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易中海家的门被猛地推开。


    正在抽烟的易中海和在一旁纳鞋底的一大妈都吓了一跳。


    一大妈抬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道：“傻柱，你这是要拆了我们家不成？”


    傻柱没理会一大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易中海跟前，将饭盒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有些急了。


    “一大爷！


    这日子没法过了！”


    易中海微微皱眉，慢条斯理地磕了磕烟斗里的灰，沉稳道：“怎么了这是？


    火急火燎的。”


    傻柱抓了抓头发：“一大爷，您是没看见，陆宁那孙子，从哪儿捡来一个媳妇，嚯，那叫一个俊！


    比……比秦淮茹都好看！”


    易中海眼神一暗，其实刚才院里的动静他都听见了。


    本来还指望陆宁那小子没了亲爹帮衬，会回来求自己这个一大爷，到时候再拿捏他。


    谁能想到，这才一天功夫，陆宁不仅没落魄，反而领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当着全院的面说是未婚妻。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结果猎物非但没踩进来，还在陷阱旁边盖了座漂亮房子，这不是打他易中海的脸吗？


    易中海心里憋着火，面上却不动声色。


    “怎么？


    看人家有媳妇，你眼红了？”


    傻柱一听睁大了眼：“我能不眼红吗？


    凭什么呀！


    他陆宁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没人要的野种，能找个那么漂亮的媳妇？


    我不服！


    一大爷，您得帮我！”


    “帮你？


    我怎么帮你？”


    傻柱双手叉腰，一脸激动地比划着：“您人脉广，认识的人多，您得给我介绍个对象！


    而且必须得比陆宁那个未婚妻更漂亮！


    要说多漂亮……对！


    就像那个……陈雪茹！


    对，就要陈雪茹那样的！”


    傻柱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娶了美娇妻，在陆宁面前耀武扬威的场景。


    易中海听得嘴角一抽，心里冷笑一声。


    陈雪茹是谁？


    丝绸店的女老板，人长得跟画儿里似的，家里还有钱，能看得上你一个没房没车的厨子？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大妈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哼了一声，手里的针“噗”地一声用力扎进鞋底。


    一大妈小声嘀咕：“自己什么条件不清楚吗？


    还想娶陈雪茹，我看你是睡不醒。”


    易中海没理会老婆子，而是拿出烟叶，慢悠悠地重新装上一锅，划着火柴点上，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傻柱，不是一大爷不帮你。


    这姑娘家嫁人，图个什么？


    不就图个安稳日子吗？


    你看看你，要房没房，工资也就那样，名声在院里……”


    易中海说到这，故意语气一顿，瞥了东屋秦淮茹家的方向一眼。


    傻柱愣了片刻，随即梗着脖子反驳。


    “一大爷，您这话就不对了！


    我怎么了？


    我是轧钢厂的厨子，八级工的待遇！


    马上我们食堂主任就要退了，那位置铁定是我的！


    等我当了主任，工资还能涨！


    买房子那是迟早的事！”


    “迟早是多早？


    等你买了房，黄花菜都凉了。”


    易中海一脸鄙视：“再说了，就算你能买得起房，你打算把家安在哪儿？


    你爹给你留那点地方，就够你一个人转身的。


    哪个正经姑娘愿意嫁到那么个鸽子笼里去？”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房子是自己的硬伤。


    看到傻柱被自己说得蔫了下去，易中海眼珠一转，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打压，再安抚，把傻柱这头倔驴牢牢地拴在自己规划好的道上。


    易中海轻轻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傻柱啊，你别灰心。


    一大爷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比那陆宁出息多了。


    陆宁现在是得意，可他那媳妇怎么来的？


    逃荒来的！


    一个乡下丫头，没根没底的，谁知道有什么问题？


    你不一样，你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有正式工作，根红苗正。”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年轻人，气盛是好事，但不能被情绪冲昏了头。”


