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二章
作品:《众虫之母》 “有些饥饿,并非寻常的食物能够平息。”
查理斯声音低沉,他贴近艾尔贝的耳朵,说出的话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它源于血脉,或许还在呼唤着某些特定的滋养。”
艾尔贝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但查理斯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完全呆滞,他用冰凉的指尖轻柔不容抗拒地托起艾尔贝的下颌,艾尔贝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查理斯困在怀中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不断贴近。
查理斯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带着一种古老却又非人的韵律:“艾尔贝,饥饿从来都不是一种罪过,事实上,拒绝本能才会真正伤害到你,只怪我们太过于无能,而你的强大需要这些奉献……”
最后的几个字模糊不清,趁着艾尔贝琢磨着尚未反应过来时,查理斯的脸庞已然靠近。
这并非一个充满情欲的吻,更像是一种……仪式?
查理斯的唇瓣微凉,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的却极具存在感的器官——那仿佛蜂类微微弯曲的细长口器精准地撬开艾尔贝因震惊而微张的唇,随后又强硬地探入他的喉咙深处。
随即一股极其粘稠,冰凉却又散发着极致浓甜香气的液体,顺着查理斯不知从何而来的奇异口器渡入了他的食道。
是蜜。
但这绝非当前宇宙间所有市面上人工培养的蜜蜂所能酿造出来的。
这股蜜仿佛拥有了生命,如同甘霖一般瞬间抚平了艾尔贝胃里灼烧的饥饿之火,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满足。
甚至好像还带来一丝细微的,令他昏昏欲睡的愉悦,虽然与他不久前吞咽生肉块时获得的短暂慰藉相似,效果上却比它更强烈,更纯粹,更有效上百倍!
但这极致满足带来的并非全然放松,相反,整个过程为艾尔贝带来的是汹涌的惊悚感。
面前上演的这一切怎么可能是真实发生的呢……查理斯不是人类?
那他是什么?
他正在对自己做什么?
艾尔贝浑身颤抖,喉间被异物侵入所带来强烈的生理性不适和巨大的惊骇令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唔——!”
他用尽全身剩下的所有力气猛地偏开头,挣脱了这诡异的哺喂进程。
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晶莹的蜜糖,艾尔贝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查理斯见状没有再继续强迫他继续这个过程,微微松开了手臂。
艾尔贝则是趁此机会将他一把推开,随即踉跄着后退,身体终于再次夺回了自主权,但却仍然还保留着一丝被强行满足后残存的生理性战栗。
查理斯被推开后却依旧站得笔挺,他轻轻抹去唇边残留的蜜,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艾尔贝,那目光中有恭敬,有怜悯,更有一种……看待稀世珍宝般的狂热。
“愿这‘王浆’能暂缓您的渴求,‘母亲’……”
他低声呢喃,这次艾尔贝听清了。
母亲?!
艾尔贝如遭雷击,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现在也彻底崩断了,他停下了一切思考,唯一念头就是逃离!
就像一只被恐惧惊吓到的幼兽,艾尔贝转身推开挡在身后的其它桌椅,甚至都顾不上要捡起方才因惊吓而戴不稳掉落在地的指挥官帽子,头也不回地冲出这片被查理斯亲手布置的“温馨”花园。
他的心跳如擂鼓,胃里的“王浆”始终温暖又灼烫,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一个让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真相”。
在艾尔贝离开花园后,查理斯慢条斯理收拾着小少爷慌乱之中造成的残局。
忽然,他的动作一顿。
因为此时脖颈处突然传来不容忽视的,极度锋利的触感。
一柄由手臂化成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巨大镰刀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颈侧,只要再稍微深入一分便能轻易割开他的喉管。
卡修斯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吓到他了。”
查理斯脸上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类似的释然表情,他甚至都没有回头,语气中透露出一分坚持:
“母亲现在进入了很重要的发育阶段,直到发育成熟这期间他需要摄入巨大的能量,而仅仅依靠人类吃的食物对他而言只会是杯水车薪。”
“但你明明可以换一种方式。”
查理斯轻轻摇头:
“历代蜂系灵嵌虫侍奉虫母时皆会用口器将精心酿制的‘王浆’渡给母亲,这不仅能补充营养,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着独属于蜂系独特的信息素,能温和刺激艾尔贝体内虫母血脉觉醒,同时安抚发育带来的精神躁动。可一旦王浆离体在外静置过久便会迅速挥发失效,最后变得与普通的蜂蜜无异……”
“这是现在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我早就预料到你会指责我不该这么做,但……”查理斯顿了顿,声音突然又低了下去:“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做法,不是吗?”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颈侧的镰刀又逼近了一分,冰冷的锋刃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
卡修斯沉默着,几乎要凝为实体的杀意与查理斯无畏坦然的态度在空气中无声交锋。
最终,那柄镰刀被卡修斯撤开,如同刚出现时一般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
“没有下次。”
卡修斯留下最后的警告,紧接着他的气息随即又消失温室内消散。
