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题了。”布兰温轻声道，“不过你可能还要去和我爸妈聊一下。”


    拉伊奥拉：“这没问题。你接下来还有比赛，不然就约在比赛结束后？”


    布兰温表示同意，拉伊奥拉便起身打开了休息间的门，和布兰温一起站在了江月身边。布兰温和妈妈介绍了拉伊奥拉，两人相互问好，拉伊奥拉也和她说了过两天约见面聊签约的事。


    末了，拉伊奥拉还提醒一句：“可以叫上律师一起。”


    布兰温讶异，居然这么实诚？


    拉伊奥拉戴上墨镜，虽胖但潇洒道：“我对自己有信心，而且不论何时都要有防人之心。如果我们能顺利签约，这将是我给你的第一条建议。”


    态度真的很诚恳，但布兰温的目光被他的将军肚吸引。


    他死抿住唇，告诉自己，不能笑。


    拉伊奥拉的到来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好像完全不怕被人拍到。因为他本身的知名度和这两天布兰温的热度，网络上很快就爆出了他们俩的照片，各家媒体也陆续发布“布兰温疑似与拉伊奥拉签约”的新闻，就连多特年轻小组的几位都发了信息给布兰温。


    布兰温一一回复，然后果断退网。拉伊奥拉给他发的信息里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退得毫无心理压力。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学习，比如了解下一场比赛的对手。


    在“不轻视任何一支球队”思想的指导下，布兰温好好地分析了下一个对手柏林赫塔。在对比了球队历史成绩、球员个人能力，查询了对方主教练的带队成绩和风格后，布兰温得出结论，只要不出意外，拿下比赛指日可待。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说明意外就要来了。


    这场多特蒙德对阵柏林赫塔的比赛，双方打成了平手。


    上一场说马竞的那句浪费机会是会受到惩罚的，这一场就出现在了多特身上。


    布兰温也很无奈，这要他怎么说？祈求上天赐他一个能吃饼的前锋吗？祈求这个还不如祈求队友给力呢！可惜他的好食客帕科先生伤缺，身体健康的普利希奇今天状态不佳。


    数来数去，布兰温泄气了。


    就这样吧，他才拿多少钱一个星期的工资啊，这是他该操心的事吗？这是主教练该操心的事！


    可惜···


    布兰温冷眼看着，有些事情不是主教练操心就能解决的。


    主场比赛非常方便，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布兰温一家和律师准时达到约定的地点，包厢里拉伊奥拉及其团队早就虚位以待。


    不同于初次见面的轻松，坐下后，两方的表情都很严肃，直到布兰温父母在合同上签上字。


    作为一名未成年，布兰温也在合同上签了字，字迹很工整，一板一眼的。


    拉伊奥拉拿过合同小心地放进公文包里，他团队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去包厢外让服务员上菜，包厢里的人都放松了下来。


    签约布兰温之前，拉伊奥拉做了充足的背调，对他的家庭组成有所了解，为投其所好，他定的是家好评众多的中餐厅，菜单也是老板极力推荐的。


    清蒸鱼、白切鸡、清炖鸡汤，还有菠萝咕咾肉和蜜汁叉烧···


    拉伊奥拉看得真真的，在成年人都在聊天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主角布兰温在狂吃菠萝咕咾肉和那个什么蜜汁叉烧。


    拉伊奥拉：“···”


    他拿起筷子，不算太熟练地夹起一块叉烧放进嘴里，一口下去他哇了一声，伸出筷子就打算再来一块。


    布兰温挡住了他的动作，拉伊奥拉看向他时，他认真地说：“减肥。”


    拉伊奥拉震惊，“现在就开始？”


    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吗？


    布兰温颔首道：“我们不是签过合同了吗？”


    他签了合同，之前答应的减肥就要履约，你不会想言而无信吧？


    布兰温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拉伊奥拉觉得不说也挺好的。


    不开口他都仿佛听见了布兰温的声音，说出来他不得被大家笑死？


    诚实守信的成年人放下了筷子，得到回应的未成年给他盛了一碗丁点油光都不见的鸡汤，然后在成年人惊喜的目光中，自己吃完了那一盘蜜汁叉烧。


    真香！！


    饭后一群人转移了地点，布兰温父母自然离开，布兰温则跟着拉伊奥拉去了他在多特的临时住所。


    进如客厅后，所有人再次进入工作状态，该拿电脑的拿电脑，该拿纸笔的拿纸笔，拉伊奥拉问布兰温要了他和多特签的那份合同的备份，一群人开始忙活起来。


    拉伊奥拉没有看那么多，他直达主题去看了最重要的薪资、奖金、肖像权等条约，看完他不满意地把合同交给了其他人，有些嫌弃地说：“太低了，纯纯欺负小孩儿。”


