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太愉快的对话了几句，各自互相不理对方。


    场中厮杀正酣，苏大人死死盯着裴晏的私兵，眼珠子都快粘在上面。


    他认得这些人，可没料到这群私兵武功竟这般强。


    他急得原地打转，忍不住扯着嗓子喊：“唉！打啊！快上！往要害戳！杀了他们！”


    树梢上的鹿茸正看得认真，指尖还在模仿黑衣人的招式，


    琢磨着教手底下的人，哪招能拆、哪招没用，冷不丁被底下的喊叫声吵得皱眉：


    这老头叫什么？吵得我都看不清招式了，再吵下去，还怎么教他们怎么碾这些抢地盘的？


    下一秒，她足尖一点就从树上跳下，身形快得只剩道白影，眨眼就站在苏大人面前。


    看着对方还在张着嘴喊，鹿茸直接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喂！别叫，吵。”


    苏大人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个趔趄，稳住身形后又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


    “你、你怎敢突然冒出来？简直有辱斯文！”


    “斯文？”鹿茸歪头，眼底满是不解，“你吵到我看招式，还敢说斯文？”


    苏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鹿茸一句话也不开口了。


    鹿茸见他安静下来，才满意地挑眉，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补了句：


    “还有，你话多。你夫人知道你这么吵吗？”


    苏大人：“我……我……”


    鹿茸瞥了眼结结巴巴的苏大人，忽然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切，我问你，这百来个所谓的高手，我若全弄死，你会哭？”


    苏大人被她狂傲的话气笑，指着场中黑衣人：“好大的口气！


    景安将军，老夫劝你认清现实，这些是云亭阁的顶尖高手，不是寻常暗卫！


    足足一百人，不是几个、十几个，你以为凭你一人，能敌得过？”


    “一百人？”鹿茸眼底满是懵懂的轻慢，“既不是一千，也不是一万，算什么多？”


    “看你可怜，便让你死前开开眼，这一百人，我鹿茸能不能杀，你看着就是。省得你到死都没见过真正的场面。”


    说罢，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夜一，声音干脆：“刀，给我。”


    接过夜一递来的长刀，鹿茸握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带笑。


    她抬眼扫过自家私兵，语气带着独有的霸道：“都让开，退下。”


    私兵们立刻收招后退，场中瞬间只剩黑衣人和鹿茸对峙。


    苏大人看着她孤身站在百人间，软乎乎的身形却像座不可撼动的山，


    心头竟莫名发慌，他忽然想起鹿茸在宫宴动手时的场面，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鹿茸抬眼扫过对面，握刀的手紧了紧，懒洋洋说着：“把云亭阁的招数都使出来，绝招也别藏。别等死了，还说没机会动手。”


    话音刚落，她足尖一点就冲了出去。


    身形快到看不清，长刀划破空气，黑衣人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接二连三地倒地。


    有人试图摆阵困她，刚站定位置就被一刀封喉，有人拼尽全力挥刀反扑，刀刃还没碰到她，手腕就被斩断。


    鹿茸心里没半分波澜，这点人数，比当年围堵她的丧尸群差远了，砍起来甚至没什么劲。


    她来回穿梭，刀光起落间，没留下半个活口，连溅到身上的血都没沾多少。


    一旁的苏大人，从最初还想喊“上啊！”，到后来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最后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他看着场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看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鹿茸，瞳孔里满是绝望，这哪是人？这分明是煞神！


    鹿茸走到他面前，刀上的血滴在地上，发出轻响声。


    她低头看着浑身发抖的苏大人，“喂，老头，看清了？见识到了？之前是谁说，要我闯地狱门？”


    苏大人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抖得不成样：“景、景安将军！饶命！求您饶命啊！”


    “饶命？”鹿茸歪头，“你预备帮云亭阁抢东西、害百姓时，怎么没想过饶别人？”


    她抬脚踩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苏大人痛呼出声，“现在，跟我见皇上。你做的那些事，一件件、一桩桩，都跟皇上说清楚。”


    鹿茸步步逼近，刀身映着光，晃得苏大人睁不开眼。


    她忽然想起什么，“你女儿呢？是你杀的？”


    苏大人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我、我不想的，可她看到我和云亭阁的人来往，还听到了对话，


    非要喊着不能同他们合作……我没法子，只能、只能让她死了！还能有些用处。”


    “畜生。”鹿茸只吐出两个字，下一秒，她抬手扣住苏大人的胳膊。


    “咔嚓”“咔嚓”几声脆响接连响起，手肘、手腕的关节被她生生卸了下来。


    苏大人疼得吱哇乱叫，没一会儿就白眼一翻，疼晕过去。


    鹿茸嫌恶地松开手，像丢垃圾似的把人甩在地上，对着手下道：


    “带走，送皇宫。信件在我这，交给你们我不放心，万一遇着云亭阁的人，把你们嘎了、信抢走，麻烦。”


    她很是得意：还是我想得周到，这叫聪明，裴晏要是在，肯定得夸我。


    手下们全都低头应是，心里却满是无奈，好好的架还没怎么打，


    他们连手都没怎么伸，就只能干看着世子妃一人搞定一切，每次都被她的身手震得说不出话，现在还得听她嫌弃。


    鹿茸忽然又想起什么，喊住要抬人的手下：“对了，告诉皇上别早睡。今晚还有人要送过去，萧名浩的家，还等着我去呢。”


    “是！”手下们赶紧应下，扛起晕死的苏大人，快步退了出去。


    鹿茸转头看向暗处，“夜一、夜二，出来。以后跟着我，不用躲着，也不用睡树上啃馒头。”


    夜一、夜二刚从暗处走出，正要躬身谢恩，终于不用做暗卫，能光明正大地跟着世子妃。


    可话还没出口，就听鹿茸又问：“馒头其实挺好吃的，你们没嫌弃吧？你们一顿吃几个？”


    两人刚要回答，鹿茸却自顾自点头：“算了，你们肯定没我吃得多。走吧，去前厅。”


    夜一、夜二对视一眼，满是无奈，两次想说话，都没插上嘴，世子妃的思路也太跳脱了。


    鹿茸没管他们，足尖轻点就飞跃回前厅，见萧名浩还在，满意地笑了：


    “萧名浩，该去你家了。”她想了想，语气里带点同情。


    “说起来，你也算惨的。不过你还好，就是你家里谁这么蠢？敢勾结云亭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