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血债血偿

作品:《靠山村女战神手札

    黑石堡大营,中军大帐被临时改成了审讯之所。


    霍将军端坐主位,虽拄着拐杖,腰背却挺得如同标枪,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虎子侍立一旁,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沈厌与凌战坐在下首,一个冷眼旁观,一个则不时安抚着帐外隐约传来的狼群低吼——岚影带着豁耳狼王和几头精锐雪狼,如同最忠诚的护卫,静静守在大帐周围,无形的威慑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


    副将王贲亲自带人执行封锁和抓捕。


    营中凡涉及粮草调度、路线规划、斥候派遣乃至虎子小队出征前接触过核心军情的人员,无论职位高低,皆被如狼似虎的亲兵押解而来。


    一时间,大帐内外,跪满了面色各异的人。


    有惶惑不安的,有强作镇定的,更有眼神闪烁、冷汗涔涔的。


    霍将军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命军法官将虎子小队覆灭的细节、尤其是敌人精准伏击的疑点,当众宣读。每念一条,跪着的人群中便有人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


    “说!”


    霍将军猛地一拍桌案,声如雷霆,“是谁把路线泄露给狄狗的?!现在说出来,本帅念在你曾为北疆流过血,给你个痛快!若等本帅查出来……”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诛九族!”


    冰冷的“诛九族”三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将军!冤枉啊!”


    一个负责粮草文书记录的小吏突然崩溃,涕泪横流地磕头。


    “小的只是抄录文书,绝不敢泄露啊!小的家里还有老母……”


    “闭嘴!”王贲厉喝,“没问到你!再敢聒噪,军法从事!”


    就在这时,一个跪在角落、穿着低级斥候号衣的汉子,眼神剧烈挣扎,猛地抬头看向霍将军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亲兵队长——赵四。


    赵四接触到那目光,脸色瞬间煞白,手下意识地按向腰间的刀柄。


    “就是他!”


    那斥候汉子仿佛豁出去了,嘶声指向赵四,“是他!赵四!沈队长出发前夜,我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去了营外三里坡的废弃烽燧!那里是狄人细作接头的老地方!后来……后来沈队长的队伍就……”


    “血口喷人!”


    赵四暴起,拔刀就欲扑向那斥候,动作快如闪电,显然身手不凡。


    然而,他快,有人更快!


    一道雪亮的刀光后发先至,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精准无比地斩在赵四持刀的手腕上!


    “噗嗤!”


    “啊——!”


    赵四惨嚎一声,持刀的手连同半截小臂冲天而起,血如泉涌!


    他整个人也被一股巨力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凌战缓缓收刀入鞘,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面无表情。


    出手之狠辣果决,震慑全场!


    “拿下!”


    霍将军眼中寒光爆射。


    亲兵一拥而上,将惨嚎的赵四死死按住。从他怀中,迅速搜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刻有特殊狄人图腾的骨哨,以及几枚成色极新的狄人金饼。


    铁证如山!


    “赵四!”


    虎子目眦欲裂,一步踏前,揪住赵四的衣领,“我那些兄弟……待你如手足!你为何?!”


    赵四痛得面容扭曲,眼中却满是怨毒和疯狂:“为…为什么?哈哈……钱!还有……前程!霍老匹夫……挡了人家的路!北疆……不能太平!沈骁……你和你爹……都得死!”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怨毒地看向霍将军,“……不会放过……”


    “谁?!”霍将军厉声询问。


    那人的头已经耷拉,又是毒发,霍将军声音冰冷刺骨,“拖下去!按通敌叛国、戕害袍泽罪,凌迟处死!头颅悬于辕门示众三日!其直系亲族,无论老幼,尽数缉拿,押解回京,交由三司议罪!凡有牵连者,同罪论处!”


    “是!”军法官和王贲齐声应诺,声音带着肃杀。


    赵四被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帐内跪着的其他人,无不噤若寒蝉,筛糠般发抖。


    霍将军拄着拐,缓缓站起,目光如刀,扫过所有将领:“内奸已除,但此事,没完……!”他重重吐出这两个字,杀机凛冽,“从今日起,全军整肃!凡有懈怠军心、勾结外敌、克扣军饷、中饱私囊者,无论后台是谁,赵四就是下场!王贲!”


    “末将在!”


    “整军!备战!狄人抢走的粮草,本帅要他们连本带利,用血来还!更要让他们看看,我北疆军魂,烧不尽,冻不垮!”


    “遵命!”


    帐内所有将领轰然应诺,压抑已久的战意和怒火被彻底点燃,声震屋瓦。帐外,仿佛感应到这冲天的杀气,岚影仰头发出了一声穿云裂石般的狼嚎,群狼应和,啸声在风雪中久久回荡。


    京城,御书房。


    气氛却与北疆的杀伐冰火两重天。


    龙涎香的沉郁气息也压不住暗流汹涌。


    霍老太妃端坐上首,神色平静地品着茶,杯盖轻拨浮沫的脆响清晰可闻。


    皇帝坐在龙书案后,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审慎。


    攥着朱笔的手指微微用力。


    工部尚书姜大人垂手侍立在下首。


    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落,滑进鬓角,强作镇定。


    一旁侍立的太监宫女,皆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霍老太妃放下茶盏,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陛下,哀家方才所言,不过是为江山社稷长远计。北狄之患,非一日之寒,筑城屯田,虽耗资一时,实乃百年根基。工部姜尚书总说靡费,”


    她目光转向姜尚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却不知,这数十年来,北疆因狄患损失的军费、被劫掠焚毁的粮草物资、流离失所的百姓损失,加起来,恐怕够筑好几座坚城了吧?姜尚书掌工部,精于计算,不如……给陛下和哀家,列个详细的单子,算算这笔账?也好让陛下和满朝文武,都明白明白,是筑城费钱,还是年年被动挨打、被抢、填这个无底洞更费钱?”


