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

作品:《等风也等你

    谭清里。


    了, 他还能护你多久?】


    【温黎,】


    【你爸妈害了我爸妈,。】


    温黎脸白得像纸, 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谭清像是鬼一样缠着她不放。


    【贺郗礼他没怪你吗?】


    【他被秦奎打成那样, 为了给你奶奶赚手术费去打拳被取消保送, 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难道他真的不会怪你吗?】


    温黎盯着一条接着一条的短信, 浑身散发着寒气,她头皮发麻,手颤抖着拨过去电话。


    谭清温柔的嗓音在话筒里传过来:“黎黎, 我好想你,我只有你了。”


    温黎听到他的声音就感到无比恶心, 她红着眼,嗓音干涩:“是你?”


    “是你举报的贺郗礼?”回应她的是谭清的笑。


    温黎歇斯底里地喊:“是你举报的!谭清你去死,你能不能去死, 像你这种败类就应该下地狱!”


    贺郗礼是那样好的人, 他本该走在种满鲜花,盛满阳光的路上, 而不是现在因为她,彻底陷入沼泽之地。


    如果没有她, 他还会像以前那般自由轻狂,肆意张扬。


    “地狱?”谭清轻轻地笑,他怪异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你得陪我下地狱。”


    温黎齿尖咬着,抱着膝盖,纤瘦的身子缩在角落里, 止不住地发抖。


    门忽地被敲响。


    一下一下,又一下,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敲三下便停。


    温黎猛地抬头,心脏皱缩,耳边话筒里呼吸声夹着“咚咚咚”敲门声。


    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身,电话在此时被挂断,不远处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谁啊。”秦秀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温黎听到奶奶起身的动静,她忙不迭地从包里拿出来刀子,快速冲出去,下床的瞬间腿脚发软,她摔在地上,疼痛刺得她眼眶微酸。


    她顾不得什么,将刀子藏在身后,在秦秀英出卧室时,温黎努力保持镇定,她说:“奶奶,我去看看,您回卧室吧。”


    秦秀英看了眼门口:“大晚上的不会是敲错了吧。”


    温黎强作自然地将秦秀英送回卧室把门关上,她拿起刀子随着离门口愈来愈近,她的心跳声愈发剧烈。


    她左手持刀,右手将门打开——


    楼栋内空荡荡的。


    没有人。


    仿佛刚才的敲门声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温黎彻底跌在地上,刀子也随之掉落在地上,她的手颤抖无力,她抱着发冷的胳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为什么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变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种事要跟她一辈子。


    她好害怕。


    她好想贺郗礼,想他陪在她身边。


    可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温黎软着身子回到卧室,她怔怔地看着贺郗礼刚发给她的消息。


    那是几张图片。


    崭新的公寓楼,客厅的阳光明媚灿烂,露天阳台摆着摇摇椅,旁边栽着玫瑰花,浓郁的蔷薇花顺着树枝往上攀爬,风一吹,花瓣随之飘舞。


    卧室空旷而温暖,衣柜满布墙壁的衣帽间,只供两人的狭小空间里铺着毛茸茸的地毯,投影仪前摆放着长长的沙发。


    贺郗礼的电话在这时响起,少年熟悉又磁沉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喜欢吗。”


    在他声音钻入耳廓那一刻,温黎内心深处的那抹被谭清支配的恐惧渐渐消散,她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脑海里一直紧绷的那条弦彻底崩断。


    她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贺郗礼漫不经心地道:“就问喜欢吗。”


    温黎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又翻了一遍他发过来的图片:“喜欢。”


    贺郗礼翘着二郎腿,结实的手肘抵在椅座,他眼皮耷拉着,散漫道:“我看的这套房子,离清大很近,走路十分钟便到。”


    温黎怔住。


    耳边,贺郗礼的嗓音挟着低沉:“这是咱们大学未来四年的小家,你喜欢黄色,咱们就把卧室的墙刷成淡黄色,冬天的京北有暖气,我呢,会把咱们家所有地方都铺一层厚厚的地毯,保证家里不会有半点潮湿,也保证我们阿黎不再对潮湿过敏。”


    温黎睫毛簌簌地煽动,心口又酸又涩,喉咙像是被什么紧紧堵着,她张了张唇,可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


    “上完课咱们就回家,你想在外面吃咱们就在外面吃,不想在外面吃我就回家给你做,但阿黎你不能挑食,对身体不好,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再喂胖十斤。”那边还传来猫的叫声,贺郗礼轻轻地笑,“就跟小白梨一样。”


