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宣武军总兵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这一战,顺利得连陈明遇都难以置信。


    当然,主要是他是理论派,虽然从影视剧里看过飞雷炮的威力,可问题是,影视剧里的东西,九成都是假的,不少军事题材的影视剧里,一颗手榴弹的威力,不亚于重炮。


    他使用了一百三十九个两百升汽油桶,因为明明知道黑火药威力不足以与TNT相比,他刻意让人制造了五十斤装炸药包。


    用后世的话说,小作坊下料就是猛。


    从理论上来说,黑火药的爆炸威力相当于TNT的五分之一或六分之一,可问题是,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大明的流寇可从来没有见过开花弹,火炮的杀伤也是跳弹为主,他们可不像后世的进攻过程中,采取的都是散兵线,一枚155榴弹炮炮弹的杀伤面积相当于半个足球场,在散兵进攻过程中,撑死能炸死半个排。


    可大明玩的还是密集阵,从理论上来说,一个足球场可以塞进去七八千人,睢阳军的阵前不过两千五百余米,却密密麻麻有七八千人……


    此时战场上的睢阳军将士愣住了,不过那些老兵却气得咬牙:“愣着做什么?现在还不上去收割人头!”


    睢阳军的新兵更是如梦方醒,哪怕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也是边呕吐,边冲锋,他们也非常清楚,斩一颗首级,那就是五两银子,相当于他们两个半月的薪水,足够他们一家五口人,省着吃大半年。


    此时的睢阳军将士,如同猛虎冲进羊群,腰刀长枪抡得虎虎生风,那些流寇倒是想跑,可问题是,他们一口气被李定国逼着跑了二十多里,好不容易喘口气,现在想跑却发现腿已经软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现在别说李定国被高杰俘虏,就算他没有被俘虏,全军已经崩溃,眼看跑不掉,不少流寇双手一举:“降了,降了,别杀我……”


    崇祯八年二月十四日,睢阳军在距离归德府城二十五里的西葛驿乡与李定国、刘文秀麾下两万六千人马会战,四千睢阳军以伤亡不足三百的代价,取得暂杀两千余人,俘虏一万六千余人马的大胜。


    缴获战马六百余匹,其中骡马尸体,约一千余……


    此役睢阳军大胜,值得注意的是,此役流寇阵亡数量远超两千余人,很多人的尸体已经拼不全了,连脑袋已经认不出来,无法算作军功。


    ……


    睢州城,睢阳卫指挥使司衙门,签事房。


    王承恩盯着面前的伪造圣旨,伪造圣旨这四个字,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比窗外睢州城上空铅灰色的彤云还要沉重百倍。


    那假圣旨的内容,与皇爷颁布的真圣旨,内容丝毫不差,很这就说明问题了,若非陈明遇没有认出这是假圣旨,后果……


    王承恩闭了闭眼,不敢深想。


    这是捅破天的大案!是悬在皇爷颈上的一把看不见的刀!更是插在他王承恩心窝子里的一根刺!不拔出来,他寝食难安!”


    “李镇抚使!”


    王承恩终于开了口:“这圣旨的事,查得如何了?也……有些日子了。”


    锦衣卫北镇抚使李若琏,一身簇新的正四品麒麟补子大红蟒衣,腰悬绣春刀,本该是威风凛凛,此刻却像个被钉在刑架上的囚徒。


    王承恩那看似平淡的一问,落在他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他心胆俱裂。


    查?怎么查?


    那伪造圣旨的内容,与真圣旨一般无二,这说明伪造圣旨的人,肯定是看过这道圣旨,那么问题来了,这是一道崇祯皇帝的中旨,没有经过内阁草拟,也没有经过司礼监批红,只是皇帝口述……


    这道圣旨从宫里出来以后,直接送往河南布政司,接指的是河南巡抚,颁旨的是河南按察使司,在这个环节里,看过圣旨的人,无非河南巡抚玄默、河南右参政兼副使丁启睿……


    可问题是,他们俩都有真圣旨,何必造假?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非陈明遇识破,几乎就要得逞!


    这案子,水太深!深得他李若琏一探下去,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黑黢黢的、要人命的漩涡!牵扯的,恐怕是连王承恩……他不敢再往下想。


    这几日,他动用了南镇抚司在河南境内几乎所有能调动的暗桩、线人,撒网下去,却如同泥牛入海,连点像样的涟漪都没翻起来。


    所有线索,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第一时间就抹得干干净净。


    压力,巨大的、无形的、足以将他碾成齑粉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王承恩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必须说点什么!必须立刻把王承恩这要命的注意力,从这伪诏案上引开!否则,下一刻,那冰冷的眼神就能把他彻底冻毙!


    心念电转间,李若琏猛地一躬身:“公公明鉴!伪诏一案,千头万绪,贼人行事周密异常,臣正在全力梳理,已有几条暗线在追,尚需些时日才能厘清……”


    李若琏话锋陡然一转:“只是……公公!眼下另有一桩燃眉之急,臣……臣忧心如焚,不得不报!”


