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苏媚一笑倾城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耿仲明看着王廷臣有条不紊地下令,看着他麾下将佐眼中升起的希望,在耿仲明看来,现在的登州水师,其实就是当年的他们。
凭良心来说,孔有德当年真没有想过要造大明的反,他们真是被逼反的,事实上,连孔有德自己都不知道,逼反孔有德的原因,其实是为了对付西法党的徐阁老,也就是徐光启。
徐光启是明朝唯一一个技术型内阁阁老,他一生著作很多,像《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等,他在进入内阁期间,提出“极求真材以备用”,“极造实用器械以备中外守战”,“极行选练精兵以保全胜”,“极造都城万年台(炮台)以为永永无虞之计”,“极遣使臣监护朝鲜以联外势”。
如果按照徐光启的战略思想,那建奴还玩个屁啊,只要大明打造一支纯火器部队,其实戚家军已经用实战证明了,他们在面对建奴的时候,建奴所谓的骑射功夫,在他们的火铳和火炮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真要让徐光启成功了,很多人的饭碗就在被砸了,所以,作为徐光启最得意的学生,西法党得力干将,登莱巡抚孙元化,就成了撬动徐光启的重要棋子,当然,孔有德连棋子都算不上,他只是一个炮灰而已。
耿仲明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满意地朝王廷臣道:“王将军雷厉风行,耿某佩服,如此,耿某便先行一步,回旅顺向孔大帅禀报将军归顺的喜讯!并在旅顺……恭候将军及诸位兄弟大驾!”
“耿将军慢走,王某……不日便到!”
王廷臣抱拳,目送耿仲明带着随从,志得意满地走出大帐,消失在风雪之中。
直到耿仲明的身影彻底不见,王廷臣脸上那强装的喜悦瞬间消失。
他是从行伍出身的将领,非常清楚,大明的士兵和将领,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特别是登州水师这支军队。
为此,他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试探麾下将领的心意和态度,区区登州水师三千人马,就分成了三派,有坚定的投降派,有骑墙派,还有坚定的反对派。
这一派大都是登州卫世袭军户出身,他们世世代代效忠大明两百多年,让他们背叛大明,背叛他们的信仰,他们真做不到。
“徐猛!”
“将军!”
“裴三喜、高世光、黄宝玮……他们!”
“将军放心!”
徐猛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三位兄弟无恙,末将手下留情,只是用刀背震晕了他们!那血……是砍的蛀虫!”
徐猛起初准备用猪血和牛肉,可问题是,耿仲明也不是傻子,猪血和人血的区别,他肯定能分得清。
“好……好!”
王廷臣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晃了晃,几乎虚脱。
这出苦肉计,演得他心力交瘁,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句话都如同剜心!
“徐猛!你立刻去山洞!告诉裴三喜他们实情!告诉他们……投降孔有德是假!奇袭旅顺、诛杀国贼是真!告诉他们……我王廷臣,对不起他们,让他们……受委屈了!但为了几千兄弟的活路,为了登州军的名声,更为了……给惨死在鞑子和孔贼刀下的辽东、山东父老报仇!这出戏必须演下去!让他们静待时机!”
“末将明白!”
徐猛用力点头,就准备转身离去。
“还有!”
王廷臣叫住他,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鹰嘴崖下的船只准备要快,要隐秘!但……只准备一半!能载千余人即可!剩下的船……给我做做样子!动静要大!要让黄六郎、许百顺那些蠢货,还有山上那些摇摆不定的人,都以为我们真的在准备全部出海投敌!”
“将军的意思是……”
“障眼法!”
王廷臣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麻痹耿仲明!也麻痹那些内鬼,真正的杀招五百死士,是旅顺!是除夕之夜!告诉兄弟们……养精蓄锐!擦亮刀枪!备足火药!除夕之夜,旅顺城中,孔贼帅府,我王廷臣,必取他狗头!以血祭我登州忠魂!”
……
登州城,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里。
书房内,暖意融融,与外间肆虐的风雪如同两个世界。
陈洪范斜倚在铺着厚厚白虎皮的紫檀圈椅里,他面前的小几上,摊着一份墨迹未干的密信。信纸粗糙,字迹潦草,这是黄六郎的密报。
王廷臣……终于降了,正式投奔孔有德。乘船出海,直奔旅顺!
“哈哈哈!好!好一个王廷臣!好一个识时务的俊杰!”
陈洪范猛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陈明遇,泥腿子,你也有今天!抢老子的位置?断老子的前程?老子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黄六郎……干得漂亮!这枚棋子,埋得太值了!”
陈洪范兴奋地道:“等王廷臣这最后一把火点起来,陈明遇必死无疑,登莱总镇的位置……哼,最终还是老子的囊中之物!”
“恭喜少傅,贺喜少傅!”
陈洪范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提起狼毫,饱蘸浓墨。
“臣,昌平总兵陈洪范,泣血跪奏:新晋登莱总镇陈明遇,年少轻狂,刚愎自用,御下无方,其到任以来,不思安抚,反行酷烈,克扣粮饷,残虐士卒,以至登州水师前营两千八百忠勇,不堪其虐,愤而哗变!更兼其统兵无能,剿抚失当,坐视乱兵占据登州,勾结东虏,开关引寇!登州危若累卵,百姓生灵涂炭!臣虽竭力周旋,然位卑言轻,无力回天!此皆陈明遇一人之罪也!臣恳请陛下,速罢陈明遇,另遣干员,并治其丧师辱国、引虏入寇之罪!迟则山东不保矣!”
