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借刀杀人谁不会?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陈明遇忙着直接在田间地头做土豆宴,当然,汤雨棠和王微是主力军,陈明遇只负责打下手,不是他不会做饭,只是汤雨棠感觉,如果让陈明遇这个堂堂宣武军总兵、镇朔将军、睢阳卫指挥使当众下厨。
归德府百姓们的涂抹星子,可以淹死汤雨棠。
陈明遇忙着指挥两位美女做饭,而身边的袁枢,则躬身道:“父亲大人,明遇兄果然有大才,他不仅能打仗,就连种田也比别人厉害,他种一亩地,比别人种二十亩地还厉害,父亲大人在他身上下那么大的本钱……这下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袁可立淡淡地笑道:“为父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眼光!”
袁可立这个小老头,下巴已经仰到天上了,那骄傲的模样,非常可爱。
袁可立可没有人敢挤他,他一路顺利来到陈明遇身边,蹲下身子指着土豆道:“此物,只怕不能像粮食一样长期储存吧?”
陈明遇点点头道:“没错,放在地窖里,可以储存大半年,如果磨成土豆粉,可以像面粉一样,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存放两年没有问题!”
袁可立不解地问道:“此物如何做成面粉?”
“其实非常简单!”
陈明遇淡淡地笑道:“就像磨面一样,把土豆磨成渣,可以提出淀粉,然后将淀粉烘干……”
就在高宏图深陷于丰收的震撼与噬心的悔恨中无法自拔时,陈明遇的土豆宴终于开始了,其实,在这个时候,土豆已经传入了大明。
徐光启 (1562—1633) 的《农政全书》便有对“土豆”的记载:“土芋, 一名土豆, 蔓生叶如豆, 根圆如鸡卵, 内白皮黄, ……煮食、亦可蒸食.又煮芋汁, 洗腻衣, 洁白如玉。”
明朝的土豆只是产量低,如同鸡卵,可见产量并没有优势。
在土豆宴以后,睢阳卫指挥使司衙门前,早已是另一番人声鼎沸、车马喧嚣的景象。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比官府的驿马更快!睢州卫军田亩产五千斤金疙瘩的奇闻,如同投入滚油的巨石,瞬间在整个归德府、甚至临近州府炸开了锅!
什么流寇警报,什么朝廷调令,在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粮食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从清晨开始,通往睢阳卫衙门的几条主要官道就被各式各样的车马堵得水泄不通。装饰华丽的马车、驮着沉重银箱的骡队、坐着当地头面士绅的滑竿,形形色色,挤作一团。
马嘶驴叫,车夫粗鲁的呵斥声,商贾焦急的催促声,士绅矜持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喧嚣直冲云霄。
衙门口的石阶下,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穿绫罗绸缎的豪商巨贾,着绫衣布鞋的乡绅地主,甚至还有几个穿着体面长袍、显然是粮行大掌柜模样的人,全都挤在这里。
他们脸上带着热切、贪婪、焦虑、期盼,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目光如同钩子般,死死盯着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陈大帅何时能见客啊?”
“烦请再通禀一声!鄙人乃归德府李记粮行东主,愿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包销贵卫所有土豆!”
“三成?李掌柜好大的口气!我永城练家,出五成!现银交割!”
“诸位!诸位!听在下一言!此物既为陈大帅所引种,乃利国利民之神物!我等所求,非为囤积居奇,实为解民倒悬!大帅心怀黎庶,定会体谅!烦请门房大哥再行通传,徽州商会归德府会长赵某求见!”
“让开!让开!府台大人的轿子还在后面呢!你们堵在这里像什么话!”
争吵声、报价声、恳求声,乱哄哄响成一片。
门房的小吏早已满头大汗,嗓子都喊哑了,手中的登记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所求事项,墨迹淋漓,纸张都快被翻烂了。
他一边焦头烂额地维持着秩序,一边对着紧闭的大门内急声喊道:“大帅!大帅!外面……外面实在挡不住了!归德府四大望族、八大家、李记、永城练家、王家、鹿邑孙家、还有归德府徽州商会的赵会长……都候了大半个时辰了!府台大人的轿子也快到了!”
门内,签押房中。
陈明遇端坐在案后,案上摊开的不是军情塘报,而是几份记录着土豆不同田块产量详细文牍。窗外传来的喧嚣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清晰地穿透门窗,冲击着耳膜。
陈国栋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咧了咧嘴,脸上的刀疤都舒展开来:“大帅,您听听这动静!好家伙,比当年咱们在归德城下杀退张献忠的声势还大!这帮老爷们,平时眼高于顶,这会儿为了几个土疙瘩,脸都不要了!”
高杰哼道:“早干什么去了?大帅您磨破了嘴皮子,他们当耳旁风!现在看到真金白银……哦不,是真金土豆堆成山了,知道急了?晚了!”
