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生擒李定国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这是炮吗?”


    李定国来到阵前,亲眼看着睢阳军阵前的火炮,特别是他看清了火炮的口径如此巨大,但炮管的管壁却如此之薄。


    在听到陈明遇有一百多门火炮的时候,他还非常紧张,直到亲眼看着密密麻麻数量众多的火炮,李定国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他甚至觉得有些滑稽。


    “这是炮啊!”


    李定国的语气非常轻松:“文秀兄,看到没?这是陈明遇的大炮!陈明遇飞真是……那个啥?”


    “黔驴技穷!”


    “没错,他居然用假炮来吓唬咱们?他当咱们是没见过世面?”


    李定国跟着张献忠造反,打过无数仗,对战过大明很多官军,有各地的卫所,也有三边军、也有九边精锐,也有关宁军。


    可问题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火炮。


    李定国猛地一挥手:“我还奇怪呢,陈明遇哪来这么多炮?睢州城头那几门老掉牙的碗口铳,早被咱们轰成渣了!这些火炮肯定是些唬人的玩意儿!木头刷黑漆的假炮!能打响一门算老子输!”


    李定国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战意:“传令!前军稳步推进!弓弩手准备!骑兵两翼压上!给老子踏平他!管他真炮假炮,碾过去!”


    这也不能怪李定国不相信,就连睢阳军的炮兵们,也难以置信,他们都是玩了很长时间的炮,什么轻炮、碗口铳、虎蹲炮、佛郎机炮、红夷大炮,就算没有见过,也听过那些炮长什么样子。


    可是,陈明遇的这种火炮,炮管实在太薄了。


    陈明遇其实也没有向众炮兵们解释,因为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早在阳固之战之前,对付李自成的时候,陈明遇就想过要用飞雷炮。


    可问题是,飞雷炮听上去非常简单,可事实上,操控飞雷炮并不容易,阳固镇之战的时候,陈明遇不得不采取埋设汽油凝固弹的方式,伏击李自成。当然,他只是把汽油桶,交给了孙威这个火炮专家,告诉他飞雷炮的发射原理。


    经过十数天时间的摸索,孙威总算摸清了飞雷炮的原理,他采取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炮兵速成,他的办法也非常简单,与现在睢阳装备佛郎机式子母炮一样,先把火炮铸造好,然后打造子炮(炮弹),子炮的火药数量分成了三种定量,根据定量不同,火炮的威力和射程也不同。


    甚至有些炮兵连字都不识,他们的子炮染成了不同的颜色,黄色代表装药量最少,蓝色代表中量,红色代表装药量最大。


    就这样,睢阳军的炮兵们,学会了大明时代的简单开炮,一般而言,明朝的炮兵,是需要根据每一次轰击的目标不同,改变装药量。


    现在飞雷炮经过孙威的反复试验,也制造了定量的火药包,分为两种,一种是负责在汽油桶里爆炸,充当发射药,一部分则是利用引信,在爆炸药爆炸时,引燃引信,等火药包落在目标区域,这才爆炸。


    也幸亏这是陈明遇,换成其他将领让他们使用如此薄的火炮,他们绝对会炸营,甚至不惜造反,可陈明遇不同。


    陈明遇是真拿他们这些大头兵当人看,每名阵亡的士兵,给开出三十六个月薪水,也就是七十二两银子的抚恤金,陈明遇给的钱太多了,就算让他们死,他们也愿意。


    流寇沉闷的号角声响起,那庞大的军阵,如同被惊醒的钢铁巨兽,再次缓缓启动,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向着睢阳军的军阵逼去。


    前面是巨大的方盾组成一道移动的盾墙,缓缓向前推进,长枪如林,弓弩手紧随其后,冰冷的箭镞斜指向前方的虚空。


    吞并山东刘良佐麾下一万两千余人马,张献忠不仅满血复活,更让他加强了全军装备,刘良佐麾下的山东军,战斗力虽然不是大明最强,可装备绝对让天雄军嫉妒得发狂,让三边军直流口水。


    没有办法,谁让朱大典是平定登莱之乱的首功呢?在击溃孔有德麾下的叛军时,朱大典这个山东巡抚可捡到不少宝贝,有了钱,朱大典可是给麾下的军装加强了装备,一万两千余人的部队,光铠甲就多达七千余套。


    李定国策马立在一个小土坡上,紧盯着前方。


    随着距离的拉近,前方睢阳军的阵列轮廓,终于一点点清晰起来,没有想象中的混乱新兵,那是一片沉默得令人心悸的黑色。


    睢阳军的步兵方阵整齐地排列着,如同用墨线量过一般。士兵们肃立不动,身姿挺拔,手中长枪斜指前方。没有喧哗,没有骚动,只有一种死寂般的肃杀,如同凝固的火山。


    李定国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了。


    他的瞳孔,在看清阵前景象的刹那,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从未有过的、彻骨的寒意,如同毒蛇的獠牙,猛地刺穿了他所有的自信和狂傲,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不……不可能……”


    李定国失声低吼,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鸿远!”


