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做一笔大生意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高起潜其实与陈明遇并没有仇,也没有怨,他看陈明遇不爽的真正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在温体仁举荐他,担任剿总的时候,五省各军将领,文武官员,除了陈明遇、马爌、卢象升三人以外,其他人都向他送了礼。
就连洪承筹也派人给他送了厚礼,卢象升他真没有办法,毕竟,卢象升自从在崇祯二年,担任大名府期间,他听闻建奴破关而入,卢象升遣散家财,募集万余民壮,北上勤王,当时,卢象升是文臣里的独一份。
在崇祯皇帝看来,卢象升是大忠臣,所以,卢象升从一个正四品大名知府,短短三年间,成为五省总督,高起潜只是监军,他其实管不了卢象升,甚至,卢象升在崇祯皇帝心中的份量,比他还重。
虽然收拾不了卢象升,不代表他高起潜高公公,收拾不了陈明遇一介武夫,他掌握着所有大军的粮草供应,根本就不怕陈明遇不服软。
如果不收拾陈明遇,人人都学陈明遇,以后让高起潜高公公如何捞钱?
“干爹!”
孙公公指着高杰所部:“他们果然去城东了!”
“哼!”
高起潜淡淡地道:“咱家倒要看看,陈明遇小儿如何收场!”
……
扬州城东,盐商总会。
朱门高耸,金漆剥落处却露出内里坚实的楠木。门前两尊石貔貅,被江南的烟雨浸润得油光水滑,大张着嘴。
高杰勒马停在大门前,他身后,是三百名睢阳军骑兵。人马肃立,沉默无声,只有战马偶尔不耐地打着响鼻。一股子刚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煞气,无声地弥漫开来,压得门前那条平日里车水马龙的青石板路,此刻连只野狗都不敢探头。
“叫门!”
高杰的声音刚刚落下,高杰的外甥李本深上前,抡起裹了铁皮的刀鞘,毫不客气地砸在那厚重的朱漆大门上!
“砰!砰!砰!”
门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门闩拉动的声音刺耳。厚重的门扇被拉开一条缝隙,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探出半张脸“军……军爷?何事……”
“奉陈大帅军令!”
高杰的外甥李本深一把推开那管家:“请扬州盐商总会各位东家,即刻移步城西大营!大帅有请!”
李本深非常高兴,他们以前在李自成军中,向来都是杀进城中,骑着大马,直接进来,还是第一次,这可是陈明遇命令他们抢劫,这种滋味太爽了。
“这……这……容小人进去通禀……”
管事还想拖延时间。
“通禀个鸟!”
高杰猛地策马上前一步:“陈大帅的军令,要么自己走出来,要么……老子带你们的脑袋回去复命!”
“咣当!”
门内的管家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倒在地。
大门被彻底撞开。
门内庭院深深,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此刻,回廊下、假山旁,影影绰绰站着十几个身着锦袍、或胖或瘦的身影。正是扬州盐商总会的核心人物。为首的,正是总商汪文德。
汪文德,字是修,安徽祁门人。业盐世家。其祖父于明中叶徙居扬州,业盐两淮,行盐数十年,累资巨富。三传至此,为两淮大盐贾。清军攻打扬州时,偕其弟将全部家财三十万金献与清军,乞求勿杀无辜。
汪文德不仅是盐商领袖,他还是诸生,就读于南京国子监,他可是有功名的人,拥有见官不拜的权力。
汪文德身边是面色阴沉如水的扬州知府周延年,还有几个平日里在盐场呼风唤雨、此刻却噤若寒蝉的大盐枭。
他们早已得到风声,知道陈明遇在军需官孙公公那里碰了硬钉子,正聚在一起商议对策,如何利用粮秣这条绞索,勒住这头不知天高地厚的过江猛龙,再狠狠敲上一笔。
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接、如此粗暴!
看着门外那三百铁骑冰冷的眼神和出鞘的兵刃,感受着那扑面而来、几乎凝成实质的战场煞气,所有盐商都明白,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这帮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丘八,是真敢杀人的!
“好!好一个陈大帅!好大的威风!”
汪文德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指着门外的高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纵兵围困商会,劫持良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
高杰咧嘴一笑:“老子只知道奉令行事!汪东家、程东家、江东家、还有各位,是自己走,还是让老子请??”
高杰是陈明遇手底下最适合唱黑脸的人,高杰的话,让所有盐商都感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周延年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终究没敢说一个字。
他深知,此刻跟这群兵痞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走!”
汪文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
他猛地一甩袖子,当先迈步,肥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摇晃。
其余盐商面如死灰,互相看了一眼,也只能硬着头皮,在睢阳军骑兵冰冷目光的护送下,如同被押解的囚徒,鱼贯而出。
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们是盐商,是富可敌国的盐商,别说区区一介武夫,一个小小的总兵,就算是扬州知府、哪怕是布政使这样的高官,也得把他们供着,因为他们是大明的财神爷。
每一个盐商心中都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们要用银子,用关系,用看不见的网,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明遇,付出百倍的代价!