“他们急的,不是百姓的肚子!”
陈明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冷冽:“急的是这金疙瘩背后的利。急的是怕别人抢了先,自己分不到这杯羹。不过,这利……来得正是时候。”
“大帅的意思是?”
牛金星眼中精光一闪。
“睢阳军要扩军,要精甲,要快马,要火药……要报仇雪恨,要杀到江南找张献忠算账哪一样不要钱?”
陈明遇其实并没有说实话,他真正的目的,还是练兵,杀回辽东,跟建奴算账:“朝廷的粮饷?哼,杯水车薪,还指望不上!这土豆,就是我们睢阳军的粮仓!是我们的军饷库!”
“告诉外面那些人,想买薯种?可以。想求种植之法?也可以。但价钱,得按我的规矩来。一斗土豆种,铁料、硝换一石精粮,或者等价的石、硫磺、上好的棉花布匹!只收现物,概不赊欠!想要优先?拿真金白银的诚意来换!告诉他们,我陈明遇,不认虚的,只认实的!”
“妙啊!”
高杰眼睛放光:“用他们的钱粮,养咱们的兵!这买卖,做得过!”
陈明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还只是开始。国栋,你去,让农事吏挑出最好的薯种,单独存放。高杰,你亲自带一队人,护着这些薯种和几个精通种植的老农,去一趟归德府衙。”
“归德府衙?”
高杰一愣。
“对!”
陈明遇的目光投向窗外:“把薯种和种植之法,当面送给高宏图高府台。就说陈某感念归德府在危难之际曾收留流民,特以此神物薯种相赠,助归德府黎民度过荒年。请他……务必在全府推广。”
“喏!”
两人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明遇重新坐回案后,拿起一份新的空白文牍,提笔蘸墨。
窗外,求购者的喧嚣依旧鼎沸,如同为这乱世之中一场别开生面的粮食战争擂响的战鼓。而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已然牢牢握在陈明遇手中。
笔尖落在纸上,墨迹晕开,他要在觥筹交错与锱铢必较的喧嚣之外,为这支饥渴的复仇之师,谋划一条通往江南血火战场的粮道。
……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风尘仆仆的锦衣卫缇骑护送着传旨太监王承恩,疾驰来到睢阳卫指挥使司衙门外。
“圣旨到!宣武军总兵陈明遇接旨!”
陈明遇带着睢阳军的方思明、牛金星、赵延宗等人,出来接旨。
“臣陈明遇,恭聆圣谕!”
王承恩展开黄绫圣旨,用他那特有的的尖细嗓音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流寇张献忠,荼毒生灵,焚毁皇陵,罪孽滔天!近复肆虐江南,兵锋直抵仪征,江北震动,江南危殆!朕心震怒,五内如焚!着即调宣武军总兵陈明遇,统帅本部精锐,星夜兼程,南下追剿张逆献忠!务期殄灭丑类,廓清妖氛,以慰列祖列宗之灵,以解江南倒悬之急!……”
陈明遇低垂着头,心中狂喜,名分终于来了!
然而,太监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数九寒冬兜头浇下的冰水:“提督京营戎政高起潜,总督援剿大军,居中调度,节制诸路兵马!宣武军总兵陈明遇,并所部一应将士,着即听候高公公调遣,不得有违!凡有军机要务,悉听高公公裁处!钦此!”
“听候高公公调遣?”
“悉听高公公裁处?”
陈明遇心中瞬间燃起的滔天怒火!
高起潜?!那个克扣军饷、畏敌如虎、坐视卢象升督师战死的死太监?
让陈明遇,让这支刚刚打出威名的铁血之师,去听这个阉人的节制?
陈明遇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惊愕,没有屈辱。
“陈总兵,还不快领旨谢恩?”
“臣……陈明遇,领旨谢恩!”
陈明遇接过圣旨,引着王承恩一行进入衙门。
老熟人,自然没有什么避讳,王承恩挥退左右,就向陈明遇诉苦,诉说这段时间,崇祯皇帝为了任命陈明遇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河南、湖广军务!却遭到了文武百官的抵制。
王承恩都气哭了,内阁首辅温体仁、次辅张至发、阁臣王应熊、孔贞运、周延儒、兵部尚书张凤翼、户部尚书侯恂、几乎所有官员都在用辞官逼崇祯,最终还是温体仁得知滁州失陷的消息,这才勉强同意调宣武军出兵……
陈明遇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并不是温体仁好心,这是想借刀杀人,借高起潜这柄刀,来除掉自己……
陈明遇心中瞬间动了杀心,当然,他还不想跟大明朝廷撕破脸,不过,不代表他可以任由高起潜拿捏,温体仁固然可以借刀杀人,陈明遇何尝不能借刀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