    太低了 ？


    足球运动员这一行计周薪，布兰温记得很清楚，他当初和俱乐部约定的薪资综合起来，一年差不多100万，单位是欧元。刨去一个月的冬歇期，再刨去夏歇期里单纯放假的一个月，算下来一周差不多2.5万欧的工资。


    2.5万欧元！一周！


    布兰温还是挺满意的，毕竟一个普通的德国大学生毕业以后，一年的工资可能也就5万欧。而他只要踢一年球，就能拿到100万了，这还不算助攻、进球的奖金，和像胡萝卜一样吊在所有球员面前的冠军奖金。


    拉伊奥拉不满意，他的球员能只拿这点工资吗？


    “而且你对自己是不是有点误解？你以为自己还是刚升德甲的那个小球员吗？你早升值了好吧！”


    布兰温：“额，我、不知道？”


    布兰温确实不知道，他不去搜自己的新闻，上网也很少点热搜，想搜什么都是点开浏览器直奔目标，搜完就叉掉浏览器，这样一个人当然不知道居然有“XX俱乐部向多特提出了布兰温的报价”这种新闻。


    拉伊奥拉不一样，他是职业足球经纪人，关注球员的新闻是他的工作内容，他当然知道网上那些新闻有多少是烟雾弹，有多少是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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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事。


    “目前确实有俱乐部是诚心要买你，但恕我直言，都不太靠谱。”拉伊奥拉点开平板给布兰温，继续说：“依我来看诚心报价的大多是小俱乐部，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钱，能保证的只有首发，至于那些大俱乐部，买你就是去坐替补席的，和现在没什么不同，去那也不太值。”


    布兰温看着平板上那几个有点熟悉的名字挑了挑眉，他放下平板说：“我暂时也不想走。”


    拉伊奥拉哼了一声，没问这个暂时是多长时间，只是问：“你有什么想法？如果以后···你想去哪个联赛？或者更具体点，你喜欢哪些俱乐部？”


    布兰温笑了，“我想去就能去哪个？点菜？”


    拉伊奥拉夸张地挤眉弄眼，隔空点点布兰温说：“这么不相信自己？”


    他竖起一根手指，“1个赛季，1个赛季后我保证，每个俱乐部都会带着报价来找我。”


    布兰温再次笑了，他仿佛不经意地说：“要去意甲也行？”


    拉伊奥拉大惊失色，“什么？！意甲？！”


    忙活不停的一众工作人员也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布兰温，嘴巴张大，目光呆滞。


    布兰温手往下压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拉伊奥拉认真端详他的表情，好一会才如释重负般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吓死我了，你说自己儿皇梦、儿萨梦、儿魔梦都没问题，你说你儿意梦，我额头都出汗了。怎么说，我知道你继父是意大利人，可能对意大利有感情，但是以你的情况，我真的不推荐你去意甲。”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我不是诋毁意甲，我自己也是意大利人，我也希望意甲好，但，事实如此。如果是适合去意甲的人，我二话不说立马给他运作，但你不适合。我看过你的比赛，不管是你进德甲的还是以前在青年队的，你不需要去练级，你只需要在德甲好好踢就行了。”


    说完他还补上一句，“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就像签约之前跟你保证的那样，我不会替你做决定，如果你坚持，我会帮你做到。”


    拉伊奥拉很认真，布兰温能看出这一点，但他没有立即开口，反而说：“我再想想吧。”


    拉伊奥拉巴不得他再想想呢，不替球员做决定是一回事，想球员越过越好是另一回事。


    听布兰温这么说，他忙不迭说：“没错，是得好好想想，虽然冬窗马上就要到了，但更好的时机肯定是明年夏窗。”


    拉伊奥拉没有明说，听者却已知晓他的言外之意。


    明年？能决定布兰温在夏窗受欢迎程度的除了他的表现，还能有什么？


    德国杯冠军。


    德甲联赛冠军。


    还有，欧冠冠军。


    布兰温沉默一瞬，坦言道：“对此，我不太乐观。”


    像预言一样，几天后，德甲第10轮，多特蒙德做客沃尔夫斯堡，全场比赛结束比分为0:1。


    赢了，但比赛结束后，队内的气氛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