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受不了一个两个都来教训她。


    以前在振威，她也算是大威哥身边的红人，跟前跟后，没人敢和她说句重话，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现在连肥波都敢训斥她。


    她即刻板起脸，“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他了？”


    “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还不能说了？”


    “十几岁？人家可不是一般的小孩。”肥波语气微沉，稍有些急切，“你不了解廷仔，他比大威哥厉害多了。”


    “他不就是个学生吗？”


    肥波冷笑：“学生？你也太小看他了。”


    “振威前些年一直站不稳脚跟，你当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大威哥不够狠吗？还是运气不好？”


    何敏知道这些事，撇撇嘴说：“谁不知道啊，大威哥无意间救了和义安的大佬霹雳虎雷扬，有了这个大佬的撑腰，振威的地位才升起来。”


    “你也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威哥能救下雷扬？”


    何敏愣住了，具体内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肥波把她拉到角落，小声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知道后也给我闭嘴，这一切都是廷仔设计的，他是利用了狂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何敏这下大惊失色：“你说那些去打劫雷扬的人是振……”


    她的嘴被肥波的大手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别乱说，隔墙有耳。”肥波看左右没人，才松开手，“这件事具体怎么样的只有廷仔和大威哥知道，我们只是照做，你听到什么都要烂在心里，谁都不能说出去，廷仔的话，你要听，否则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敏心有余悸，呆愣地站在原地。


    等她回神后来，肥波早就走开了。


    罗力是实干家，不惧大家的反对之声，开市前又交代了一次，还亲自检查大家的着装和发型，何敏不情不愿地也挽起了头发，再没有之前嚣张的气焰。


    其他的小妹感觉很奇怪，在罗力喊解散做事之后，纷纷过来探她的口风。


    “敏姐，你怎么不反对了？”


    “你不说，我们只有乖乖跟着做哦。”


    “姐妹们的美丽都靠你来守护了，你说几句……”


    何敏烦躁地拨开她们的手：“赶紧做事啊，那么多废话。”


    “现在姓罗的话事，他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甄真恰好从旁边经过，莫名看了几眼何敏，心想她是转性了。


    她上去办公室，阿强正在等她，火急火燎地说：“大嫂，赵鸿飞那个扑街又欠了别人的钱，如果我们不快点逼他还钱，这钱是肯定拿不到的。”


    “新欠了多少？”


    “肯定不少啊，他昨天从澳门回来，听说输了一百多万。”


    甄真轻呵，下意识看向宋绍廷，那人也在看她。


    视线相撞又很快拂开。


    宋绍廷说：“给他加点码，逼他快点来找我卖楼。”


    “这个我会。”


    阿强乐呵呵地走了。


    甄真想起阿豪的事情，顺便问：“阿豪进青年中心了，你知道吗？”


    宋绍廷：“知道，他说一定会戒掉。”


    她看到这人没有吃惊，肯定早就知道实情，“你怎么知道他的事？和他一直有联系？”


    他反问：“有问题吗？我和他比较熟。”


    他应该有事瞒着，甄真也没再问，只是决心多留意他的动静。


    想到害死大威的人，她试探着问：“大威的案子，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宋绍廷抬眸：“阿嫂想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了？”


    她盯着他的黑曜石般的眼珠：“警方还没查清楚，我们再等等。”


    等到警方把全辉那些人一网打尽，大威的仇也算得报了。


    宋绍廷温和地点点头，没有激动的表现，那就应该是还不知道吧。


    恰在此时，办公室里响起寻呼机的声音。


    宋绍廷神色自若地按下按钮，“我去回电话。”


    甄真叫住他：“用这个回。”


    她递过去大哥大，宋绍廷犹豫片刻才拿过大家伙，走到一边去回电话。


    她锐利的眼神往那边扫了扫。


    宋绍廷站在窗边，用一根柱子挡住自己，声音放的很小。


    拨通电话，第一次没有接通。


    他再拨，第二次才有人接。


    阿豪的声音有点喘：“是他。”


    “全辉？”


    “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喝醉酒了，因为大威哥给过他几次难堪，还拒绝和他合作，他恼羞成怒，又想给狂龙邀功才……”


    “好，我知道了。”


    “还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狂龙是不是在旺角有个赌档？你带点合义安场子里的客人去那边。”


    阿豪犹豫：“你要做什么？要不要和大嫂商量一下？”


    “不用，你也不要告诉她，这事你做的别留痕迹，重点是要让人知道你现在是全辉的人，或者你别出面，找全辉下面的人去搞。”


    “不——不太好吧。”阿豪始终觉得不妥，“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你听我的，不会有纰漏，别人问起，你就这么说……”


    全部交代完，宋绍廷挂了电话，把大哥大还给甄真。


    “谢谢阿嫂。”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她拿这话堵他，成功看到他耳垂红透。


    她心情蓦然好了：“过几天就是慈安的生日，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人家盛情邀请她去参加，她总不能空手去。


