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特意把“大厨”和“三十七块五”这几个字说得特别重。


    “以后啊，我们食堂主任的位置，那肯定是我的！”


    宋雪棉一听睁大了眼，这才想起来。


    “哦，你就是那个傻柱。”


    “对对对，就是我！”


    傻柱见宋雪棉认出了自己，更加来劲了，他眯起眼睛，凑近了些，小声嘀咕：


    “妹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宋雪棉有些不情愿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他。


    傻柱抓了抓头发，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可千万别被陆宁那小子给骗了！”


    “你知不知道，陆宁那小子心黑着呢！


    他欺负我们院里的孤儿寡母，把人家贾家的房子都给占了！”


    “还有啊，我们院里有个老太太，就是嘴碎了点，他就把人家的孙子给弄到少管所去了！


    你说这人得多狠的心啊！”傻柱唾沫横飞，极尽诋毁之能事，劝说道：“妹子，你这么好的条件，可不能嫁给这种人啊！”


    宋雪棉原本只是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听完这番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完了吗？”傻柱愣了片刻：“说完了啊，妹子，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宋雪棉冷哼一声，“陆宁早就跟我说过了，中院那一家子，教唆自己的亲孙子去偷东西，这才被送进少管所，那叫罪有应得！”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是在随意的污蔑别人，我看你才不是什么好人！”


    傻柱没想到宋雪棉会直接反驳，一时有些急了。


    “妹子，你别信他的，他那是花言巧语！”


    “我看花言巧语的是你！”


    宋雪棉双手叉腰，火力全开：


    “一大早就堵在这里，对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同志说三道四，还编排别人的坏话，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就是一个色胚！


    小人！


    我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以前说不定还是个汉奸！”


    宋雪棉的骂声又脆又响，毫不留情，直接把傻柱给骂懵了。


    他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


    “你什么你！”宋雪棉不耐烦地挥手，“别在我面前碍眼，看着就烦。”宋雪棉说完，白了傻柱一眼，转过身，提着篮子就走。


    “简直是脑子有病！”


    傻柱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彻底傻在了原地。


    本来以为凭自己的条件和口才，能把宋雪棉忽悠得团团转，顺便败坏陆宁的名声。


    结果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傻柱在宋雪棉心里的第一印象，算是彻底崩塌了。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越想越气，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陆宁身上。


    “好你个陆宁，肯定是在这小妞面前说我坏话了！


    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对我！


    我跟你没完！”


    何媒婆刚一进四合院，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二大妈拦了下来。


    二大妈显得有些急了，一把抓住何媒婆的胳膊，急切道：“怎么样了何姐？


    那姑娘看上我们家光齐没有？”


    何媒婆脸上堆起笑容，用力点头：“哎哟，瞧你这急脾气。


    赵家那姑娘，人长得水灵，工作也好，眼光高着呢。


    不过咱们光齐也不差，小伙子一表人才，赵怡算是点了头。”


    “真的？”


    “那还有假？”


    二大妈一听睁大了眼，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那姑娘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何媒婆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叹了口气：“要求嘛，肯定是有的。


    人家姑娘说了，结婚可以，但得有三十八块钱的彩礼。”


    “三十八？！”二大妈惊讶地张大嘴，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怎么要这么多？”


    何媒婆拍了拍二大妈的手，劝慰道：“二大妈，你先别激动。


    这年头，好人家的姑娘都抢手。


    三十八块钱听着多，但你想想，这是给儿子娶媳妇，一辈子的事。


    再说了，人家还说了，陪嫁肯定也少不了。”


    二大妈抿紧嘴唇，心里快速盘算着。


    三十八块钱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家里虽然有点积蓄，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也得伤筋动骨。


    何媒婆瞥了二大妈一眼，继续加码：“彩礼之外，人家还要二十斤白面，五斤猪肉，说是结婚的时候招待亲戚用。”


    二大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声嘀咕：“这又是白面又是猪肉的，也太……”


    “二大妈，你得这么想，刘海中是轧钢厂的七级工，一个月工资九十多块，这条件在咱们这片儿是顶尖的。


    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何媒婆眼珠一转，又补充道，“你想想光齐，孩子都多大了，工作还没着落，能找到赵怡这么好的姑娘，多花点钱也值了。”


    提到刘光齐，二大妈瞬间就软了下来。


    是啊，为了儿子，花再多钱也得认。


    二大妈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行，这事我跟我们家老刘商量一下，应该……应该问题不大。”


