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作品:《有情人终成甲乙方[gb]》 在两道目光的同时注视下,许凯茂脸上的懊恼瞬间变成了尴尬和为难,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大州哥他…他上午来过了。”
“上午?”张涛不解,“大家不是约好了下午一起来的吗?”
“不是…”许凯茂被追问得有些狼狈,看了看电梯的方向,又飞快移开目光,声音低了下去,,“建州…他是上午单独来的。老师清醒的时候,陪了老师很久才走。他…他特意嘱咐师母…说下午就不和大家一起过来了。”
话音落下,门口瞬间陷入一片难言的沉默。
周瑶仪和张涛交换了一个了然又复杂的眼神,目光最终都带着几分无奈和叹息。
当年观心被商承琢在团队不知情的情况下转卖给了校外资本,陈建州是反应最激烈、失望最深的。
他指着商承琢的鼻子骂他背信弃义、唯利是图,甚至差点动了手。
毕业多年,大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棱角渐平,提起当年的事,虽有芥蒂,但更多是唏嘘和试图理解商海浮沉的无奈,联系虽淡,表面还算过得去。
却没想到,最宽厚、最念旧情的人,却用了最决绝的方式表达他的态度,提前探望,只为避开商承琢,更没想到陈建州心里的隔阂横亘了多年的也未曾消弭一分。
病房门口,瞿颂垂着眼看手包的搭扣,商承琢依旧维持着抱臂靠墙的姿势,只是薄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颚线绷得更紧,周身的气场仍旧冷冽。
病房门被轻轻拉开。师母周华难掩憔悴,但穿着依然齐整,深色外套一丝不苟,灰白的发丝严谨地盘在脑后,她体面了一辈子,真遇上事也还是撑着有条不紊地操持。
看到门外的众人,她脸上瞬间绽开由衷的喜悦,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呀,孩子们都来了?快,快进来!老头刚醒一会儿,精神头看着还行,正念叨你们呢!”
小小的单间病房,瞬间被涌入的几个人填满,空气都似乎沉滞了几分。
窗台上,一盆吊兰的叶子微微卷曲发黄,透出几分无人长久照料的憔悴。黄昏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被切割成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光栅,斜斜地投在雪白的被褥和床边柜上摊开的几本厚厚学术期刊上。
病床上,李正勋教授靠坐在摇高的床头。这个曾经在讲台上目光如炬、声若洪钟,一个眼神就能让学生噤若寒蝉的严厉学究,此刻像一株被骤然抽干了水分的古树。
宽大的蓝白条病号服空荡荡地罩在他嶙峋的骨架上,皮肤是一种黯淡的蜡黄色,紧紧贴着凸起的颧骨和下颌。
鼻梁上那副标志性的老花镜滑落了大半,镜片后的眼睛半阖着,有些浑浊,手里还下意识地捏着一支没盖帽的钢笔,笔尖在摊开的期刊页面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老师。”周瑶仪和张涛率先上前,将带来的鲜花和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李老师。”许凯茂也赶紧跟着叫了一声,神情局促。
商承琢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冷硬,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老师。”
瞿颂走在最后,目光落在老人枯槁的手和那支固执握着的钢笔上,心头一阵酸涩难当。
她轻轻走到床边,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李老师,我们来看您了。”
李教授点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移动,最后定格在瞿颂身上。
“小…瞿。”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气音,那只枯瘦得如同冬日树枝的手,竟异常迅速地抬了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攥住了瞿颂放在床边的手腕。
他的手指冰冷,力气却出乎意料地大。
瞿颂心头猛地一酸,像是被这冰冷又固执的力道狠狠攥了一下。她反手轻轻覆住老师的手背,感受着皮肤下清晰凸起的骨节和微弱的脉搏跳动。
“老师,您感觉怎么样?”周瑶仪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哽咽。
李教授缓缓摇头,气息有些不匀,“老毛病…拖垮了。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哭的。”他语气依旧带着一丝惯常的严肃,只是力不从心,“看到你们…都挺好我就放心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瞿颂身上,眼神复杂,有欣慰,也有更深沉的疼惜,“小瞿一个人在国外打拼,不容易。现在…站稳了,很好。”
众人安静地听他说,教授的目光在瞿颂和商承琢之间来回移动,眼神里饱含了类似遗憾或许一种近乎执拗的期盼。
“你和承琢…”他喘了口气,似乎想集中精神,眼神带着昏沉下的固执,“我早说过,等你们…等你们定下来那天,我要亲自给你们证婚的…”
