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归来,风雪夜的拥抱
作品:《掏空家产,我带千亿嫁最猛军官》 棠棣轩的地下室,死一样寂静。
钱卫国像一滩烂泥般瘫在特制的金属椅上,彻底昏死过去,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臊气。
苏晚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良久,苏晚棠终于开口。
“秦铮。”
“大小姐,我在。”
“把这里处理干净。钱卫国,让他活着,吊着一口气就行。”苏晚棠顿了顿,补充道,“他还有用。”
“是!”
直到走出棠棣轩,坐进吉普车里,当冰冷的空气灌入车厢,她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她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闭上了眼睛。
疲惫,如同潮水,从四肢百骸涌来。
……
一号院,书房。
巨大的京市沙盘前,苏晚棠已经站了一夜。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那只受了伤的手,被她自己重新处理过,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她一夜未眠。
咖啡已经凉透,她却毫无察觉。
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眼前这座微缩的城市里。
“钟表匠”是个疯子,一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疯子。
他敢策划如此骇人听闻的袭击,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强攻,是下下策,只会打草惊蛇,逼着他提前引爆。
必须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找到那枚‘蜂后’,拆掉这场惊天阴谋的引信。
苏晚棠的指尖在沙盘上轻轻划过,在脑中推演着一套又一套方案,又一次次地将其推翻。
她需要人手,需要绝对可靠、能执行最极端任务的人。
秦铮很强,但他是单兵作战的王,不适合指挥这种规模的潜入行动。
郑凯和王坤远在沪上,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势单力薄。
天,渐渐亮了。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起初是零星的几点,很快,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整个京市,一夜之间,被裹上了一层素白。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苏晚棠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那个银装素裹的寂静世界,心中那股翻江倒海的疲惫感,达到了顶点。
她忽然,有了一丝茫然。
前世,她在病床上与死神缠斗十年,唯一的念想,就是活着。
这一世,她有了健康的身体,有了泼天的财富和权势,可为什么,活得比上一世更累?
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贴在同样冰冷的玻璃上。
这一刻,她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白术”,只是苏晚棠。
一个会累,会疲惫,会感到孤单的女人。
她忽然很想陆景琰。
想念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硝烟的凛冽气息,想念他那能将人溺毙的深邃眼神,想念他那能遮风挡雨的宽阔胸膛。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
在南境的丛林里,是不是也下雪了?
他有没有受伤?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苏晚“棠”就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
“吱呀——”
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步步向主屋走来。
苏晚棠的身体瞬间绷紧!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另一只完好的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几枚淬了药的银针。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王妈有钥匙,不会从正门进。秦铮没有她的命令,绝不会擅自前来。
是敌人?
她屏住呼吸,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门,被推开了。
一股夹杂着风雪的寒气,猛地灌了进来。
一个高大、挺拔、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军大衣,肩上落满了未化的风雪。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但那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铁血煞气,却扑面而来。
苏晚棠愣住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是自己熬了一夜,出现了幻觉。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南境边陲,“捕蛇”吗?
陆景琰摘下军帽,随手扔在门边的柜子上,露出一张风尘仆仆、却依旧俊美得令人心悸的脸。他的视线,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牢牢锁定了她。
他什么话也没说,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向她走来。
苏晚棠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幻觉。
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都无比真实。
她就那么呆呆地站着,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被他一把拽进一个坚硬滚烫的怀抱里。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冰天雪地的寒气,可他的胸膛,却烫得惊人。
苏晚棠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有了真实感。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陆景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闭上眼,贪婪地嗅着她身上那股让他日思夜想的清甜气息,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她,一双大手捧住她的小脸,强迫她抬起头。
当他的目光,触及她眼底浓重的青黑,和那只缠着纱布、隐隐渗出血迹的手时,他眼中的风暴,瞬间凝聚。
一股恐怖的、几乎要将人撕碎的杀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但那杀气只持续了一瞬,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将钢铁融化的心疼。
他的指腹,粗粝而滚烫,轻轻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回来了。”
苏晚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咬着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陆景琰看着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更低,也更沉。
“一切有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苏晚棠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将脸深深地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这些天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压力和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宣泄。
“景琰……”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断断续续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全都倒了出来。
“癞痢头……他被抓了……我找到了钱卫国……他招了……”
“‘钟表匠’……他要在军工展上……引爆一枚生化毒气弹……叫‘蜂后’……”
陆景琰静静地听着,抱着她的手臂,一寸寸收紧。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早已是血海滔天。
等苏晚棠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才抬起她的脸,用指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唇角。
“我抓到的那条‘毒蛇’,也吐了点东西出来。”他沉声道,“跟钱卫国的口供,完全吻合。”
苏晚棠一怔,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他。
陆景“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锋芒:“上头震怒,下了死命令,让我带人立刻回京。我的任务,就是配合你,把这个藏在阴沟里的‘钟表匠’,连同他背后的所有东西,连根拔起!”
他特意用了“配合你”三个字。
他没有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弱者,而是将她放在了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平等的位置上。
所有的担忧和压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夫妻同心、并肩作战的无上默契。
苏晚棠看着他,终于破涕为笑。
陆景琰捏了捏她的脸,嘴角也勾起一抹极淡、却又极度危险的弧度。
他牵起她那只完好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看来,咱们两口子,又要联手给某些人,送一份毕生难忘的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