    于家是香江名流，于大小姐的成人礼肯定大办，届时几大家族的名流都会来，她出手的礼物绝对不能寒碜。


    “不知道。”这人声音硬邦邦地。


    “你不知道？和人家同学那么久，能不知道？”甄真打趣他，“她喜欢玩什么，吃什么，这些知道吗？”


    宋绍廷依然一脸茫然：“真不知道。”


    “亏人家还那么喜欢你。”甄真摇摇头，“问你都是白问了。”


    “我又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她下意识问。


    宋绍廷不吱声，眼眸微垂，就在她以为得不到他的答案时，那人忽然抬眸，澄澈视线射过来，让她的心蓦然跳快。


    她敷衍道：“小屁孩，你还小，就算是喜欢也不作数。”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宋绍廷到嘴边的话还是咽回肚子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是真恨极了自己晚出生了几年。


    甄真等宋绍廷走了之后才去看大哥大。


    意外的是，拨打电话的通话记录被删掉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


    他在隐瞒什么？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峰仔今天要出院了。


    甄真微怔，周先生夫妇只字未提，她怎么都要去医院表示一下的。


    驾车来到医院，还好赶上了。


    周家三人已经收拾妥当，没有外人，周先生拎着箱子，周太太扶着峰仔，峰仔满脸不在意，一直在说我没事，我自己能走。


    “周先生，周太太。”她迎上前去，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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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把花和礼品递过去，“一点心意，还请一定收下。”


    “不用客气的。”周太太还是接过了东西。


    甄真和他们寒暄几句，问起峰仔：“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峰仔举起手左右活动，证明自己全好了，让周太太很是担心，眼睛跟着他乱舞的手臂转，恨不得自己有定身术把儿子定住。


    十岁的男孩子我行我素，抡起手臂划了个大圈，太过得意忘形，手臂抡到了甄真身上。


    甄真身形一闪，轻巧避过，峰仔吃惊之余很是崇拜。


    “姐姐，你会功夫吗？”


    不等她回答，峰仔跳跃式地继续说：“你肯定会的，那天在街上，我看见了，你一个人能打好多个，要不是你，我肯定被踩死了。”


    男孩眼中闪光，说起那天踩踏的经过。


    住院这么久，他没主动和父母说起经过，今天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


    周太太听得惊心，之前只知道是这个女人救了儿子，还不知道过程是这样，不免仔细打量起甄真来，态度也温和了一些：“那还真是多亏了甄小姐，快和姐姐说谢谢。”


    峰仔道谢后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说：“这位姐姐，你的功夫这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甄真意外：“你想学？”


    峰仔还没说话，周太太便虎着脸训斥儿子：“小孩子乱说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温书……”


    “妈咪！”峰仔抗议，“这个不影响温书。”


    “那也不行，城寨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周太太态度坚决。


    甄真愣住，原来周家担心的是这个，大家对城寨的成见依然很大，难怪她说送龙凤楼的免费餐饮券，周家都不感冒。


    “周太，不如这样，如果峰仔真的喜欢练武，我可以在外面教他的，比如您家里。”


    这也算是她的一点补偿。


    峰仔这个孩子看起来活泼好动，笑容阳光，和她还挺投缘，精武门的武功若是能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也是件好事。


    周太太还在迟疑，周先生已经点头：“可以。”


    “和森！”


    “没事的。”周先生安抚太太，“让人接甄小姐到扶西农场来。”


    甄真没在意，只说不用接，她自己能找到地方。


    周先生留下电话和地址，至于何时上课还要再看看峰仔的情况，甄真目送他们离开医院。


    又过了几天，宋绍廷考完最后一场考试，中学学生生涯正式结束。


    恰好当天晚上是王乾导演安排的试镜时间，宋绍廷和谢慧玲约好一起过去。


    晚市还没开，罗力准时在前厅集合所有服务人员做开市前的训话，酒楼的服务人员整齐地站满了半个大厅，很是壮观。宋绍廷就在门口看着，高大身体斜倚着黑色机车，手上把玩头盔。


    他要去试镜也没换身衣服，还是白色衬衣和西裤，非常宋绍廷的装扮。


    大厅的训话都结束了，谢慧玲还没下来，他把头盔挂上车头，准备上去找人，抬眸的瞬间就看见两道靓影结伴而来。


    他眼神骤然亮起，等到她们来到面前，眼中的亮光已经被强迫暗下去。


    甄真撩了眼机车，递过来车钥匙，“开我的车去，试镜骑个机车去，吹得女孩子都没形象了。”


    宋绍廷没接，执拗地跨上车，“不用，你的车太招摇了。”


    他偏头：“上车吧。”


    接着就扔来了个新头盔，还是粉色的。


    他什么时候买了新头盔？


    甄真看着机车迅疾行驶而去，脑中只想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