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张献忠玩不转大兵团作战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卢象升非常想不通陈明遇为什么要弃城与张献忠野战,直到众将领群情汹汹,看着高起潜阴谋得逞的的阴柔面孔。
卢象升此刻全部都明白了过来,他深知陈明遇的才能与胆魄,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这么做的深意,就是打破张献忠创立起来的神话。
让其他将领们意识到,张献忠只是表面上强大,实则不堪一击,如果困守麻城,等自己率军抵达麻城,张献忠打不过,还可以跑,他虽然无法向河南跑,但却可以钻进大别山,他就算再多十倍的兵力,也难以成功。
陈明遇出城浪战,或许真是绝境中破局的唯一希望!然而,这希望,却要背负骄狂、违令、置将士于死地的罪名!
“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更何况,此计是本督密计,所有后果,本督一力承担!”
卢象升最终还是决定支持陈明遇:“此事无需再议,都退下!”
“是!”
高起潜虽然不心有不甘,可他真没有办法,他连续向京城送了六道密告卢象升的密奏,然而,这六道密奏全部如同泥牛入海。
高起潜其实并不了解崇祯皇帝,崇祯皇帝就仿佛像是一个恋爱脑,他只要信任一个大臣的时候,无论这个大臣遭受多少非议,他都会自觉脑补出来这个大臣的苦衷,他对袁崇焕是如此,是对卢象升也是如此,对高起潜也是如此。
崇祯收到高起潜弹劾卢象升的奏折,全部留中,因为崇祯非常清楚,除了卢象升以外,其他大臣都有私心,也是因为吃的亏太多了,他不再轻信弹劾,因为他知道,人的脑袋砍下来,就难以再长出来。
一个毛文龙,让崇祯发起对建奴的报复之战,也就是大凌河之战,不仅功亏一篑,山东也被打烂了,平叛军费开支高达三百余万两银子,间接损失超过千万两银子,这就是因为毛文龙被杀,他作了背书。
其实卢象升并没有完全猜对陈明遇的真正用意,他真正的用意其实还是练兵,陈明遇拥有信息优势,他非常清楚,接下来朝廷根本就顾不上剿灭流寇,一切的重心,就是防备建奴,睢阳军就要北上,对战建奴。
在对战建奴的时候,睢阳军可没有机会打守城战,他们作为客军,勤王之师,肯定要与建奴打野外浪战,睢阳军将士需要的是,能够打硬仗,能够打野硬仗的能力。
当初张献忠驱赶着四千余老弱妇孺进攻麻城,陈明遇马上就下令睢阳军直接出城迎击敌人,这是因为,睢阳军的训练大纲里有着类似的预案,比起建奴来说,杀人魔王张献忠都算有良心的了。
张献忠杀光四川人,本身就是一个历史谣言,相信这一点的人非常多,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张献忠非常残暴,可问题是,张献忠屠杀士绅比较多,他有着严重的仇富心理,所以,掌握着笔杆子的文人,还有满清朝的文奴,为了给满清朝洗白,往张献忠身上泼脏水。
起比上百起屠城记录的满清军队,张献忠真的算是小白兔了。正是因为陈明遇从开始就把建奴作为最重要的对手,一切的训练,都是为了对战建奴,这一次野外作战,也是为了检验睢阳军将士的训练成果。
崇祯八年十月二十五日,寅时末,麻城南门内。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笼罩着大地,寒意刺骨。城门洞内,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将士兵们铁青色的脸膛和冰冷的甲胄映照得忽明忽暗。
两万大军,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已在此集结完毕。
最前方,是睢阳军的四个步兵团方阵,睢阳军的士兵们身披厚重的镀锌钢甲,如同移动的铁塔,手中长枪如林,森冷的枪尖斜指前方黑暗。
他们沉默着,只有铁甲叶片随着呼吸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重步兵之后,是排列整齐的火铳手,火铳冰冷的枪管在火光下闪着幽光。
为了这一次出击,睢阳军算是精锐全出,四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毫无保留,整个军阵,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将士们!”
陈明遇的声音不高:“今日出城,不为守土,不为求生,只为一件事……杀贼!城外,有张献忠!有他麾下屠戮我百姓、荼毒我山河的虎狼之兵!更有被其驱赶、哀嚎于刀锋之下的无辜父老!此獠不除,天理难容!此贼不灭,豫南永无宁日!”
“敌众我寡?不错!二十万乌合,围我孤城!然,何惧之有?”