    旁边的刘文秀脸色惨白如纸,声音第一次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望的嘶哑:“我们中计了,陈明遇麾下不是新兵,全部都是从边军调过来的精锐,快……快令前军停下!散开!快散开!”


    刘文秀发现了睢阳军将士太沉稳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不少睢阳军新兵现在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手中的武器都快握不住了。


    每当这些睢阳军的新兵想要扔下武器逃跑的时候,他们身边就会响起老兵的声音:“你们想清楚,还有比穷更可怕的吗?”


    “逃跑,一文钱都没有,死了也是白死!”


    “流寇来了,你们还能跑到哪去?”


    “无非是早死一会,还是晚死一会!”


    “都他娘的稳住,死了就有七十六两银子可以拿,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孩子,还有你们的父母……”


    睢阳军的新兵们一想也确实是如老兵所说的那样,没有陈明遇,他们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问题,无非是被饿死,被冻死,或者是被流寇杀死。


    还不如死得像个人样。


    李定国看着不动如山的睢阳军士兵,也反应过来,这他娘的要是新兵,他敢把眼睛扣出来,当泡踩。


    “停止前进!”


    李定国几乎是吼出来的,然而他的前锋大营,距离那片死亡炮阵,已经不足一百步!这个距离,对于装填好炸药炮的飞雷炮来说,已经是地狱的入口!


    晚了。


    一切都晚了。


    就在李定国声音刚刚落下的瞬间——


    那片死寂的黑色炮阵,骤然活了!


    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放……”


    一个冰冷、短促、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命令声,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刺破了死寂的夜空!


    下一瞬——


    “轰轰轰轰轰轰……”


    不是一声,不是几声,而是一百多声沉闷的咆哮!在同一刹那!以排山倒海、崩天裂地之势!轰然炸响!


    整个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铁锤狠狠砸中!


    剧烈地、疯狂地颤抖起来!李定国胯下神骏的青海骢发出一声惊恐到极点的长嘶,人立而起,几乎将他掀翻在地!


    视野被彻底剥夺了!


    前方,睢阳军炮阵的位置,爆发出上百团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炽烈火球!赤红!橘黄!刺眼夺目!


    瞬间将方圆数里的黑暗撕得粉碎!如同一百多个微型的太阳同时在地面炸开!


    紧随其后的,是那撕心裂肺、足以震碎魂魄的恐怖巨响!


    那不是声音,那是实质的、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无数道无形的、沉重的巨墙,狠狠地、连续不断地拍打过来!空气被剧烈地压缩、撕裂,发出厉鬼般的尖啸!


    李定国感觉自己的耳膜像是被烧红的钢针狠狠贯穿,剧痛之后是长久的、死寂的嗡鸣!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这毁灭的轰鸣彻底抹去!


    火光!


    只有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冲在最前面,距离炮阵不足一百步的前锋方阵,如同纸糊的玩具,在接触到那毁灭性光焰和冲击波的刹那,彻底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不是被击溃,不是被击倒,是彻彻底底的……人间蒸发!


    牛皮方盾?


    如同朽木般瞬间碎裂,化为漫天飞舞的铁片和燃烧的木屑!


    锁子甲、鱼鳞甲?


    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开、扭曲、融化!包裹在里面的血肉之躯,在接触到爆炸的冲击波的瞬间,便化为了最原始的血雾和碎末!


    密集如林的长矛?如同脆弱的麦秆,成片成片地被拦腰扫断、扭曲、抛飞!连同持矛的手臂、身躯!


    巨大的火球爆开,无数灼热的铁砂、碎石、碎铁、铅丸,如同被飓风裹挟的死亡风暴,呈扇形、甚至覆盖性的角度,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狂暴地横扫前方数百步内的一切!


    这不是一个点,不是一条线!


    而是上百道死亡风暴交织成的、毁灭性的扇面!如同上百把无形的、巨大无比的钢铁扫帚,狠狠地、同时地扫过那片区域!