    温黎甚至能幻想到未来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她嘴角弯弯:“胖十斤,那我就成猪了。”


    贺郗礼扬了下眉骨:“哪里会是小猪崽。”


    他浅浅的呼吸声落在她耳边,语气慢悠悠地带着点痞气:“你是贺郗礼现在就想娶的人。”


    温黎的脸埋进被子里,她听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心动又心悸。


    忽地,贺郗礼唤她的名字:“温黎。”


    “我在。”她轻声回。


    良久,贺郗礼认真又坚定的嗓音传入她耳中:“我会给你很好的生活。”


    “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在未来的蓝图里,我这里只你一个。”


    这一刻,她忘掉了谭清,忘掉所有一切不好的事。


    他们仿佛在陷入沼泽的地狱里相爱。


    只要她熬过去,只要她从南潭离开,一切都会变好的。


    ……


    高考倒计时还有五天。


    南潭天气燥热,蝉鸣声聒噪,刺眼的阳光笼罩大地。


    温黎下楼时,贺郗礼已经在等着她了。


    他懒散地站在那儿,下颌线凌厉锋利,五官精致硬朗,似是听到声音,他掀起眼皮,眼尾勾着轻佻的弧度,嘴角斜斜撩起,大步朝她走过来,坦荡地搂着她肩膀往怀里摁。


    贺郗礼将手里的凤梨酸奶递给她:“现在喝着正好。”


    温黎指尖触碰酸奶纸杯,微微凉,像是特意提前一个小时从冰箱里拿出来。


    她依偎在他肩膀,抱着贺郗礼胳膊,一手拿着酸奶慢吞吞地喝着,阳光刺得头发发烫,可她也不嫌热。


    贺郗礼看了眼天,将手里的太阳伞撑开放在温黎那边,毒辣的阳光在一瞬间被收拢。


    温黎抬头问,“怎么想起来打伞了。”


    贺郗礼凑过去:“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皮肤白白的。”


    他眉梢轻佻,笑得又痞又坏:“现在天热得厉害,可不能给我姑娘晒黑了。”


    温黎下手在他胳膊上捏了下:“贫嘴。”


    贺郗礼低低地笑,像是浸了沙,低哑好听:“好捏吗?”


    少年浑身上下都是炙热的,手臂贲张硬朗,结实又有力量,指尖覆上去清晰地感受到他臂膀上凸起的青筋在跳动。


    温黎脸有点发烫,没理他,但抱他抱得更紧。


    身后跟他们一路的谭清穿着一身黑,皮肤白到透明,他压低鸭舌帽,阴测测地看着温黎,嘴角缓缓扯出一道弧度。


    离高考还有四天。


    每到晚上十一点,敲门声再次响起,隔半个小时,敲一次。


    温黎隐忍着,可持续几次,她挡不住秦秀英,奶奶将门打开,外面依旧没有人。


    “到底谁在恶作剧?”


    温黎知道是谭清,但她不能让奶奶担心,她道:“明天我找人安个监控。”


    六楼到屋顶有个大约一平方的洞,可以从爬梯上去。


    温黎打算找师傅将小型摄像.头装在上面,晚上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离高考还有三天。


    温黎家门口出现刺耳的叫声,这叫声惊动了邻居。


    两只幼猫被装在盒子里,浑身血,红色的血液沾满毛发,尖锐的猫叫声在几分钟彻底消失。


    幼猫被虐.待致死。


    温黎脸色苍白,秦秀英看到眼前的画面立刻报警。


    警方出动,秦秀英将最近发生的事一并告知,同时,温黎提供的录像视频,以及这段时间谭清骚扰发的短信。


    录像视频里,谭清伪装得极其谨慎,大夏天包裹得严实,戴着帽子口罩,披着宽松的雨衣,刻意弯腰,藏着真实身高与体型,他敲了门,将虐待的猫丢在温黎家门前,故意又张扬地看了眼摄像.头,最后离开。


    “这种人太可恶了,就该下地狱!”邻居说,“之前还在我们这倒鸡血,敲门,放死老鼠,我和我老公故意在门外等,愣是没抓到人。”


    秦秀英看向心不在焉的温黎,她凝神:“黎黎,该不会是——”


    温黎心一紧,她说:“奶奶你别乱想,有警方在,什么事情都会解决的。”


    秦秀英还是担心,她沉吟片刻道:“最近你别打工了,放学奶奶去接你,咱们一起回家。”


    “奶奶真没事。”最后,温黎只好说,“贺郗礼早晚接送我,有他在,奶奶别担心我。”