陈明遇脸上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我睢阳铁甲,百炼成钢!我徐州健儿,忠勇无双!两万虎贲,足破百万豺狼!敌虽有二十万之众,其核心老营,不过三五万跳梁!余者,皆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我军利刃所向,必斩其魁首,摧其肝胆!目标张献忠!全军出击!斩将!夺旗!老规矩,斩首一级,赏银五两,伤了本帅给治,死了给三十六个月军饷抚恤!”
听到陈明遇的许诺,众将士心中一松。
“大帅,城外有二十余万流寇,要是我们都把他们杀了,你有那么多银子赏赐我们吗?”
陈明遇望着面前的士兵,淡淡笑道:“你们忘了,为了兄弟们,我陈明遇可以娶了归德府汤家的大小姐,她是富婆,也有钱,区区百万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好!”
“斩将!夺旗!”
“杀!杀!杀!”
将士们的战意被彻底点燃,两万将士的怒吼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直冲云霄。
“开城门!放下吊桥!”
“嘎吱”
“轰隆!”
沉重的城门在铰链的呻吟中被彻底推开,巨大的吊桥轰然砸落,城门洞外,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睢阳军!鸳鸯阵!进!”
陈明遇一马当先,第一个冲出城门洞!身后,钢铁的洪流开始涌动!重甲步兵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长枪如林挺进,铁甲铿锵,汇成一片死亡的金属轰鸣!
陈明遇翻身上马:“马帅,按计行事!我率主力直扑张献忠!西面马守应若有异动,全赖马帅阻截!”
“陈大帅放心!”
马爌重重抱拳,眼中露出破釜沉舟的凶光:“他不最好,如果动,定叫那老回回,有来无回!”
陈明遇不再多言,一夹马腹,黄骠马如离弦之箭,汇入滚滚向前的钢铁洪流!
天色微明,东方泛起鱼肚白,却无法驱散大地上的肃杀。
张献忠的中军大营,盘踞在一片地势略高的土坡上。连绵的营帐如同灰色的蘑菇丛,覆盖了数十里方圆。
营盘外围,杂乱无章地搭着无数简陋的窝棚,那是被裹挟的流民杂兵的居所。此刻,营内营外还弥漫着夜宿的慵懒和混乱,炊烟稀稀拉拉地升起,人声嘈杂。
昨夜狂欢的酒气和汗臭尚未散尽,哨塔上的瞭望兵抱着长矛,昏昏欲睡,没有人想到,仅仅两万人马的麻城守军,竟敢放弃坚城,主动出击!
更没有人想到,他们的目标如此明确,如此决绝,直指八大王的中军腹心!
当那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最先惊醒的是营盘边缘的流民杂兵。
“什么声音?”
“地……地动了吗?”
有人揉着惺忪睡眼,茫然地望向声音来源。
然后,他们看到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耸立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钢铁矛尖!如同移动的荆棘丛林!紧接着,是黑压压沉默如山,身披重甲的步兵方阵!
他们踏着整齐而恐怖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让大地为之颤抖!沉重的铁甲叶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轰鸣!
整个方阵如同一堵不断推进、碾压一切的钢铁巨兽!在重甲方阵的左右两翼,是展开的精锐骑兵,正后方则是炮兵方阵。
一面巨大的猩红战旗,在晨风中猎猎招展,上面斗大的“陈”字和“睢阳”二字,迎风猎猎作响。
“睢……睢阳军!”
“是陈明遇,陈明遇杀出来了!”
“官军,官军杀过来了……”
张献忠的大营,仿佛炸了锅般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哭嚎!营盘边缘的流民杂兵们瞬间崩溃了!他们丢下手中简陋的武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哭喊着、推搡着,没命地向后逃窜!
什么督战队的刀枪,什么八大王的天威,在眼前这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洪流面前,都成了可笑的摆设!
巨大的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外围营盘!
“敌袭……”
凄厉的号角,终于从哨塔上响起,整个张献忠的大营,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瞬间炸开了锅!
中军大帐内,张献忠正搂着一个抢来的妇人酣睡。刺耳的号角和外面山崩海啸般的哭喊将他猛地惊醒!
“怎么回事?”
“大……大王!不好了!陈明遇!陈明遇率军杀出来了!直……直奔我们大营来了!前锋……前锋已冲破外围了!”
“什么?”
张献忠猛地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吼道:“陈明遇?他敢出城?还敢打老子的大营?”
张献忠几步冲出大帐,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冰凉!
只见东北方向,那片他从未放在眼里的麻城方向,一股钢铁洪流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碾碎一切阻碍,朝着他的中军大旗凶猛推进!
自己那庞大的营盘,外围的流民杂兵如同被滚水浇灌的蚁群,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将本就混乱的营盘冲得七零八落!