    何媒婆见状，心里松了口气，但表情却骤然严肃：“这还只是第一个条件。”


    “还有？”


    “那当然了。”何媒婆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赵怡说了，她还有个弟弟，年纪不大，一直没找到正经工作。


    她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家给活动活动，在轧钢厂里给安排个正式工位。”


    话音刚落，二大妈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二大妈不耐烦地挥手：“不行！


    这绝对不行！”


    “给安排个工位，怎么就不行了？”


    二大妈瞪了何媒婆一眼：


    “何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老刘虽然是个七级工，在厂里当个二大爷，听着风光，可说到底也就是个管生产的。


    安排个工作，那是人事科的活，老刘哪有那么大权力？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位子都保不住！”


    何媒婆也觉得这条件太过苛刻，但吃人嘴短，只能硬着头皮劝：“话是这么说，但事在人为嘛，可以想想办法……”


    “没得想！”二大妈态度坚决，摇摇头，“彩礼的事还能商量，这工作的事，半点门都没有！


    老刘的官不大，官威可不小，最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可能为了一个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冒这个风险。”


    何媒婆看二大妈这副样子，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心里也开始吐槽赵怡眼高于顶。


    但为了那份媒婆钱，她还是决定再周旋一下。


    何媒婆露出无奈的表情：“那行吧，这事我再去跟赵家姑娘说说。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前头，这工位的事要是解决不了，这门亲事八成得黄。”


    说完，何媒婆便转身走了，留下二大妈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愁容。


    回到家中，刘光齐“蹭”地一下就从屋里窜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期待。


    刘光齐有些急了：“妈，怎么样了？


    何媒婆怎么说？


    那姑娘看上我了吗？”


    二大妈看着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叹了口气，没好气道：“人家姑娘没看上你。”


    刘光齐一听，脸上的光彩瞬间熄灭，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带着哭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肯定是因为我没工作，人家嫌弃我！


    妈，都怪你和爸，要不是你们不给我找工作，我至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吗？”


    看着儿子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二大妈心里一软，终究还是不忍心。


    二大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不是人家没看上你，是人家提的条件太高了，我没敢答应。”


    “条件？


    什么条件？”刘光齐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二大妈便把赵怡提出的三十八块彩礼、白面猪肉以及给弟弟安排工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谁知刘光齐听完，非但没有觉得条件苛刻，反而一脸怒气地看向二大妈。


    “妈！


    你怎么能拒绝呢？”


    “三十八块钱彩礼怎么了？


    咱家拿不出来吗？


    我爸一个月工资九十多块，两个月工资就够了！


    还有那二十斤白面五斤猪肉，这算事吗？”


    刘光齐越说越激动，双手叉腰：“还有那个工位！


    我爸是厂里的二大爷，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安排个把人进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妈，你怎么就这么不支持我呢？”


    二大妈被儿子吼得一愣一愣的，指了指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光齐跺了跺脚，推着二大妈就往外走：“妈，你现在就去找何媒婆，告诉她，赵怡提的条件我们家全都答应了！


    我爸那边你不用管，他肯定会同意的！


    快去啊！


    晚了人家姑娘就跟别人跑了！”


    “哎，你这孩子！


    饭还没做呢！”


    “不吃了！


    你不把这事敲定，我就不吃饭了！”


    二大妈被刘光齐连推带搡地推出了家门，站在院子里，哭笑不得。


    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她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朝何媒婆家走去。


    “何姐！


    何姐在家吗？”


    何媒婆打开门，看到去而复返的二大妈，愣了片刻。


    二大妈喘着粗气，一把拉住何媒婆的手：“何姐，刚才是我没想明白。


    我们家光齐说了，赵姑娘提的条件，我们家都答应！”


    何媒婆惊讶地张大嘴：“全都答应了？


    那个工位……”


    二大妈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答应了！


    不过这事得给我们点时间，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彩礼也得凑凑。


    你跟赵家姑娘说，要是她同意，我们两个月后就去领证！”


    何媒婆眼珠一转，心想这刘家为了娶媳妇是真下血本了。


    拉着二大妈进了屋，给她倒了杯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二大妈，你先别急着把话说死。


    赵姑娘那儿，可不止这两个条件。”


    “什么？


    还有？”二大妈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何媒婆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头开始数：“赵姑娘说了，第三，结婚以后，她休假得回娘家帮她妈干活，你们家不能拦着。”


    二大妈皱了皱鼻子，心想这倒也还算合理，毕竟是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