    秦秀英想起贺郗礼,她松了口气:“有他,奶奶就放心了。”


    警方根据温黎所述,加上谭清前犯,再次找他问话。


    然而一天后。


    警方回话,谭清失踪了。


    温黎松了口气,但还是隐隐觉得不安,每天她仍将刀子放进包里。


    离高考还有两天。


    南潭一中所有学生放假,为高三生腾出考场。


    回去路上,一行人询问在哪所考点考试。


    李奕祠在附中。


    时延笑得有点欠:“我还是一中,中午考完还能回家睡会儿。”


    “贺哥,你呢。”


    贺郗礼:“一中。”


    “哟!可以啊,有伴了,贺哥考完可不能通答案啊。”时延哭丧着脸,“我怕我知道答案下场考试我得崩。”


    贺郗礼懒洋洋地笑。


    “考完试咱们去吃饭吧。”


    岑溪激动地道:“我看行,月城新开了一家密室,咱们抽一天过去玩。”


    “行。”


    一致通过。


    “你们考完就解放了,我们还得期末考试才能放假。”岑溪叹息,“放了假我们就是准高三生了。”


    李奕祠:“暑假都有什么安排。”


    时延:“岑溪和温黎过完这个暑假就没时间了,不如咱们几个暑假去海边玩一圈。”


    他看向贺郗礼,后者看向温黎,淡道:“女朋友去我就去。”


    时延翻白眼:“无语了啊,贺哥你上辈子铁定伤了一群女生的心,这辈子才生出来你现在的恋爱脑。”


    贺郗礼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嗤笑:“你懂什么,这叫妇唱夫随。”


    时延:“……”


    “温妹妹,你可管管他吧。”


    温黎抿嘴笑,抬睫,对上贺郗礼漆黑的眼神,他低头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痞气又坦荡。


    “真服了你们了,我们要不在这儿,你俩是不是就亲上了。”时延看着他们周围的氛围,忍不住说,“李奕祠,赶紧捂住岑溪的眼,非礼勿视。”


    温黎脸上的热度不断攀升。


    贺郗礼看她眼,掀起眼皮,抻脚踹时延,笑:“行了啊,别胡扯。”


    时延躲:“温妹妹,那你去不啊,你不去贺哥也不去,高考完就各奔东西了,也就这一暑假咱们能聚聚。”


    温黎:“去的。”


    “那就八号考完试在一中门口集合啊,然后一块去吃烤肉,在烤肉店里商量什么时候去海边。”


    “行。”


    几个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


    温黎背着包往前走着,她脸颊白皙,扎着高马尾,侧脸轮廓线条流畅柔和。


    后颈覆来一道温热,贺郗礼虎口卡着她,温黎被迫抬头,冷不丁地对上他的眼。


    贺郗礼看着她眼底的青色:“没睡好?”


    温黎睫毛颤动,飞快移走视线,她道:“快高考了,紧张。”


    贺郗礼哂笑:“你紧张什么啊。”


    温黎抬头看着他,仔细地将他五官收进眼底,她小声说:“我还有一年才能去京北。”


    意味着他们要分开一年。


    贺郗礼玩味地睇着她,按着她脑袋,温黎的额头撞向他胸口。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大学时间轻松也自由,每周我会来南潭找你,一年有24天周末,国庆暑假寒假各种节假日加起来总共也得有160天,我都会陪着你。”


    温黎摇了摇头:“车票太贵了,而且来回跑很累的,也就一年,其实也没什么。”


    贺郗礼垂头,指腹轻轻摩挲她眼尾,无名指的对戒磨在她肌肤,他散漫地笑:“能有多贵,你男朋友会赚钱。”


    他眉骨微抬,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面颊:“阿黎,是你,我才万般愿意。”


    温黎心脏软成一团:“那,周末减少次数,寒假你回来南潭,国庆,放暑假我去京北找你。”


    “这还多啊?”贺郗礼轻笑,低头吻在她眼皮:“老子一天不见你都想你想得要死,还要减少次数,有你这样谈恋爱的?”


    “还挺没良心。”他两指夹着她下巴尖晃了晃。


    “至于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是你男朋友不能解决的。”他笑着说,“我做的机器人有人买,到手十万,那家公司想跟我合作,我还在考虑。”


    “真的啊?”温黎惊喜地道,“你真的好厉害!”