    易中-海表情骤然严肃：“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食堂主任的位置拿下来！


    有了权，有了更高的工资，还怕没漂亮姑娘嫁给你？


    到时候，别说一个宋雪绵，就是十个八个，也随你挑！”


    傻柱听着易中海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傻柱握紧拳头：“一大爷，您说得对！


    我不能自乱阵脚！


    我得先把主任的位置拿到手！”


    易中海看着傻柱重新燃起斗志，满意地眯起眼睛。


    “至于对象的事，你先别急。


    你跟秦淮茹……一大爷看你们走得也挺近的。


    淮茹虽然带着孩子，但人贤惠，知根知底，对你也好。


    你帮衬她家这么多年，她心里有数。


    远亲不如近邻，这道理你得懂。”


    傻柱闻言，犹豫了一下。


    他对秦淮茹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今天见了宋雪绵，那点心思立马就被冲淡了。


    跟天仙似的人物一比，秦淮茹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傻柱抓了抓头发：“一大爷，我……我就是觉得亏得慌。


    我一大小伙子，凭什么非得给人家当现成的爹啊？”


    易中海心里暗骂傻柱不识好歹，但嘴上却继续PUA。


    “傻柱，你糊涂啊！


    你想想，你跟淮茹要是成了，棒梗他们不得管你叫爸？


    等你老了，三个孩子给你养老送终，这是多大的福气？


    陆宁呢？


    他就算娶了那个宋雪绵，无儿无女的，将来老了谁管他？


    到时候，还不是得眼巴巴地看着你儿孙满堂？”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易中海自己内心的痛处，也戳中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软肋。


    傻柱被易中海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茅塞顿开。


    “还是一大爷您看得远！


    对，儿孙满堂才是福！


    我先不想那些了，专心搞事业！


    等我当了主任，让陆宁那小子看看，谁才是这院里最有出息的人！”


    易中海看着被自己三言两语就忽悠瘸了的傻柱，心中充满了掌控的快感。


    他要的就是傻柱继续围着秦淮茹转，这样一来，不仅能把傻柱和秦家牢牢绑在一起，方便自己将来养老，还能时不时地给陆宁添堵。


    至于陆宁那个新媳妇，易中海眼神闪烁，一个来路不明的乡下丫头罢了，能有多大能耐？


    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他就不信陆宁能一直顺风顺水下去！


    总有他栽跟头求到自己门上的一天。


    就在四合院众人心思各异之时，远在郊区的劳动改造采石场，贾张氏正经历着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这里的太阳似乎比城里的更毒辣，晒得地上的石子滚烫。


    女犯人们挥汗如雨地砸着石头，只有贾张氏，仗着自己年纪大，找了个角落磨洋工，时不时还捶捶腰，揉揉腿，嘴里哼哼唧唧。


    “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真不是人干的活……”


    贾张氏正小声嘀咕，一个阴影笼罩了她。


    领头的是一个叫王美丽的壮硕女人，曾经是市场上有名的泼妇，因斗殴伤人被判了劳改。


    王美丽身后还跟着几个女犯，其中一个叫李胜男的，眼神最是凶狠。


    李胜男平生最恨的就是倚老卖老之辈。


    王美丽双手抱胸，冷笑一声：“老虔婆，又在这儿偷懒呢？”


    贾张氏一看来者不善，瞬间切换成了她最擅长的撒泼模式。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哎哟，没天理了啊！


    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我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行行好，让我歇会儿不成吗？


    你们家里就没老人吗？”


    要是这话在四合院里说，或许还能博得几分同情。


    但在这里，这套不管用。


    王美丽和李胜男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残忍的笑意。


    王美丽蹲下身，拍了拍贾张氏的脸：“老东西，跟我们来这套？


    你以为这是你家炕头呢？


    姐妹们，这老虔婆不是喜欢喊吗？


    咱们今天就让她喊个够，给她‘娱乐娱乐’！”


    “好嘞！”


    几个女犯人一拥而上，将贾张氏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


    救命啊！


    管教！


    管教！”


    贾张氏的哭喊声凄厉无比，在空旷的采石场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