而他的核心老营,那些刚刚从睡梦中惊醒,正在慌乱披甲,寻找兵器的精锐们,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外围崩溃引发的巨大混乱所裹挟,建制散乱,指挥失灵!
尽管有悍勇的头目在声嘶力竭地呼喝、砍杀逃兵试图稳住阵脚,但在那沉默如山、步步紧逼的睢阳军重甲方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看着流寇大营的混乱景象,陈明遇笑了,他笑得非常开心。
他看过一个视频,这是一位历史博主发布的,简单来说, 就是讨论历史上,那些将领,有多少名将带领少量部队,百战百胜,率领大规模部队的时候就会打得稀碎,当时陈明遇,第一个想到的是,就是唐朝的薛仁贵。
薛仁贵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薛仁贵在大非川之战之前,所历经的任何战争,都胜得非常漂亮,当然,主要是他当时都是一路将领,而非全军统帅,一场大非川,打得稀碎,十数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事实上,很多将领可以带领万余人马,打一场非常漂亮的歼灭战,可是遇到大兵团作战,指挥就不灵了。要论指挥大兵团作战,无人可以超越的就是韩信,其次是战国时期的白起,接着才能轮到李靖。
要论大兵团指挥的能力,李自成明显强于张献忠,张献忠擅长打小战役级别的战争,不擅长打大规模兵团作战,如果是李自成和马守应等二十万人马,陈明遇还真不敢冒险,可是张献忠,明显就不是打大兵团级战争的料。
事实上,从出城到现在,睢阳军将于还没有与张献忠直接接触,张献忠的部队已经发生了局势溃败……
通过望远镜和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陈明遇看到张献忠已经慌了。
“挡住!给老子挡住!”
张献忠目眦欲裂,拔出腰间鬼头大刀,疯狂地咆哮着:“弓弩手!放箭!射死他们!骑兵!给老子冲!冲垮他们!”
然而,张献忠大营混乱的局面,如同沸腾的粥锅,仓促集结的弓弩手,差点被溃兵冲散,哪怕张献忠派出精锐的老营人马,混乱并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乱。
徐州总兵马爌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我们还没有打,流寇就乱了?”
“这是当然!”
陈明遇淡淡地笑道:“张献忠只是一个将才,而非帅才,大规模兵团作战,他玩不转!”
其实,何尝是张献忠玩不转大兵团作战,陈明遇其实也同样玩不转,睢阳军全军八千五百余人马,并不是他养不起更多兵,而是他麾下的将领,如高杰、陈国栋、方思明,能力都有限,让他们带一个团,已经是难为他们了。
让他们带更多的部队,不仅是为难他们,也是对将士们不负责,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好在,张献忠麾下还是有能人的,虽然李定国、刘文秀已经不在了,可孙可望、艾能奇、马唯兴、马宝都是将才,他们出面,各自控制一部,慢慢稳住了混乱的局面。
马爌看得感觉有些牙疼:“流寇自己杀起自己人来,还真下得去手,这一下至少死伤上万人了吧?”
“一万肯定不止!”
陈明遇望着正在列阵的流寇军队道:“王铁柱,看到了吗?这些都是好靶子!”
王铁柱兴奋地道:“大帅,您就瞧好吧!”
流寇集结的部队越来越多,特别是王义顺所部的弓弩营,率先反应过来,他们朝着睢阳军阵前,发射箭雨。
只是非常可惜,大多被睢阳军前排重步兵高举的大盾挡下,睢阳军的重甲步兵方阵,在陈国栋的亲自率领下,如同一台精密而冷酷的绞肉机,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
盾牌后面的火铳手,每一次开枪,都会将流寇阵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挡在睢阳军阵前的流寇,无论是惊慌失措的杂兵还是试图抵抗的老营精锐,在密集火铳手精准攒射下,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
铁甲洪流踏着血肉和破碎的营栅,碾过混乱的帐篷,直插大营腹地!目标明确,那杆高高飘扬的八大王大纛!
“顶住!顶住啊!”
孙可望拼命嘶吼,组织起一波波反冲锋,试图迟滞这恐怖的钢铁洪流。
战斗在营盘核心区域瞬间白热化。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怒吼与惨嚎交织!流寇老营精锐的悍勇被彻底激发,他们利用营帐、辎重车为掩体,疯狂地阻击,甚至发起凶狠的反扑,一度将睢阳军前锋的势头稍稍阻滞。
只是非常可惜,他们的想法非常好,可现实太残酷了。
张献忠方寸大乱,连续砍杀五六名将领,终于稳住了局面。
就在这时,睢阳军的炮团,六十门二百毫米的佛郎机重炮,完成了发射前的所有准备。
“目标,张献忠中军,三发急速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