陈洪范满意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脸上露出狞笑。这份弹章,字字诛心,句句见血!再加上王廷臣开关投虏的铁证如山!
陈明遇,这次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来人!”
陈洪范扬声唤道。
黄安国上前:“少傅!”
“立刻,将此奏章,火速送往京师!直呈通政司!不得有误!”
陈洪范将弹章郑重封好,盖上自己的私印。
“是!”
他重新坐回圈椅,端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美酒入喉,前程似锦……一切都那么美好。
登州这滩浑水,已经彻底被他搅成了噬人的漩涡,陈明遇注定万劫不复!
他留在这里,只会惹一身腥臊。该走了!回京去!等着接收胜利的果实,等着那顶失而复得的登莱总镇乌纱帽!
陈洪范靠在锦垫上,闭目养神,盘算着回京后的风光。
就在这松懈的瞬间。
“咻咻咻……”
数道极其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起,
“呃啊!”
“噗嗤!”
“敌袭……”
书房外,正准备出门的管事和十数名毫无防备的护卫,身体猛地一僵,喉咙、后心处,赫然多出了几支尾部还在微微颤动的短小弩箭。
他们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惨叫或闷哼,便重重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鲜血瞬间从伤口汩汩涌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变故突生!
“保护少傅!”
黄安国瞳孔骤然收缩,他们不愧是陈洪范花重金豢养的精锐,反应极快,几乎在同伴倒地的同时,呛啷啷一片拔刀出鞘声!
寒光闪烁,所有人瞬间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将惊骇欲绝的陈洪范死死护在中间!
刀锋对外,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弩箭射来的方向。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没有喊杀声,没有脚步声。
仿佛刚才那夺命的弩箭,只是来自幽冥的幻觉。
但地上十数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那不断扩散的暗红血泊,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恐怖的现实!
“什么人?藏头露尾的狗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黄安国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回应他的,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护卫们精神紧绷到极致之时!
“轰隆……”
“哗啦……”
书房两侧的窗棂,如同纸糊般猛地向内爆裂坍塌!木屑、砖石、积雪混合着狂暴的风雪,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涌入!
烟尘弥漫,碎屑纷飞!
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就在这烟尘与风雪交织的掩护下,如同猎豹般贴着地面,悄无声息地翻滚而入!
他们的动作迅捷,从天而降,瞬间就切入了护卫们结成的防御圈内圈,目标直指面无人色的陈洪范!
“保护少傅!”
黄安国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手中腰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劈向一道扑向陈洪范的黑影!
刀光一闪,势大力沉,眼看就要将那黑影劈成两半!
然而,那黑影仿佛早有预料,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一扭,险之又险地贴着刀锋滑过,同时,对方袖子一扬,一道乌光如同毒蛇吐信,从黑影袖中闪电般弹出!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黄安国狂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缓缓低下头。只见自己喉咙处,多了一个细小的孔洞。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和冰冷,瞬间从伤口蔓延至全身,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轰然向前扑倒!
“大人!”
其他几道黑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攻势骤然凌厉,他们手中没有长兵刃,只有短刃,招式阴狠毒辣,刁钻至极!专攻下盘、关节、咽喉、眼睛等要害!
更可怕的是,他们配合默契到了极点,如同一个精密绞杀的机器!一人佯攻吸引注意,另一人必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致命一击!
“啊……”
“我的腿……”
“我的……眼睛!”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瞬间响成一片。
陈洪范的护卫虽然精锐,但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面对这群精通暗杀合击之术的对手,人数和武艺的优势被压缩到了极致!
他们空有悍勇,却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有力无处使,往往刀锋还未落下,自己的要害已被冰冷的利器洞穿!
陈洪范如同被抽掉了魂魄,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裤裆处一片湿热骚臭!他看着自己重金豢养的精锐护卫,如同被宰杀的猪羊般一个个倒下,看着那些鬼魅般的黑影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般步步逼近……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饶……饶命,好汉饶命,我有钱,我有的是钱,都给你们!别杀我!别……”
陈洪范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嚎求饶。
杀戮,如同它开始般突兀,结束得也极其迅速。
当最后一名护卫带着不甘和绝望的眼神,被一把淬毒的钢针钉入太阳穴,抽搐着倒下时,
陈洪范终于看清了来人,这是九道黑影,他们身上穿着紧身的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手中的短刃还在滴着温热的血。
为首一人,身材娇小,明显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果然,为首的黑影缓缓摘下脸上的蒙面黑巾,露出那张美到极致,温柔到极致的脸。
“是你!”
陈洪范认出了苏媚,毕竟,苏媚也是梅园四大头牌之一,据说,苏媚吹拉弹唱样样精通,陈洪范也曾点过苏媚,但是,因为太康伯张国纪干涉,他没有得逞,他就算再有种,也不敢跟当朝国丈抢女人。
哪怕天启皇帝已经驾崩,崇祯皇帝依旧尊皇后张嫣为皇后,张国纪还是国丈,与周奎享受同样的待遇。
苏媚看也没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目光死死盯在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陈洪范身上。
“你究竟是谁?是陈明遇派你来的?”
陈洪范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惊恐地尖叫道:“他……他给你多少钱?我加倍!十倍!百倍!放了我!放了我!”
苏媚微微一笑,足以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