    “养寇自重”四个字,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姜尚书心窝。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勉强道。


    “太妃娘娘明鉴,此账……牵涉甚广,年代久远,恐需时日详查……”


    “无妨。”


    霍老太妃轻描淡写地打断。


    “哀家等得起。陛下也正值盛年,有的是时间看清楚,哪些人是真心为国谋划长远。”


    “哪些人……”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姜尚书。


    “只盯着眼前那点蝇头小利,甚至不惜养寇自重,以战谋私,坐视将士流血、百姓遭殃!”


    姜尚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皇帝的目光也陡然锐利如刀,扫过他汗湿的官袍。


    霍老太妃仿佛没看见他的失态。


    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温和,却带着更深的寒意。


    “哦,对了。哀家听说,姜尚书和姜太妃那边,近来对沈记工坊那位年轻的家主,很是‘上心’?怀疑他通敌?”


    她轻轻一笑,看向皇帝。


    “陛下,说起这位沈厌沈家主,哀家倒想起一件旧事。当年先帝在时,宫中曾有一位极擅机巧营造的供奉,姓沈。其技艺神乎其神,深得先帝信重。可惜后来……因一场‘意外’,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幼子,不知所踪。”


    她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算算年纪,倒是与这位沈家主……相仿呢。”


    皇帝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人呐,有时候太像了,就容易惹人联想。不过,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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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倒是觉得,”霍老太妃放下茶盏,声音陡然转冷,“与其捕风捉影,疑神疑鬼,不如想想,这沈记工坊每年为朝廷、为边军提供了多少御寒的棉衣、锋利的刀枪?养活了多少工匠百姓?若因莫须有的罪名查抄了它,北疆将士的刀锋钝了冻坏了,后方百姓的生计断了,这泼天的责任……工部担得起吗?还是说,”


    她目光再次扫过面无人色的姜尚书,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姜太妃宫中那尊磕坏了角的稀世白玉送子观音,急着要找新的能工巧匠修补,所以……”


    “太妃,可以啦!”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霍老太妃的话,句句诛心,直指要害。


    更掀开了姜家意图和沈厌身世的隐秘一角。


    他冷冷地看向汗如雨下、摇摇欲坠的姜尚书。


    “姜卿,太妃的话,你可听清了?沈记工坊,关系国本军资,无确凿证据,不得妄动!若有差池,唯你是问!至于北疆筑城之议……待霍将军详细奏报抵达,再议!退下!”


    “臣……遵旨。”


    姜尚书如蒙大赦,仓惶行了个礼,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官袍下摆扫过光洁的金砖,留下几道狼狈的湿痕。


    霍老太妃也缓缓起身,对皇帝微微颔首。


    “哀家也乏了,陛下国事繁忙,哀家告退。”


    她走到鎏金殿门边,又似想起什么,驻足回首,目光穿透殿内氤氲的香气。


    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陛下,哀家昨夜又梦见先帝了。他说,京城的风雪虽小,但有些人心里的冰,比北疆的冻土还厚。让陛下……擦亮眼睛,莫被那层冰……冻着了心肠。”


    看着霍老太妃从容离去的背影,年轻的皇帝紧紧攥住了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胸膛微微起伏。


    将那股被老辣手腕压制得无处发泄的憋闷强行压下。


    愤怒,忌惮。


    还有对沈厌身份那惊鸿一瞥般揭示所带来的探究。


    与一丝微妙的感同身受,身不由己的同情。


    在他眼中复杂地交织着。


    “沈厌……已故太子遗孤……”


    皇帝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他忽然对身边侍立如影子般的老太监低声道。


    “传朕密旨,让‘影卫’去查!”


    “查当年那位沈供奉的死,查沈厌的一切!祖宗八代,事无巨细!要快,要密!”


    “遵旨。”


    老太监无声地躬身,身影如鬼魅般悄然融入殿角的阴影深处。


    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一人。


    他望着窗外又开始无声飘落的雪花,心中一片冰冷。


    与此同时,慈宁宫另一侧的暖阁内。


    “啪嚓——!”


    一只精美的官窑茶盏被狠狠摔碎在地。


    姜太妃保养得宜的脸上再无半分雍容。


    “霍氏老妪!竟敢拿那尊观音……还有沈供奉的事来威胁哀家!”


    她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精心描绘的眉眼因愤怒而狰狞。


    “既然你霍家要死保那个来历不明的小杂种,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


    “沈厌……先帝留下来的余孽?这顶帽子,哀家看你怎么摘得干净!”


    她眼中寒光四射,对跪在面前的心腹宫女厉声。


    “去!告诉姜尚书,计划变更!沈记工坊……暂且不动。立刻给北狄王庭传信!霍老匹夫回来了,还带了头碍眼的银狼崽子!让他们‘好好招待’!”


    “尤其那个姓沈的小子!”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杀意凛然,“若能‘请’去草原做客……哀家保他姜氏一门,三世富贵!若‘请’不来活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死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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