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听完皇后的话，突然嗤笑出声，软乎乎脸上没半分温度。


    这皇后，身上那点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还没散，倒先敢在她面前摆架子了？


    “皇后，你记性差。”她挑眉，“我，鹿茸，从无不敢二字。”


    歪头琢磨：不敢是什么？是从前啃不动的晶核？还是人类会流的眼泪？想说她害怕？干脆直言：“怕？没见过。”


    皇后被她这狂妄模样激得发笑，语气里满是算计：


    “哈哈哈，景安将军这话可得记牢！说出口的话，便是钉进木头的钉子，再想拔，可就难了！你，明白？”


    皇帝在御座上看得直皱眉，手指敲着桌案，语气带着点嫌弃：“皇后，你这心思能不能收收？”


    他瞥了眼皇后，满脸不耐，“母族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挑事？你当鹿茸是那些能被你拿捏的世家小姐？”


    皇后脸色一白，强撑着辩解：“皇上！臣妾只是想让景安将军在使臣面前露露脸，为我大胤争光。”


    “争光？”鹿茸嗤笑，她转头看皇帝，“皇上，明日，她敢使坏，我就拆了她的凤冠，拆了她全身。”


    皇帝被她这混不吝的话逗乐了，指着她笑：“咳咳，你这丫头……”


    他话锋一转，看向皇后，脸色沉了下来，“朕警告你，明日宫宴安分点。”


    皇后攥紧锦帕，眼底闪过怨毒，却没再反驳。


    皇帝盯着皇后，心里直犯嘀咕：这女人莫不是疯了？明知鹿茸的本事，还敢这般挑衅，哪来的底气？


    “皇上，她要战。”鹿茸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你怎么才反应过来”的嫌弃，


    “明日，她想找帮手。废物。”她瞥了眼皇后，那眼神，跟看路边快烂掉的野草没两样。


    皇帝被她这嫌弃的眼神噎了下，哭笑不得：“景安，朕这是为你着想！你倒好，还嫌起朕来了？”


    “为我？”鹿茸摇头，“不必。来一个，打一个。来一群，杀一群。”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急匆匆进来禀报：“皇上，禁卫已将尚书府众人带至宫中，连同苏侍郎府的人一同看管，所有人均已控制住。”


    皇后听见尚书府三个字，瞬间慌了神，也顾不上体面，扑到皇帝脚边：


    “皇上！母亲，大哥……他们是无辜的，您就饶了他们这一次吧！”


    皇帝皱着眉，语气冷了几分：“皇后，收起你这副模样！你兄长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


    朕会查清楚，不会滥杀无辜。但你，记着自己的身份，别失了皇后的体面。”


    说完，他转头看向鹿茸，“鹿茸，跟朕去花厅看看那些人？”


    鹿茸眼睛瞬间亮了，黑眸里满是期待：“嗯？看？弄死了？还是断手断脚了？”


    在她眼里，犯错的人就该有代价，要么死透，要么残了，哪有完好无损的道理。


    皇帝刚要开口，就见鹿茸转头冲还瘫在地上的皇后扬声：


    “皇后，走！尚书府是你家人，快去抱哭。迟了，他们若被弄死，或是拔舌抠眼，你想抱都抱不了。”


    皇后听得心头发寒，撑着地面起身，声音都在发颤：“皇上……臣妾……”


    “别磨蹭。”鹿茸瞥她一眼，不耐烦地催促，“再等，你家人真断气了，可别找我。”


    皇后僵在原地，脸色惨白，皇帝刚到嘴边的话也噎住，指尖捻着玉扳指的动作都顿了。


    连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头埋得更低，这景安将军，怎么净说些渗人的话！


    鹿茸见满殿人都盯着自己，还个个脸色古怪，眨巴了两下眼，一脸茫然：“看我做什么？”


    她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般补充，语气还带着点贴心的主动，“要我弄废他们？说。要眼珠，耳朵，还是鼻子、舌头？”


    每说一个部位，皇后的身子就抖一下，太监宫女的肩膀也缩一下。


    鹿茸见众人脸色煞白，还往后缩了缩，心里满是困惑：


    不过是问要哪个部位，至于怕成这样？战败者的晶核都是直接挖来用，偶尔也有同伴拿残肢当武器，人类怎么连提都怕？


    她皱着眉，又追问了句：“选啊？玩，还是吃？”


    这话一出，宫女太监们腿都软了，有个小太监甚至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


    吃？吃那些部位？景安将军这痴傻的毛病怕不是又犯了！


    京城谁不知道，靖安侯府四小姐从前傻病难治，虽突然好了，可瞧这模样，怕是又糊涂了。


    皇帝也慌了，面上却强装镇定，心里直打鼓：这丫头怎么还能提吃？


    再让她多说两句，御书房的人都要被吓晕了！他赶紧上前，拉过鹿茸的手腕：“鹿茸，跟朕来，有话问你。”


    皇后跪在地上，看着皇上的眼神，心一点点沉下去，


    皇上对鹿茸这般纵容，连她打杀的话都不当回事，自己的母族，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鹿茸被拽着走，还回头冲众人喊：“想好！等我回来要答案。”


    两人刚到御书房偏殿，就听见身后皇后压低声音，“快！去凤仪宫，把那物件取来！”


    鹿茸耳朵尖，听见了，转头问皇帝：“她拿东西做什么？要打架？”


    皇帝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你先别管她。朕问你，方才为何说吃？”


    鹿茸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察觉哪里不对，“部位……不能吃？”


    皇帝噎了下，半晌才憋出句：“不能！以后不许提这话，会吓死人。”


    “哦。”鹿茸点头，心里却记下了，人类规矩真多，连吃都有讲究。


    “朕跟你说真的。”皇帝拉着鹿茸，絮絮叨叨停不下来，


    “往后舌头、耳朵这些话，万万不能再提，憋在心里烂了也不能说。


    更别露出那副你们要吃也成的表情，谁会吃这些？乖，记住了，别存这念头。”


    鹿茸听得晕乎，想起裴晏说过，老人啰嗦时，只需听着，千万别反驳。


    鹿茸立刻乖乖点头，长睫垂着，一副温顺听话的模样，只想着皇上能够赶紧停下。


    皇帝见她这般乖巧，顿时老怀欣慰，说得更起劲了。


    絮絮叨叨没个尽头，她攥紧的手都快忍不住要抬起来了。


    就在她在拍晕和忍忍间反复纠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