    血肉!钢铁!骨骼!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狂暴的、灼热的金属风暴中,被彻底搅碎、气化、湮灭!


    一团团浓稠到化不开的、猩红刺目的血雾,混合着硝烟、尘土、燃烧的碎布和人体组织,如同地狱绽放的妖异花朵,在炮口前方猛烈地升腾、扩散!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仅仅一次齐射!


    仅仅一次!


    李定国前锋,由盾牌、长矛兵和刀盾手组成的、厚达数十排的庞大步兵方阵,超过万人名剽悍的精锐……


    没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个巨大无比的、被犁过般的扇形焦黑地带!


    遍地是深陷的弹坑、燃烧的残肢断臂、扭曲碎裂的盔甲兵器、以及一层厚厚的、混合着骨渣和内脏碎片的、粘稠湿滑的猩红泥泞!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战场!


    那毁天灭地的轰鸣余音,仿佛还在每个人的颅骨深处疯狂震荡、撕扯。


    后方目睹了这一切的流寇士卒,无论是两翼正在加速的骑兵,还是紧随其后的弓弩手和预备队,所有人脸上的凶狠和狂热,都在那地狱景象映入眼帘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然后是无法抑制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时间,仿佛被那上百门火炮的咆哮生生轰碎了,停滞了那么一瞬。


    紧接着——


    “啊……”


    “跑啊……”


    “鬼!是鬼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庞大的军阵中炸开!那不再是战斗的呐喊,而是灵魂被彻底碾碎后发出的、纯粹的、绝望的哀鸣!


    后方推进的士兵,亲眼目睹了前方袍泽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瞬间融化的恐怖景象!那根本不是什么战斗,那是天罚!是神怒!是地狱之门在人间敞开!


    巨大的心理防线,在目睹了超越理解范畴的毁灭后,瞬间崩塌!


    恐惧!如同最猛烈的瘟疫,以光速蔓延!


    靠近前方流寇士兵,几乎是本能地、歇斯底里地丢掉手中的武器,转身就逃!


    他们推搡着,践踏着,只想远离那片瞬间吞噬了两千袍泽的死亡地狱!什么军令,什么阵型,什么督战队,在超越死亡的恐惧面前,都成了可笑的尘埃!


    恐慌如同雪崩般向后传递!


    前军的崩溃瞬间带动了中军!原本严整的队列,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瞬间四分五裂,乱成一锅沸腾的、绝望的粥!


    “稳住!不许退!督战队!上前!后退者斩!”


    李定国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他的声音却淹没在巨大的混乱和恐惧的浪潮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甚至看到自己麾下的督战队,也被那恐怖的景象震慑,握着刀的手都在剧烈颤抖,眼神涣散,根本不敢上前阻拦那些已经完全崩溃的士兵。


    完了!


    李定国的心,沉到了无底深渊。


    他知道,军心已散!这一仗,从那一百多门炮齐鸣的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他所有的自信,所有的谋划,在陈明遇这无声的、毁灭性的钢铁回答面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睢阳军阵前的死神,似乎刚刚热身完毕。


    那冰冷如金铁的命令声,再次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节奏感:


    “佛郎机!换子炮!装填!目标——敌中军!暂时开火!”


    炮阵后方,那面巨大的陈字大纛之下,陈明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那片血肉模糊、彻底崩溃的人间地狱,看着那些如同无头苍蝇般奔逃、践踏的流寇溃兵,眼神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一丝波澜。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因为,李定国和刘文秀所部,已经全部崩溃。根本就不需要陈明遇下令,高杰看得机会,率领睢阳军骑兵,如同敏捷的猎豹,直扑李定国。


    李定国本想稳住阵形,可结果他发现高杰的时候,本能的挺枪直刺高杰,然而,高杰这个翻山鹞,却从马背上消失。


    “下来吧你!”


    如果十年后,高杰肯定不是李定国的对手,可惜,现在的李定国与李自成的养子李双喜一样,都还是一个孩子,无论作战经验,还是体能,都不是成年人的对手。


    李定国被高杰,一脚踹落马上。


    高杰不等李定国爬起来,提刀抵在李定国的脖子前:“给老子喊话,跪地投降者不杀!”


    李定国非常不服气,他还想反抗。


    高杰可没有给他客气,一个提膝,李定国被撞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看着李定国被生擒,全军溃散,眼看睢阳军全军出击,不少流寇跪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