让他知道,在这扬州地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
扬州城,督师行辕。
早在温体仁举荐高起潜为剿总指挥的时候,崇祯可真没有听温体仁的忽悠,他任命卢象升为经理南直隶、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后加山西、陕西,称七省总理,赐尚方宝剑。
卢象升的任命,倒没有受到内阁的阻止,虽然卢象升不是温体仁的人,但是卢象升也不是侯恂等东林党人,他虽然是南直隶宜兴人,属于东林党的基本盘。可问题是,卢象升是一个特例,他在魏忠贤如日中天的时候,并没有投降魏忠贤,也没有在东林党权倾天下时,巴结东林党。
温体仁这个内阁首辅也能接受一个中立派担任七省总理,正是因为崇祯的这个任命,反而给卢象升埋下了惨死的“祸根”,因为高起潜这个太监吃醋了。
他虽然号称大明最知兵的太监,可事实上,高起潜打赢的登州之战,其实只能算是“如赢”,就如同现代五七空战后,阿三的如赢。
此时七省总理还没有到任,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现在高起潜才是扬州诸军的一把手,高起潜正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慢条斯理地用小银签子剔着指甲。
“干爹!那陈明遇……简直无法无天!他……他这是要造反啊!连知府周大人和汪总商都被他强行掳走了!扬州的盐商们都炸了锅了!这……这是要掘朝廷的根基啊……干爹!”
孙公公哭喊着,仿佛扬州的天要塌了。
高起潜剔指甲的动作停了下来:“劫持盐商?还带走了周延年?陈明遇……好大的胆子。”
高起潜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好!好得很!
他本来只想收拾一下陈明遇,毕竟,他这个知兵太监也需要一条凶猛的恶犬,吴三桂这个干儿子,虽然平时吹牛逼吹得很厉害,真打仗,他还真不行。登州之战的时候,机会给了吴三桂,可吴三桂最终还是没有拿下孔有德。
现在好了,陈明遇中计了,拥兵自重,劫持朝廷命官和地方士绅巨贾?这顶意图谋逆的帽子,足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来人!”
高起潜放下茶盏。
“奴婢在!”
帘外立刻闪进两名身材高大、面色阴沉的带班太监。
“传咱家令!”
高起潜冷冷地道:“着扬州卫指挥使,速调其麾下所有兵马!着漕运总督标营,即刻拔营!着城外所有听调兵马,立刻集结!给咱家把城西宣武军大营围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陈明遇及其党羽,若有异动,格杀勿论!咱家要亲自去会会这位陈大帅,看看他长了几个脑袋!”
“遵令!”
两名太监躬身领命,眼中闪过厉色,迅速退下传令。
高起潜缓缓起身,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阴冷而兴奋的光芒。
陈明遇?
一个不识抬举的武夫!今日,就要用他的项上人头,还有他麾下那支碍眼的宣武军,来祭自己的权柄!
也让这江南的官绅商贾们看看,在这扬州地界,谁才是真正的天!
沉重的战鼓声和尖锐的号角声,迅速在扬州城内外蔓延开来!
无数支隶属于不同派系、不同衙门的兵马,在高起潜监军大令的催逼下,如同被驱赶的羊群,仓促而混乱地向着城西方向汇聚。
……
扬州城西,睢阳军大营,中军帐。
“陈老弟!”
马爌终于忍不住观道:“汪文德、江春、程槚他们……还有周大人……都被请来了。这……这祸闯大了!高起潜高公公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这……这形同谋逆啊!”
“马帅?”
陈明遇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你怕了?”
“我……”
马爌一时语塞,脸上阵红阵白。
怕?他当然怕!得罪了扬州的财神爷,又惹上了高起潜太监,这简直是自掘坟墓!
可看着陈明遇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静,他心底又莫名地生出一丝荒诞的底气,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马爌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担心粮秣!高起潜若以此发难,断了我们的粮道,两万将士……”
“粮秣?”
陈明遇笃定的笑道:“本帅说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喧哗和沉重的脚步声。
毡帘猛地被掀开,高杰当先踏入,铁甲铿锵。他身后,是汪文德、江春、程槚、周延年等一众盐商。
他们被几名魁梧的亲兵簇拥着走了进来。盐商们个个脸色铁青,如同被押上法堂的囚徒。
汪文德一进帐,目光就死死盯在陈明遇身上,肥胖的胸膛剧烈起伏,正要开口怒斥这无法无天的行径。
“坐。”
陈明遇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盐商们被他这轻飘飘一个字噎得一愣。
高杰一挥手,几名亲兵搬来几张简陋的马扎,毫不客气地往盐商们面前一放。
汪文德气得胡子直翘,站着没动。
周延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其他盐商面面相觑,在睢阳军士兵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终究还是屈辱地、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帐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只剩下炭火噼啪的轻响和盐商们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陈明遇平静地开口:“今日请诸位前来,只为两件事。也可以说是一件事,跟大家做一笔大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