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咋不把张献忠捆了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轰轰轰……”


    随着佛郎机火炮开始开火,张献忠看到这辈子难以置信的画面,橘红色的火球(炮弹)落入了他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精锐阵中,他麾下精锐的将士,被炸得血肉横飞。


    实心的炮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将流寇士兵撕裂他们的身体,让内脏和污水,如同泥石流一般喷流而出,每一枚两百毫米炮弹,都会造成一片死亡,那场面,如同屠宰场一般。


    两百毫米的佛郎机火炮,原本是装载在战舰上的火炮,而且还是装载荷兰人一级战列舰的火炮,哪怕是三级战列舰,主要是装备八磅炮(负责近战)、二十四磅炮,以及三十二磅炮。睢阳军的火炮,其实威力相当于荷兰同时期四十八磅炮,这种火炮一级战列舰上少量装备。


    炮弹的威力巨大力,如果打偏了还好,打中了至少可以造成数十上百人,甚至数百人伤亡,问题的关键是,这种火炮不像红夷大炮,发射非常繁琐,简直如同后世大部分榴弹炮一样,只需要瞄准,装弹,然后发射。


    炮弹是独立的,这种火炮是世界上第一款,后装式火炮,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射程更近,威力略小而已,然而,睢阳军六十门火炮,仅仅三轮速射,就将张献忠麾下数万大军,炸得七零八落。


    张献忠看得非常清楚,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什么鬼炮?威力怎么这么大?”


    张献忠在睢州城下,亲身体会过睢阳军火炮的威力,只不过当时的睢阳军的火炮,主要还是一百零八毫米,除去炮管厚度十五毫米,准确地来说,现在睢阳军局(营)级支援火力的火炮,应该算是九十三毫米口径,现在用的两百毫米口径火炮,炮管厚度是四十五毫米,口径标准为一百五十五毫米。


    张献忠喃喃的问道:“陈明遇怎么把红夷大炮运过来的?”


    “这不像是红夷大炮!”


    孙可望满脸冷汗的道:“红夷大炮,绝对没有这么快的射速……”


    就在孙可望说话间,睢阳军的火炮开始第二轮开火,这一次火炮倒没有第一轮轰击时密集,主要是流寇已经乱了,东一堆西一伙,王铁柱让炮团四个局,以每局为单位,各自寻找目标开火。


    就在这时,第二轮火炮的炮弹落下,又给流寇造成大量的伤亡,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明军也好,流寇也罢,他们连最基本的防炮卧倒都不懂,只是像木桩一样站着,充当最好的靶子。


    陈明遇看着睢阳军火炮的炮击效果非常好,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面前的敌人是建奴,那该多好啊?只是非常可惜,现在打的只是张献忠麾下的流寇。


    徐州副总兵马爌看着睢阳军的炮兵,仅仅发射了两轮,就把张献忠的整个中军炸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如同无头苍蝇乱跑的流寇,他终于明白了,陈明遇为什么敢以两万大军,进攻张献忠和马守应麾下二十余万大军。


    “怪不得陈大帅想与张献忠决战,原来他有如此利器,若是我们徐州军……”


    马爌发现流寇庞大的人数优势,在野战情况下,根本就发挥不出来,随着睢阳军的火炮,无意间打偏了,将位于左前方的大营,炸出一道二三十丈的豁口,原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流寇,就朝着这个豁口涌去。


    流寇已经出现了溃兵,虽然有马唯兴等将领,率领精锐人马,挡住了这些想要逃跑的炮灰,可这些炮灰,却往大营后面跑,根本就不愿意成为炮灰。


    马爌也是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将领,他发现,如果在据城而守的时候,流寇的炮灰人员,就可以不间断消耗守军将士的体力和箭矢,然而在野战情况下,睢阳军前锋阵前,几乎没有流寇敢阻击他们。


    睢阳军的士兵如同锋利的锥尖,在陈国栋、方思明、马洪建等悍将的带领下,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不顾一切地向前猛突!盾牌甚至已经舍弃了防御,如同一头发疯的蛮牛,朝着流寇撞去。刀盾手护住要害,疯狂劈砍!


    整个阵型化作一柄烧红的钢锥,狠狠凿向流寇老营最密集、抵抗最顽强的区域!


    张献忠此时终于想起了他还有火炮,他朝着孙可望嘶吼:“我们的炮呢?把他们的炮打掉,再让他们轰下去,老子的兵全完了!”