他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带着苦涩的笑意,看向瞿颂,“后来…给瑶仪证了婚,也挺好…可我这心里总觉得对你不住…像是偏了心…”
瞿颂脸上的一愣,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她用力咬住下唇内侧,才勉强抑制住那股翻涌而上的泪意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哽咽。
拢在耳后的发丝忽然垂落,掩住瞿颂半边脸颊,给那些难以启齿的晦涩,留了一角可以躲藏的暗处。
一些刻意尘封、以为早已结痂的旧伤疤,被老师这意识不清晰又固执的一句话,血淋淋地重新撕开。
站在瞿颂侧后方的周瑶仪,脸色也是一变,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瞿颂的肩,手伸到一半又停在半空,担忧的目光在瞿颂和商承琢之间来回。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平稳运转的嘀嗒声。
张涛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含糊的、无意义的喉音,尴尬地搓了搓手,眼神飘忽地看向天花板角落。许凯茂则猛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窗外偶尔传来模糊车流声,叫人听不真切,仿佛被隔在一个透明的薄膜外。
瞿颂一直觉得功成名就弥补了遗憾,才配来见有恩之师,但李正勋病中昏沉,记忆混乱不清,却独独记得这件她曾经的少女心事。
那时,瞿颂以为自己和商承琢的未来是板上钉钉,连证婚人都想好邀请这位虽严厉却真心待她如女儿般的师长。但现在她只能更紧地回握住老师的手,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商承琢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侧头看向瞿颂的侧影,眼底的晦暗翻涌不住。
李教授无暇察觉到这骤然的沉默和空气中涌动的暗流。
他抓着瞿颂的手,又对着其他几个人说了会话,眼神渐渐涣散开来,那份短暂的清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逝。他喃喃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握着瞿颂的手也渐渐松了力,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呼吸变得悠长而微弱,再次陷入了昏睡。
“老头子…老头子?”师母周华连忙上前查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确认他只是睡着了,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动作轻柔地将教授滑落的老花镜取下,仔细放好,又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做完这些,她才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待客的温和笑意,只是那笑容里也浸满了无奈。
她走到瞿颂身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瞿颂微凉的手。
“小颂啊,别见怪,”师母拉着瞿颂的手,将她带到旁边稍空一点的地方坐下,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他这阵子就是这样,时好时坏,记忆也混乱得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想到什么说什么。那些老早以前的事,反而记得更清楚…他啊,就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的事,老觉得对你有亏欠似的,这病一重,心里那点念头就翻腾上来了。
我们没孩子,他是一直把你们当自家孩子疼,心里惦记着呢,嘴上说错了话,别往心里去。”
瞿颂一时发不出声音只能点点头,师母拍拍她的手背,目光转向病房里的其他人。
“都坐,都坐吧,地方小,委屈你们了。瑶仪,你上次说调到总部还适应吗?张涛,你那家咨询公司听说做得有声有色,凯茂呢,还在原来的单位吧?看着稳重多了……”
师母周华温言细语,努力将话题引向学生们各自的现状。
周瑶仪和张涛也配合着,聊起各自的工作、生活,语气轻松,报喜不报忧。许凯茂也放松了些,简单说了说近况,然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李教授的病情上。
张涛清了清嗓子,目光关切地看向周华,“师母,老师的病……医生现在具体怎么说?治疗方案接下来怎么定的?”他问得小心翼翼,真切的忧虑。
“医生说,主要是年纪大了,身体底子这些年也被他搞研究熬坏了,动大手术风险太高,现在就是保守治疗,尽量……尽量减轻点痛苦,维持着。”
她的声音松弛下来,忽而带上那种老派知识分子的豁达清朗:“没事的。我们心里都明白的。尽力而为的,只为多些时日,好容我们从容将息罢了。”
许凯茂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闻言立刻挺直了背,语气急切。
“师母,费用方面您千万别有顾虑!我们几个都商量过了,老师当年对我们恩重如山,现在正是我们回报的时候。钱的事您别操心,大家一起想办法!”
