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海棠科技实验室内。


    “又烧了！又他娘的烧了！”


    周济民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截已经焦黑的管子，花白的头发乱得像个鸡窝。


    为了实现那个天马行空的“集成电路”构想，他已经熬了三天三夜。可国内现有的材料和工艺，根本撑不起那么高精度的要求，每一次尝试，最终都以一缕青烟告终。


    “周工，周工！”一个年轻的助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脸兴奋，“有消息了！”


    周济民抬起头，眼神里全是烦躁：“什么消息？又有哪家的牛皮吹上天了？”


    “不是！是沪上那边！”助手把一份电报拍在桌上。


    “我托老同学打听到的，沪上那边有家国营大厂，前阵子通过特殊渠道，弄到了一批西德淘汰下来的二手设备！据说，里面就有咱们需要的高精度光刻机和单晶炉！”


    周济民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一把抢过电报，浑浊的眼球里重新燃起了光。他枯瘦的手指在电报上摩挲着，嘴里喃喃自语：“西德的设备……沪上……”


    他一把将电报揣进兜里，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订票！我现在就去沪上！就是绑，我也要把那堆铁疙瘩给绑回来！”


    ……


    另一边，陆家老宅。


    气氛不像周济民那边火急火燎，反而透着一股临行前的温情与凝重。


    孟婉拉着苏晚棠的手，将一个缝得细细密密的红色布包塞进她手心。布包入手温热，里面似乎包着一块硬物。


    “晚棠，这是妈去庙里给你和景琰求的平安符。”孟婉的眼眶有些发红，但她强忍着，拍了拍苏晚棠的手背。


    “到了西北，天高皇帝远的，凡事多留个心眼。景琰那孩子，脾气又臭又硬，有时候一根筋，你多提点他，但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她看着苏晚棠的眼睛，话语里是全然的信任与托付，“妈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们俩在一起，妈放心。”


    旁边坐着的陆奶奶也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起身，拉住她的另一只手，干枯的手掌没什么力气，却很暖和：“好孩子，啥都不说了，就一句，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苏晚棠看着眼前这两位真心疼爱她的长辈，郑重地点了点头：“妈，奶奶，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也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一定一起回来。”


    简单的告别后，陆景琰直接去了军区，办理相关手续和交接工作。


    苏晚棠则回了一号院。


    门一关上，属于“苏晚棠”的温软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白术”的冷静与高效。


    她走进书房，摊开一张纸，笔尖在上面飞速划过。


    清单上，一列列的物资被清晰地罗列出来：广谱抗生素、高纯度葡萄糖注射液、特制的高热量军用压缩饼干、能适应极端温差的特种作战服、便携式水质净化器、还有两台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只有军队特种单位才会配备的微光夜视仪……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流出去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她将清单收好，走进库房，心念一动，海棠空间内早已分门别类归置好的物资，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个个军绿色的帆布包里，码放得整整齐齐。


    做完这一切，她拿起电话，拨通了秦铮的号码。


    “秦铮，准备两辆性能最好的嘎斯吉普，油箱加满，再备足备用油。车子从里到外给我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一个螺丝都不能松。”


    电话那头的秦铮没有问为什么，只沉声应道：“是。”


    “另外，”白术顿了顿，“你亲自挑几个身手最好、嘴巴最严的兄弟，不用跟我们进西北，就在外围的几个关键城镇布控，随时准备接应。我们明天凌晨三点出发。”


    “明白。”


    挂断电话，整个一号院又恢复了寂静。白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等待着她的男人回来。


    夜色渐深，当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一点时，院门外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


    陆景琰回来了。


    他脱下军大衣，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看到站在窗边的苏晚棠，他疲惫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苏晚棠转过身，走向他，月光从她身后洒进来，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仰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映着窗外的星子，也映着他的身影。


    “景琰，”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这次，我陪你一起去，把妹妹带回家。”


    陆景琰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长臂，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揉进怀里。


    苏晚棠正在收拾最后一点行装，将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放进行囊。


    一具滚烫的胸膛从身后贴了上来，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陆景琰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抱着。


    苏晚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印在了他紧抿的薄唇上。


    “别怕，”她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低声说，“我会一直在。”


    她没有再说别的，只是主动牵起他有些冰凉的大手，拉着他走向卧室。行动，永远是安抚这个男人紧绷神经最好的方式。


    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苏晚棠在他面前，缓缓褪去了外面的毛衣。只剩下一件真丝的衬裙，柔软的料子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在朦胧的光影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一步步走到陆景琰面前，伸出纤细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他身上那身笔挺军装的纽扣。


    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坚实灼热的胸膛，感受着那贲张肌肉下，越来越快的心跳。


    陆景琰的呼吸陡然一滞，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眼底的墨色翻涌，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苏晚棠却痴痴一笑，整个人贴了上去，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呵气如兰：


    “陆队长，你不是说……一切听我的吗？”


    这句轻飘飘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再也无法克制，低吼一声，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那张柔软的大床，重重地压了下去。


    夜，愈发深了。


    窗外，寒风呼啸着卷过枝头，室内却是一片火热的春潮。


    汗水很快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压抑的喘息与破碎的低吟交织在一起。


    在又一次攀上顶峰的间隙，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反复确认：“你是我的，对不对？”


    苏晚棠迷离地睁开眼，看着他布满汗珠的英俊脸庞，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送上自己的唇。


    得到她肯定的回应后，新一轮更加猛烈的攻势，便铺天盖地而来。


    许久，风暴才渐渐停歇。


    苏晚棠慵懒地蜷缩在他汗湿的怀里，白皙的手指在他坚实的胸口上，漫无目的地画着圈。


    她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到了西北，一切都要小心。我总觉得，那个地方，比我们端掉的任何一个‘鹰巢’基地，都更危险。”


    陆景琰收紧手臂，将她柔软的身子护得更紧，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沉声道：“放心。”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严肃。


    “但如果遇到危险，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