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眼风一扫，精准锁定了角落里的三夫人。


    自尚书府的人踏入花厅，这女人便缩在阴影里，旁人唇枪舌剑闹得翻了天，


    她只像个没骨头的摆件，要么扯着嘴角假笑，要么木然点头，温顺得像只无害的兔子。


    “藏得挺深。”鹿茸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身形消失在原地。


    三夫人还在琢磨着怎么过这关，腕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像被夹住，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拽离了座位。


    桌椅碰撞中，她已被甩到正厅中央，重重撞进萧尚书怀里。


    萧尚书惊怒交加：“放肆！”


    鹿茸看着两人，白皙的手指捻了捻，好像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般。


    “你的同伙，给你抓出来了。”


    周围人愣神，这景安将军，她说的什么？


    “你、你血口喷人！”三夫人眼神一变。


    鹿茸对着两人狠狠瞪了一眼，“装？装什么装。裴晏说，喜欢就得摆出来。怎么，你们这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能藏着？”


    她笑眯眯看向萧大人“把人扔你怀里了。快谢我。”


    她心里盘算着，她如今帮萧尚书把“心上人”揪出来，


    省得这两人躲躲藏藏，还偷偷摸摸互相偷瞄。


    按裴晏的道理，这该算帮了大忙，萧尚书没理由不谢她。


    三夫人被拽得踉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震惊，转瞬便压了下去。


    她顺势后退半步，扶着桌沿稳住身形，眼眶倏地泛红，声音娇滴滴缠上哭腔：“大哥！这……这景安将军怎的如此粗鲁？”


    鹿茸挑眉，蹲下身，软乎乎的指尖敲了了敲对方看着稳当、实则紧绷的膝盖：“装。”


    她盯着三夫人，一本正经补充：“你看他，眼睛冒光，像我之前见的饿狼盯着肉。你要冷静一点，这是人，不是肉。”


    三夫人脸色微僵，谁不知道景安将军荤素不忌，这话听着傻气，却戳得她心头发怵。


    她强扯笑意：“将军说笑了，这是大哥，怎会这般……”


    “没说笑。”鹿茸打断她，指尖又戳了戳，力道却让三夫人膝盖一麻，“你们这对狗男女，玩得花啊！”


    天知道鹿茸这些话是从哪里学的，反正就是能咽死人。


    随着鹿茸的话落地，三老爷和大夫人总算从震惊中回神，俩人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冲过来，围着鹿茸急声追问。


    “景安将军？你胡说什么？！”


    大夫人声音发颤，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凑一块儿却像听天书，


    她夫君竟和三弟妹有私情？这简直荒唐透顶！


    三老爷更是双目赤红，攥着拳低吼：“将军把话说清楚！我大哥和我夫人到底怎么了？什么叫玩得花？！”


    鹿茸歪着脑袋，脸上满是“这都不懂”的嫌弃，没半点拐弯：“哦，就是睡一起，光着身子，他啃她，她啃你。”


    她顿了顿，想起裴晏教的词，嘿嘿笑出声，“干夫妻干的事。”


    这话像炸雷劈在花厅里，三夫人脸色瞬间僵住，萧尚书也变了神色。


    没等众人消化，鹿茸又皱起眉，一副突然想通的模样，脆生生继续开口：


    “哦——你们不是夫妻，还干这个，原来狗男女是这个意思？”


    她心里还嘀咕：裴晏果然没骗我，书上写的“苟且之事”，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又想：说开多简单，省得这俩人敢做不敢当的，没劲。


    萧尚书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鹿茸，半天憋不出完整话：“你、你简直………！”


    “怎么？”鹿茸眨了眨眼，给他个“这都想赖”的眼神，语气却不容反驳。


    “你身上，到处是她啃过的味。她全身上下，也沾着你的。”


    鹿茸又像想起什么恶心事，皱着小眉头往后缩了缩，“还有，你们怎啃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真脏。”


    心想：当年啃丧尸都挑结实的地方下嘴，这俩人倒好，专捡不正常的地方啃，不仅怪，还浪费力气。


    而且那味混着黏糊糊的气息，比腐肉还难闻。


    三夫人脸色彻底变了，强撑着辩解：“将军血口喷人！不过是寻常叔嫂，何来啃之说？”


    “没喷。”鹿茸伸出手指，精准点在萧尚书脖颈处，“这里，牙印浅，是她啃的。”


    又指向三夫人腕间，“这里，牙印深，是他咬的。”


    “我的鼻子，错不了。”


    这话一落，满厅死寂。


    三老爷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两人说不出话，大夫人直接捂着脸，身子晃了晃。


    萧尚书又急又怒，扬手就要朝鹿茸扇去：“胡说八道！”


    鹿茸眼皮都没抬，只微微偏头，萧尚书挥来的手腕就被她扣住。


    “咔”的一声，骨头错位的剧痛让萧尚书冷汗直冒，嘴张得像要喊救命，却半个音都挤不出来。


    她歪着软乎乎的脸看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想死了？”


    没等萧尚书缓过劲，老夫人“啊”的一声尖叫，颤巍巍扑过去，


    对着三夫人的脸就扇：“你个狐媚子！不知廉耻，毁我萧家名声！”


    大夫人也红着眼冲上来，拽着三夫人的头发撕扯：“贱人！那是你大哥！你怎么敢！”


    “不是！母亲您听我解释！”三夫人慌忙躲闪，发髻都散了，还在狡辩，“是她血口喷人！我与大哥清清白白！”


    二老爷夫妇僵在原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就是他们温文尔雅的大哥？柔柔弱弱的三弟妹？俩人私下竟这般不堪！


    三老爷更是双目赤红，冲到萧尚书面前，指着他鼻子吼：“大哥！你对得起我吗？你敢这般欺我？！”


    他敬了几十年的大哥，宠了好几年的夫人，竟背着他做这等丑事，


    怒火冲头，他对着疼得直抽气的萧尚书拳打脚踢：“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此刻，就是一个字：乱。


    鹿茸松开萧尚书的手腕，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退到一旁看热闹。


    长辈们扭打成一团，拉架的、劝和的、跟着骂的混作一堆，桌椅碰撞声、哭骂声炸响整个花厅。


    萧名浩这群小辈站在圈外，个个目瞪口呆，有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平日里端方持重的长辈，此刻竟这般失态，再想想鹿茸那番话，由不得他们不信。


    尤其是萧名浩，对鹿茸的话更是深信不疑，脑子里一团乱，就听见一道清脆的且超级大的声音朝自己飘来。


    “萧名浩，我想起来了。”鹿茸盯着他，白净的脸上透着兴奋，“你爹和三夫人，就是话本子里写的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