    王承恩敲击桌面的指尖,微微一顿。


    那双深潭似的眸子,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若琏,等着他的下文。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掩饰。


    李若琏被这目光看得心底又是一寒,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公!归德府……归德府危矣!据前方哨骑拼死传回的消息,而陈明遇陈大人……陈大人固然忠勇可嘉,闻讯后星夜兼程,率麾下四千余睢阳军驰援归德!其心可昭日月!然……然张献忠拥兵何止五六万?皆是百战流寇,凶悍嗜血!陈大人所部……唉!”


    李若琏重重叹息一声,摇着头,仿佛不忍再说下去了:“那四千之众,公公您是知晓的!睢州血战之后,能战的老卒十不存一!余者皆是陈大人仓促征募的军户、流民,未经战阵,甲械不全……此等乌合之众,对阵张献忠数万虎狼之师,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怕……只怕此刻……已是凶多吉少!公公!陈大人若败,归德彻底陷落事小,张逆贼焰复炽,震动豫东,危及开封,乃至牵动整个中原剿寇大局,其祸……其祸恐非伪诏一案可比啊!”


    陈明遇……凶多吉少……


    这五个字,在王承恩枯井般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身影。皇爷当时那疲惫到极点、几乎失去所有神采的龙目里,因为陈明遇这个名字,曾短暂地亮起过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


    如今……这丝光,也要熄灭了吗?


    四千新卒……对五六万虎狼……


    王承恩搭在卷宗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皇爷……皇爷若闻此讯……”


    王承恩的心,猛地一抽,尖锐的疼痛攫住了他。他几乎能想象到,乾清宫那彻夜不熄的烛火下,皇爷紧握着那份染血的塘报,枯坐至天明的身影,那眼中最后一点光彻底寂灭的绝望……


    李若琏弓着身,维持着那个忧国忧民的姿态,后背的冷汗却已涔涔而下,几乎要浸透两层衣衫。


    王承恩长久的沉默,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头反复切割。


    他信……信了?还是没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要将李若琏彻底压垮的瞬间——


    “报——捷报!归德府大捷!”


    “公公!公公!大捷!天大的捷报啊!”


    那塘兵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书房中央,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归德府!陈大人!神威!神威啊!”


    “陈大人!于归德城西二十五里西葛驿乡!以四千新军,正面迎击张献忠养子李定国、刘文秀所率两万六千精锐!百炮齐鸣!地裂天崩!一战!尽灭其众!阵斩两千!俘获……俘获一万六千余众!李定国被俘!刘文秀生死不知!流寇前锋精锐,全军尽没!归德府……保住了!”


    塘兵那嘶哑到极致的吼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烧红的炮弹,狠狠砸在书房里两个位高权重的人心上!


    “阵斩两千!俘获一万六!李定国全军尽没!”


    这……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神话!是梦呓!


    李若琏刚才还在信誓旦旦地说陈明遇凶多吉少,转眼间……这捷报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抽得他头晕目眩,灵魂出窍!


    一滴浑浊的、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挣脱了束缚,从他那深陷的眼窝中滚落,“啪嗒”一声,正正地砸在塘报上那个力透千钧、杀气凛然的陈字上!


    墨迹被泪水洇开了一小片,那陈字却仿佛在泪光中燃烧起来,带着血与火的辉煌!


    王承恩浑然不觉。他猛地仰起头,干瘪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呜咽的、压抑到极致的喘息。


    那深陷的眼窝里,此刻不再是深潭般的死寂,而是翻涌着滔天的巨浪!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巨石落地的释然!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看到一丝光明的激动!


    王承恩死死攥着那份染血的捷报,仿佛攥着整个大明朝摇摇欲坠的国运中,一根最坚韧的救命稻草!攥着他能给那个孤悬深宫、日夜煎熬的年轻天子,一个不那么绝望的交代!


    “好……好!好一个陈阎王!好一个陈明遇!”


    王承恩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打得好!打得解气!打出了我大明的威风!”


    他猛地转过身,他嘴唇哆嗦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着那遥远的紫禁城,对着那个他侍奉了一生、也忧心了一生的年轻皇帝,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祈愿和如释重负的哽咽:“皇爷……皇爷啊……今夜……今夜您……总算……总算能合上眼,睡个……睡个安稳觉了……”


    此时的王承恩怀里揣着一份从京城带来的圣旨,如果陈明遇真如袁可立所说的那样,率部全歼李自成所部,重创张献忠等十万流寇。


    如果陈明遇是虚报战功,但也勤于王事,勉强可以一用,就任他为睢阳卫指挥使,没有办法,大明现在是一个比烂的时代,大明的很多将领,一个比一个混蛋。


    陈明遇真有如此能力,崇祯皇帝在圣旨里,不仅让陈明遇担任睢阳卫指挥使,更是给归德府知府高宏图升官,让他以河南右参政兼副使,让高宏图筹集钱粮,辅助陈明遇以睢阳卫和归德府为基础,准备编练宣武军。


    宣武军与天雄军一样,其实都是唐朝的旧军称,天雄军是天雄军节度使,而宣武军则是宣武军节度使,后来成为河南节度使。


    这份圣旨里,任命陈明遇筹建宣武军,担任宣武军总兵,宣武军下辖左、中、右三营八千人马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