    孙可望头大如斗:“炮兵……炮兵都他娘的死哪里去了,赶紧开炮!”


    随着孙可望的命令下达,流寇的火炮部队终于开始朝着睢阳军的火炮阵地发射炮弹,在这个距离,流寇的红夷大炮还在射程之内。


    然而,让张献忠无语的是,他们的火炮接连开火,可问题是,睢阳军的火炮依旧没有停止射击。


    “你他娘的眼睛长屁股上了?为什么不轰官军的炮兵?”


    张献忠气得直接冲到炮兵阵地前,朝着流寇炮兵咆哮着。


    可问题是,这些流寇炮兵也非常委屈,其实一个炮兵千总,怯怯地解释道:“大王,他们的炮……”


    这名炮兵千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实心炮弹与开花炮弹最大的不同,这种炮弹有良限的命中率,只要方向对,大差不差,打出来的炮弹,就如同一颗皮球,依靠火药爆炸产生的强大动能,杀伤敌人。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睢阳军的炮兵阵地前,出现了密密麻麻不规则的箩筐,箩筐也是就地取材,挖出来松软的泥土,这样一来,流寇的炮弹打过去,就会击中箩筐里的泥土,泥土会迅速吸收炮弹的动能,就像打篮球一样,如果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篮球有着良好的弹跳力,可一旦在松软的沙地上,无论用再大的力气,篮球都弹不出来。


    原理其实是一样的,实心炮弹不怕地面硬,就怕松软的泥地,眼看着炮兵无法取得效果,反而被睢阳军的火炮观测手发现了火炮的位置,睢阳军的炮兵迅速调整发射角度,一轮炮击过后,流寇的火炮不是被炸翻,就是炮兵被炸死,几乎全部哑火!


    张献忠心中升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他娘的怎么打?”


    陈明遇发现张献忠部隐隐有不稳的迹象,拿起对讲机,下令道:“左团右团,变阵,凿穿他们!”


    因为陈明遇直接用对讲机下令,不需要使用旗语兵,也不需要挥动令旗,随着陈明遇的命令下达,睢阳军左团和右团的步兵方阵瞬间变化。两个团的士兵如同锋利的锥尖,在方思明和卢怀让的带领下,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不顾一切地向前猛突!


    睢阳军的火铳手装弹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疯狂顶着流寇的脑门开火,事实已经证明,功夫再高,在战场上,其实没有多大用处,二三十步的距离,火铳兵闭着眼睛也能击中目标,两个团三千余人马,狠狠凿向流寇老营最密集、抵抗最顽强的区域!


    “杀……”


    方思明浑身浴血,如同疯虎,他甚至收起了手中的长刀,左右两手,各拿着两支短铳,看着流寇中谁最猛,一枪过去,直接撂倒……


    一名流寇悍将满身是血,他指着方思明:“卑鄙无耻……”


    “无耻恁娘!”


    方思明将短铳交给身后的亲兵,亲兵负责装弹,他只负责火力输出,左右两枪,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在他身后,睢阳军将士爆发出同归于尽的凶悍,硬生生用钢铁和火铳,在流寇老营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越来越大的缺口!


    步步紧逼,距离张献忠的中军大纛,已不足三百步,问题的关键是,睢阳军这台杀戮机器,配合太完美了。遇到敌人集结的人马,每个团四个炮哨,直接顶着敌人的脑门开炮,特别是在三百多步的距离,中型佛郎机火炮,几乎是指哪儿打哪儿。


    张献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核心老营精锐,在睢阳军的步兵用火炮炸得节节败退,在睢阳军步兵的冲击下,整个防线摇摇欲坠!


    那杆猩红的“陈”字大旗,越来越近!他身边的亲卫队也加入了战团,却依然无法遏制那钢铁洪流的推进速度!


    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缠住了他的心脏!


    “大王!挡不住了!快走!”


    心腹大将孙可望浑身是血地冲到张献忠面前,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满是绝望。


    “走?”


    张献忠看着越来越近的“陈”字大旗,看着那个端坐马上、如同死神般的身影,一股暴戾的疯狂瞬间压倒了恐惧:“老子不走!老子要亲手剁了陈明遇!”


    张献忠挥刀就要亲自冲上去。


    “大王!留得青山在啊!”


    艾能奇死死拉住张献忠的胳膊,指着西面方向,声音带着哭腔:“父帅,您看!老回回那边!根本就没动!他在看戏啊大王!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张献忠猛地扭头向西望去。只见马守应的营盘旌旗招展,人马喧嚣,却只在营盘边缘列阵,毫无前来救援的迹象!