他看向旁边的周瑶仪和张涛,两人都用力点头表示认同。
“是啊师母,”周瑶仪的声音温和坚定,“我们都有这个心,您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商承琢坐在离病床稍远、靠近窗边的位置,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整个人变得柔和了一些。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当许凯茂提到费用时,他才微微抬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师母身上,薄唇微动,“师母,医疗资源方面,有任何需要,您随时开口。”
这是他进来后说的第一个长句,简洁,直接,是商承琢一贯的风格。
师母看着眼前几张年轻而诚挚的面孔,眼圈微微泛红。她摆摆手,声音带着哽咽的暖意:“好孩子们,你们的心意,师母和老师都领了!真的领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认真,“但钱,真的不能要。老头子一辈子要强,最怕欠人情,尤其欠学生的情。他要是清醒着,知道我收了你们的钱,非得跟我急不可。再说,”
她挺了挺有些佝偻的背,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些,“我们俩有些积蓄,医保也能报一部分,暂时还撑得住。你们的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她目光温和地扫过每一个人,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各有各的成就,各有各的生活,这就是你们老师和我最高兴的事了。”
话题再次被师母巧妙地引向各自的生活,气氛在平静下流淌。
时间在低语和消毒水的气味中悄然滑过,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病房里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柔和而黯淡。
门外响起轻快的敲门声,有医生来查房了。
领头的那位男医生身形高挺,步履从容。虽然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那双眼睛正弯成两道温柔的月牙尤其引人注目,笑意盈盈地先看向周华。
“哟,周老师,又这么多学生来看李教授啦?老先生今天精神头不错吧!”
他声音清朗,熟稔地与周华握了握手,随即目光温和地扫过病房里的众人,微微颔首致意。
他的视线很快落回病床上的老人,快速掠过旁边的监护仪,自然地调整了一下点滴管的位置。
接着,他转向满屋子的访客,那标志性的笑眼再次弯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开口道,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叙旧了,李教授桃李满天下,大家这份心意啊,病房都快装不下啦!”他比划了一下,引得众人会心一笑,
“不过,咱们老教授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心脏监护仪可都看着呢,得让它也歇口气不是?咱们老规矩,让老先生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改天精神足了,大家再来好好聊,好不好?”
话音落下,无需再多言,众人已心领神会,纷纷默契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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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
医生满意地点点头,笑容依旧温暖:“多谢大家体谅!”
