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拎着刘若转得正起劲，忽然觉得光转圈不够劲。


    上次看人类小孩抛石子玩得开心，这人比石子软，抛起来应该更有意思。


    她手腕一扬，直接把刘若往天上抛去，眼看人要落地，又伸臂稳稳接住，如此反复，抛得一次比一次高。


    刘若被抛得魂飞魄散，嗓子早喊哑了，只剩微弱的哼唧，脸色白得像张纸，活脱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鹿茸盯着她这副惨状，忽然皱起眉：自己玩得挺开心，可这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玩了，跟蔫掉的草似的。


    “没意思。”她把刘若往地上一丢，蹲下身戳了戳对方的胳膊，“不跟你玩了，浪费时间。”


    脑子里忽然想起刘若说的“大胤需要药方”，又歪了歪头：


    “得先问皇上，到底要不要你的破方子。要的话就让你写，不要就……”


    她做了个捏碎东西的手势，眼神冷了几分，却又很快纠结起来，“可破庙里就算有笔，你写了我也看不懂。”


    刘若趴在地上，刚缓过点气，就听见这话，吓得赶紧爬起来想讲道理，却被鹿茸一把扛到肩上，跟扛死猪似的，胳膊腿都被勒得发紧。


    “别乱动！”鹿茸拍了拍她，语气强硬，“现在带你去皇宫，路上要是再废话，就直接拍死你。”


    她说着，脚尖一点地，身形瞬间掠出破庙。


    刘若被扛在肩上，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吓得死死闭着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鹿茸却半点没在意，心里还在盘算：要是皇帝说不要药方，就当场捏碎这人，省得以后总来烦自己。


    要是要，就盯着她写，写完再找个懂行的人类核对，反正自己只负责解决麻烦，别的不用管。


    皇宫太极殿内，刚落定的肃杀还没散。


    皇帝刚下完令，苏府与尚书府全贬为庶民，逐出京城抄家，连家里孩子三代都不许科举。


    他望着殿外被拉走时哭天喊地的人，目光扫过尚书府不足一岁的婴孩、鬓发斑白的老夫人，终是松了口气：


    杀生已经够多，这回就当留份仁慈，过往恩怨，到此为止。


    刚坐回龙椅，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殿门处忽然一阵风卷过，鹿茸竟扛着个什么，直直闯了进来。


    皇帝惊得一口茶水全喷出来，咳了两声才指着鹿茸肩上的人，声音都发飘：


    “鹿茸啊！你、你这是扛了什么东西闯进来？”


    鹿茸把肩上的刘若往下颠了颠，免得她滑下去，闻言皱了皱眉，认真纠正：“哦，不是东西，嗯对，她是个人，叫刘若。”


    她没管皇帝还没平复的神色，大步走到殿中，把刘若往地上一扔，


    刘若摔得闷哼一声，还没缓过劲，鹿茸已经转向皇帝：


    “我来问你，大胤是不是要她手里的什么药方？要的话就让她写，不要我就把她处理了，省得总跟我废话。”


    皇帝被她这“处理了”三个字搞迷糊了些，再看地上脸色惨白的刘若，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追问：


    “什么药方？她是谁？你从哪把人扛来的？”


    “她自己说的，是九平山小药谷的，说只有她有大胤要的药。”


    鹿茸蹲下身戳了戳刘若的胳膊，见人没怎么动，又抬眼看向皇帝，眼神里满是困惑：


    “我在西城破庙找她问，她不说还总扯废话，我就把她扛来问你。


    要是没用，留着占地方，不如捏碎省事，你要是觉得不妥，我烧了也行，烧得干净，不脏地。”


    刘若躺在地上，听见“捏碎”“烧了”，吓得赶紧撑着身子爬起来，对着皇帝连连磕头：


    “皇上！臣女刘若，奉师父之命来当使臣，手里确实有大胤急需的特效药方。


    求陛下救臣女一命，景安将军她、她动不动就说要处理臣女。”


    皇帝看着鹿茸那副一本正经提建议的模样，又看刘若吓得发抖的样子，只觉得头都疼了，连忙摆手：


    “不可！她是使臣，怎可随意处理。先让她起来，慢慢说药方的事。”


    鹿茸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不能处理？那她再废话怎么办？”


    她盯着刘若，指尖凝出一点火星，“你要是敢跟皇上也扯没用的，就算皇上不让处理，我也先把你衣裳烧了，让你没得穿。”


    “…………？？”所有人。


    刘若被两个宫女架着，腿还在发软，心里早把肠子悔青了。


    从前劝过的山贼、恶霸，哪怕再凶戾，听她讲仁善、留余地也会动容，怎么偏偏栽在鹿茸这丫头手里？


    她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武功高强的小姑娘，再顽劣也能被道理说通，


    哪成想这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仅不听劝，还把捏碎人、烧成灰挂在嘴边，比山里最凶的野兽还难对付！


    刘若咬着唇，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鹿茸，对方正盯着殿内的盘龙柱发呆，像是在琢磨柱子硬不硬。


    她心里一紧，忍不住开口喊：“景安将军，我真的没有恶意………”


    鹿茸斜睨着刘若，语气里半分不在意：“我管你有没有恶意？


    你的这点恶意，连我以前捏碎的丧尸晶核都不如，伤不到我分毫，闭嘴吧。”


    说完转头看向皇帝，“皇上，人我给你带来了，后续你自己搞定。


    别让大胤江山乱了，也别死太多人，我忙着呢，没空帮你想法子了。”


    “对了，以后这江山是我和裴晏的，你现在得上心点管着，别等我们接手时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裴晏累，不行。”


    话落对着皇帝随意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宫外走。


    完全没理会殿内众人惊得快要掉下来的下巴，侍卫攥紧了佩刀，内侍僵在原地，刘若都愣了半天没缓过神。


    鹿茸脚步轻快，心里早盘算开了：得赶紧回靖安侯府，跟祖母、大伯母他们说自己要出征打仗的事！


    以前祖父和大伯父出征，侯府都会办送别宴，还会准备一大堆东西，自己这次肯定也有！


    肯定还有许多好吃的，想想就美滋滋的。


    她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勾起嘴角：不管是当丧尸王时护着尸小弟们，还是现在当人类护着自己人，都这么厉害。


    这次出征，定要把云亭阁都弄死，她要打出“最强女魔头”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