玖柒的人,那个曾赐予他暖光的人,不要他了。


    他想哀求,想忏悔,想告诉她他知道错了。


    可喉咙却像被人死死扼住,掐得他生疼,疼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是谁的手?是丞相吗?


    不。


    这一回,是他自己的。


    银发垂落,遮住了惨白面容。


    他僵硬地挪着脚,退出了房间。


    每一步,都踏碎一寸妄念,踏灭了他生命中难得的光亮。


    -


    翌日酉时,残阳如血。


    褚洛白现身洛白庙。


    曾香火鼎盛的庙宇受战火波及,已破败不堪。


    梁柱横地,供案蒙灰。


    这满目的疮痍,正如其供奉的神明般,支离破碎,神光尽逝。


    那日,他将她送至了竹舍,本想待九霄事了便去寻她。


    可她没有等他。


    当他心急如焚赶回时,竹舍空空如也。


    她将刘肆景葬在了竹林中,给他留了两样东西。


    一是锁位仪。这是在告诉他,别去找她。


    二是张字条。寥寥数语,约他今日在此相见。


    余晖割过他紧蹙的眉宇,染烫着他心中的焦灼。


    终于,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了残破的光影中。


    是她!


    褚洛白一步踏过满地瓦砾,掠至她面前。


    下意识地,他伸手,想将她拥入怀中。


    手指碰到她衣角,又悬在了半空。


    他不敢。


    他担心她会像憎恶神族一样,憎恶他。


    即便有幸逃过迁怒,那因神识而生的芥蒂犹在。


    她说过,她厌烦他。


    手臂垂落身侧,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还好吗?”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个粲然的笑容。


    “多谢上神关心,”她声音清脆,轻快道,“我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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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何要笑?


    是强撑的伪装,抑或是释然?


    这笑容,是否出自真心?


    他看不懂她。


    他从未真正看懂过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忍不住再次抬手,抚向她的脸颊。


    他迫切地想知道这笑容究竟是真是假。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她肌肤的刹那——


    噗嗤!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尖锐到几乎要将他贯穿。


    褚洛白垂眸,只见那支曾被他珍藏的玉簪,此刻正被她紧握着,深深没入了他的胸膛。


    血色在素白的衣襟上晕染而开,凄艳绽放。


    他抬头看向她。


    那张脸上的笑容明媚依旧,眼底却是漠然一片。


    紧接着,他听见她扬声道:“尊上,我这投名状如何,你还满意?”


    玉折渊出现在了她身后,猩红的眸子扫过他,抚掌道:“不错。不过下手莫要太狠了,他这条命,是我的。”


    “尊上放心,我知轻重。”她手腕一翻,利落地拔出玉簪:“这一下,要不了他的命的。”


    玉折渊掌心涌起魔焰:“褚洛白,今日便用你的神血,祭我魔族重生!”


    褚洛白忍下疼痛,唤出长剑。


    神光在周身明灭,心口的血洞还来不及愈合,玉折渊的魔焰便锁定了他。


    眼看着那足以焚天的魔焰即将向射出——


    轰——!


    另一股烈焰自神龛后冲天而起!


    “玉折渊火烧神庙,窃取凡间信力,而今又意图谋害天君之子!你们九霄,还要继续坐视不理吗?!”


    肆景仰着头,对着被浓烟遮蔽的苍穹高喊,声音穿透焰雾,直达九霄!


    玉折渊猛地扭头:“你算计我?!”那眼神,死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问我?”肆景歪着脑袋,指了指自己,“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玉折渊彻底暴怒!


    他舍弃了褚洛白,将那燃着魔焰的利爪,转向了她!


    肆景脸色微变,连退数步,筑起巨盾。


    “怎么,想杀了我呀?”她笑着道:“那你可得尽快想清楚,是先杀我,还是先杀那神仙。毕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神族装死了百年!你当真如此笃定,他们会管?!”


    玉折渊的魔焰迭起,如海啸般撞向护盾!


    在剧烈的震荡中,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缕鲜血自肆景唇角溢出。


    “我不确定啊,所以盼着尊上先宰了他。”她抹去唇边血渍,轻松道:“按先前的经验,褚洛白一死,天君就会来了。”


    “好!那我便先宰了你!”


    随着玉折渊一声怒吼,巨盾尽碎!


    肆景闷哼一声,向后飞倒,重重撞在燃烧的梁柱上。


    “我可是四叶灵萍…”她挣扎起身,“你不需我…庇佑魔族了吗?”


    “放心,本尊不会让你死透的!”


    “舍不得我死啊?”肆景微微一笑,“那我偏不让你如愿。”


    说着向内聚起魔焰,围裹住自己的心脑。


    玉折渊愣了愣,随即狞笑道:“好,那是就试试,是你自焚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魔爪快!”


    说话间,魔爪一探,直扑肆景天灵盖!


    眼看那一掌即将落下,一道剑光劈散魔焰,褚洛白踉跄着,挡在肆景身前。


    望着他不断渗血的伤口,肆景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走开,我不需要你帮。”


    褚洛白没有回应,只是固执地挡在那里,将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剑幕中。


    嗡——!


    剑幕在玉折渊狂暴的魔焰冲击下明灭不定,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白袍焦黑翻卷,一口鲜血喷出!


    褚洛白身子一软,再也无力支撑,向后倒去…


    “你这孽障!简直无法无天!竟敢谋害神君?!”


    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透过模糊的视线,褚洛白看到了欢伯,以及,紧随其后的万丈神光…


    “我等奉天君法旨擒魔诛逆。玉折渊,还不束手就擒?”


    那光芒照亮了废墟,却照不进浸没他意识的黑暗。


    最后,他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也看着他…


    可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罢了…看清了,又如何?


    即使看清,他这颗神心,也未必能读懂…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