查理斯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颈侧那道细微的血线,低头看着指尖上染上的那点猩红,金色的眼瞳中弥漫着复杂的心绪,最终又都化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无微不至的管家突然展现出令自己也难以置信的一面,艾尔贝的内心十分纠结,近期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超过了,即便他一直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些都很正常,翅膀而已,吞食生肉而已,都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可紧接着更加怪异的事情又会发生在下一秒,紧紧包围着他的生活,提醒他去正视自己根本就不同于正常人类的怪诞之处。
他甚至不敢回自己的房间,下意识地跑向了卡修斯的寝室——那是他潜意识里觉得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一进门一股熟悉的,带着卡修斯独有的冷冽气息的环境让他稍微感到有些安定,可内心巨大的恐慌和查理斯突然非人的举动带来的冲击留下的后遗症依旧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艾尔贝几乎是凭着本能拉开了卡修斯衣柜的门,将自己缩成一团后挤进挂着的那一排军装之间,仿佛这样就能被熟悉的气味包裹,隔绝外面那个突然变得可怕又不可理解的世界。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透明的翅膀在身后无力地耷拉着。
后面不知过了多久,衣柜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拉开,光线涌入。
艾尔贝被发现后只是微微一颤,随后又将自己缩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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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斯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绝大部分照进来的光,他沉默地看着柜子里的缩成一团的艾尔贝,猩红的眼瞳中看不出情绪,只是周身的气息与平日相比多了一丝无奈。
他没有立刻说话打扰正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安全堡垒里的艾尔贝,只是小心地伸出手,几乎是以一种轻柔的态度将这个瑟瑟发抖的雪白团子从一堆衣物里挖了出来。
艾尔贝没有反抗,任由卡修斯将他抱出,又被放在冰冷的军床边缘。他低着头什么都不解释,也不敢看卡修斯,只是用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
卡修斯在他身边坐下,沉默像一道坚实的屏障,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安抚,因为只是他的存在本身就为艾尔贝带来了一种奇异却有效的安抚。
良久,艾尔贝细微又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卡修斯…我会不会是一个怪物?”
他终于抬起头,晶莹的眼睛里载满了水汽和迷茫,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自我厌恶。
“我长了一对奇怪的翅膀……我想吃,也吃掉了一些恶心的东西……还有查理斯!他…他……”
艾尔贝说不下去了,光是回想起那个画面就让他再次感到反胃和战栗。
卡修斯转过头来看着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我也是怪物。”
艾尔贝愣住了。
卡修斯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下去,表情平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可你就是你,我也只是我,所以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顿了顿,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都会陪着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卡修斯的身体开始发生剧变:
他的身形迅速膨胀变大,虫族形态坚硬的暗红色甲刺破军服,前肢舒展泛着冷光的镰刀,一条带着尖锐骨刺的蝎尾自他的身后扬起,灵活地摆动着。
顶上灯光被他庞大的身躯彻底遮挡住,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即使是军部特质的坚硬金属床在他不断增加的重量加持下也发出了不堪重负,即将损坏的嘎吱声。
艾尔贝被他震惊到竟在这一刻忘记了悲伤,看着眼前这具充满力量与毁灭美感的巨大虫族原型,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张床要被你压坏了!”
卡修斯的声音从他那可怖的口器中传出,带着近乎无情的意味:“让查理斯处理去。”
“正好让他有点事做,别来烦你。”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小心地将虫形态唯一相对柔软的腹部下方那块区域露出来,这处的甲壳略显薄弱,接着,他又用那条布满骨节与尖端锋利的蝎尾,却以与它狠戾外表截然不同的轻柔态度,小心地,缓慢地环过艾尔贝的身体,将他揽到自己腹下柔软的地带,形成一个充满保护意味的禁锢圈。
就像一头巨龙小心地将身体盘绕,守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被卡修斯庞大的原型身躯包裹,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或者说是他某个类似功能的器官搏动,艾尔贝紧绷的神经不知为何竟真的感到了放松,恐惧和混乱暂时真的就这么被卡修斯给驱散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聊着,但更多的是艾尔贝在断断续续地诉说,卡修斯依旧沉默地听。
渐渐地,艾尔贝的声音越来越小,精神上的极度疲惫和来自卡修斯身上传来的安全感最终征服了他,他在坚硬甲壳环绕的温暖巢穴里沉沉地睡去,眼角还残留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清浅泪痕,最后又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又被卡修斯舔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