师母一一送他们到门口,握着每个人的手,轻声说着感谢的话。
商承琢最后一个走到门口,师母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声音压低:“承琢,你稍微留一步。老头子上午还念叨了你一句,让我有点话转告你。”
商承琢的脚步顿住,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瞿颂最后一个走出病房门,脚步在门口停了一瞬。
她没有回头,但眼角余光能清晰地捕捉到商承琢挺拔的身影停在师母面前,以及师母脸上那份欲言又止的凝重。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垂下眼睫,加快了脚步,跟上前面张涛和周瑶仪的身影。
走廊里消毒水冷冽的味道重新包裹上来,身后那扇病房门,在视线中缓缓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隔绝了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病房里重归安静,只有李教授偶尔发出的、微弱的鼾声。
窗外的暮色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长长的、暗淡的光痕。
商承琢立在原地,身形依旧挺拔,只是那冷硬的轮廓在渐暗的光线下,似乎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看着师母,没有催促。
师母周华走回病床边,再次替人掖了掖被角,动作缓慢而轻柔。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走到商承琢面前,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自己看着成长,如今已深沉得有些看不透的学生。
“承琢啊,老头子让我一定转告你。”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丈夫交代时的神情,“他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商承琢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说,你这孩子,”师母继续道,“聪明,有本事,心气儿比天还高,锋芒毕露,锐不可当。这当然是你的本事,能成大事。可是啊,承琢,”
师母的语气加重了些,语重心长的劝诫,“剑太利,伤人亦伤己,过刚易折。这世上的路,不全是高山险峰,更多的是弯弯绕绕的小径,做事做人,讲究一个‘度’,过刚易折。
你总想着用最直接、最强势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去证明自己,可这世上有些路,不是靠硬闯就能过去的。碰壁事小,伤人伤己事大,往后你得学着…把那股子锐气收一收,学会审时度势,学会以柔克刚。这不是让你世故圆滑,是让你…给自己,也给旁人,留点余地。”
师母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叹了口气,斟酌着词句,“还有,承琢,你这孩子…太要面子了嘴也硬。心里头明明揣着九曲十八弯的心思,重情重义也好,后悔愧疚也罢,可到了嘴边,偏生就成了冷冰冰、硬邦邦的话,甚至……是反话。
老头说,他教了一辈子书,看了一辈子人。你这些年,在外面风生水起,可心里那根弦,怕是绷得快断了。真心话……它不是什么丢人的东西呀,更不是弱点。藏着掖着,跟人跟己都打着哑谜,绷着那口气,死撑着那点脸面,不累吗?”她轻轻摇头。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有时候…试着把心里头那些真正的话,说出来。别怕丢脸,别怕被拒绝,别怕显得软弱。真心话,说出来了,心里那根绷得太紧的弦才能松一松,你这路…才能走得稍微容易一些。”
商承琢其人行事常常乖张妄为,但却意外尊师重道,此刻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安分地听着周华絮絮叨叨。
锋芒毕露…要面子…不说真心话…这些评价精准得让他无从辩驳。
争吵后瞿颂决然离去的背影,大学时争执的片段,陈建州避而不见如此决绝,还有这些年独自在人际沉浮的孤寂与疲惫…无数画面纷至沓来。
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沙哑,“我知道了,师母。谢谢您…也谢谢老师。”
从未有勇气说出口的真心话,在喉间灼烫地滚动,无数条无形的,曾经相交过的丝线,将他和瞿颂他们强行拖拽回那片布满荆棘的旧日废墟前。
生与死的宏大背景和积年沉疴的阴影下,有些东西以一种沉重而不可回避的方式,缓缓萌生。
走廊里苍白顶灯的光线有些刺眼,空气里医院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药味的冷冽钻进鼻腔。
瞿颂并没有随许凯茂他们立刻走向电梯,她停在几步开外的窗边,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渐深的暮色中次第亮起,汇成一片流动的光河,映在她沉静的眼底,看不出太多波澜。
周瑶仪站在她身侧,低声说着什么,瞿颂偶尔点头回应,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疲乏。
“颂颂,当时的事情,不能说都怪承琢,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毕竟谁也想不到能有这么个意外……”周瑶仪温和的看着瞿颂。
瞿颂愣神一下摇了摇头,“那件事我没怪过他,我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
周瑶仪叹息一声,过了一会提出先回家,改天再约,瞿颂于是浅笑着把人送走。
商承琢推门出来,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锁定了那个站在窗边的身影。
师母转述的叮嘱,混合着对方才在病房里被猝然掀开的证婚约定迟来的钝痛,让他的心里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打破些什么的冲动,或者说是一种被点醒后的茫然驱策,商承琢觉得有必要和瞿颂说点什么。
他不想争吵,不想指责,也许…只是想试着解释一下当年并非瞿颂所想的那样?
“真心话…说出来…”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前所未有的灼烫。
这股强烈的欲望淹没了他,商承琢不甘心让这次相遇沉默到最后,他必须说点什么,必须打破这让自己恐慌的沉默。
那些被师母点破深埋着的、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的真心,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没错,沟通,他需要尝试和瞿颂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