    甚至隐约能看到,马守应本人似乎在高坡上观望!一股被彻底出卖的怨毒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张献忠!


    “马守应!老匹夫!老子操你祖宗!”


    张献忠发出野兽般的悲愤怒吼,他再看向那已突进到百步外,势不可挡的睢阳军锋矢,看着那在晨光中闪耀着致命寒光的枪林,看着那面越来越清晰的“陈”字帅旗。


    被睢阳军,被陈明遇支配的恐惧心理占了上风,张献忠终于怕了!


    “撤……撤!”


    张献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向西!向西突围!快!”


    张献忠再也不敢停留,在亲卫的簇拥下,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抽在坐骑上,如同丧家之犬,朝着西面马守应营盘的方向,疯狂逃窜!他甚至顾不上砍倒那杆代表他身份的“八大王”帅旗!


    主帅的仓皇溃逃,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苦苦支撑的流寇老营精锐,士气瞬间崩溃!他们再也无心恋战,哭喊着、推挤着,丢盔弃甲,如同决堤的洪水,追随着张献忠的背影,没命地向西逃窜!整个核心大营,彻底瓦解!


    “张逆逃了!”


    “夺旗!夺旗!”


    睢阳军将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高杰一马当先,带着最精锐骑兵部队,如同猛虎扑食,瞬间冲到了那杆孤零零矗立的“八大王”帅旗之下!


    高杰手中的长枪寒光一闪,粗大的旗杆被一枪狠狠刺断!巨大的黑色帅旗,带着张献忠的野心和威名,轰然倒塌,重重砸在泥泞和血污之中!


    眼看着流寇大营之中,张献忠的八大王帅旗落地,马爌喃喃自语:“一个时辰不到,一个时辰不到,张献忠十数万大军,就这么垮了?这还是张献忠吗?”


    刘世昌叹了口气道:“张献忠还是那个张献忠,只是睢阳军太强了!”


    其疾如风,侵略如火,这是睢阳军最真实的写照。


    在睢阳军的作战体力里,骑兵从来不是作战的主力,而是追击敌人的主力,高杰死死的咬住张献忠的尾巴。


    马宝眼看逃不掉,就咬牙道:“大王,末将去殿后!”


    “咱老张没看错你!”


    张献忠拍了拍马宝的肩膀:“活着回来!”


    马宝率领三四千老营人马,准备阻击高杰的骑兵,给张献忠争取一条生路。他还没有完成列阵,高杰就带着骑兵团一千余骑冲到跟前。


    高杰没有直接发起进攻,他望着马宝道:“狗操的马宝,给老子滚出来!”


    马宝气得满红通红:“高杰,你个王八蛋,三姓家奴……”


    “少他娘的废话,给老子一句痛快话!”


    高杰挺起长枪,指着马宝:“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跟老子拼,你是那块料吗?”


    “我……”


    马宝怒吼道:“是不是这块料,打过才知道!”


    马宝率领部曲刚刚上前,就被睢阳军骑兵团密集的箭雨和一次凶狠的反冲锋打了回去,丢下几十具尸体,狼狈缩回。


    “不要打,我们投降!”


    马宝其实从提出要殿后,就有了投降的心思。高杰投降陈明遇以后,他带着的陕西籍老营人马,也不少数。这些陕西籍的士兵们,多少都沾亲带故,他们也会通信,当然,陈明遇并没有阻止此事,反而给他们提供便利。


    陕西籍的流寇,几乎全部知道,投降陈明遇,哪怕不能成为睢阳军将士,成为战俘,他们也有一口饱饭吃,有技术的还能得到赏钱,要是像高杰一样,临阵倒戈,不仅能当上官,还能分一套红砖房子。


    经过十个多月的发展,不少陕西籍的流寇已经在睢州安家落户。


    马宝指着身后的三四千精锐道:“英吾,给老子一句实话,我带着四千人马投降,陈大帅给我一个啥官?”


    “啥官?”


    高杰指着马宝道:“你狗日的早就想投降了吧?你咋不把张献忠捆了?”


    马守应站在高坡上,远远看着张献忠大营方向升起的冲天烟尘和那轰然倒塌的“八大王”帅旗,又看看前方睢阳军严整的阵型,脸色变幻不定,最终狠狠啐了一口,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马守应的数万大军,竟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