    十万,在那个年代已经是能买套房子的价格。


    贺郗礼眉眼掠过肆意,他说:“阿黎,跟着我,会是你做得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我一生之幸,你男朋友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搂着她细细的腰,温黎感受到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嫁给他。


    就如贺郗礼所说,如果十八岁能结婚该多好。


    那么,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嫁给他。


    -


    六月七日,高考第一天。


    南潭的天气已经热到不行,又干又燥,比以往每一年都要燥热。


    温黎起了个早,给老板请了两天假陪贺郗礼考试。


    “怎么不上课还背着个包啊。”贺郗礼睨她眼,将她的包拎在手里。


    温黎眼皮跳了跳,察觉到他并没有发现包里的刀子,她才放下心来。


    她说:“习惯了。”


    贺郗礼看着她笑。


    一中门前不少家长送考生的,出租车也系上了红色的绳子,凡事今天高三生搭乘出租都是免费送达。


    “走了。”贺郗礼罩着温黎的脑袋,“下午别过来了,考完我去你家找你。”


    温黎点点头:“好。”


    看到他走进考场的背影,温黎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奶茶店等着。


    十一点二十分,温黎准时到达学校门口。


    十一点半,收卷铃声响起。


    考生陆续走出校园。


    贺郗礼一出来,温黎一眼看到他,她踮着脚冲他招手。


    温黎紧张地听着周围考生讨论着作文题目,她看了眼贺郗礼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


    见她目光落在他身上,贺郗礼啧了声,箍着她的腰,收紧,低头迁就着她的身高,笑道:“考的很好。”


    温黎放下心,她将刚买的热奶茶递给他:“喝点,三分糖,没有那么甜。”


    “不敢给你买冰的。”


    高考什么意外都会有,喝凉的容易肚子疼。


    贺郗礼挑眉:“谁家的女朋友啊这么贴心。”


    温黎嘴角上扬:“贺郗礼家的。”


    眼前一道黑影覆过来,温黎抬眼,贺郗礼弯腰凑过来低头吻在她唇角。


    阳光从贺郗礼身后穿过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出一圈柔光,他逆着光,嘴角勾着,笑得很坏,又故意使坏地在她鼻尖咬了口。


    “谢了。”他低声说,“女朋友。”


    旁边来往者朝着他们看,温黎羞赧地埋在他怀里,脸出奇地热。


    “都看到了。”她笑说声。


    贺郗礼单手抄兜,掌心光明正大地搂着她肩膀:“看呗,正好让他们看着,你身边站着的是你男朋友。”


    温黎一路上,嘴角都是弯着的。


    六月八日,高考最后一天。


    温黎仍然送贺郗礼考试,中午理综考完,她陪着贺郗礼回去午休,下午两点半,两人去考场,三点最后一场英语开始,高考结束。


    “下午我带奶奶去趟医院,四点五十应该能赶回来。”温黎说,“如果晚了会儿,我会给你发消息。”


    贺郗礼笑着歪头:“我跟时延在校门口等你,从医院回来记得给我发消息,我考完试看手机。”


    温黎点头:“好,加油!”


    “不抱下?”贺郗礼垂眼,挑眉,“光口头说说啊。”


    温黎红着脸,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往前两步,轻轻抱着他,贴在他胸口:“好了吗?”


    贺郗礼在她离开之际,掌心摁着她后腰往他怀里按,垂眼看到她泛着红色的耳尖,笑得很哑:“没好。”


    温黎啊了声,抬睫看他:“那,那怎么办啊。”


    看起来乖得要死。


    贺郗礼捂着她那双澄亮湿润的杏眸,喉结滚了滚,嗓音从喉咙里磨出来:“等考完有大把时间抱你。”


    温黎的脸彻底红了个透,眼也湿漉漉的。


    两点四十,目送贺郗礼走进考场,温黎带秦秀英去医院简单检查身体,又开了半个月的药,坐车回家。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路上拥堵,回到家已经是四点四十分,温黎将秦秀英送回家便立刻跑下楼。


    她拿着手机给贺郗礼发了条消息:【刚把奶奶送到家,现在过去找你】


    十分钟,也够温黎走到学校。


    正要穿过巷子,身后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去哪儿。”


    “又去找贺郗礼?”谭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温黎浑身一僵,她想也不想拔腿就跑,整个人瞬间被身后人嵌住,一大股力将她甩在墙上。


    下巴被冰冷的手攥着,温黎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人,失踪两天的谭清穿着雨衣,戴着帽子将她压在墙上。


    她冒着冷汗,手颤抖着去摸身后包的刀子。


    “贺郗礼有什么好。”谭清的目光灼热又黏腻的眼神落在她裸露在外的锁骨,指尖覆上去,狠狠掐着,“好嫩啊,真他妈白。”


    温黎只觉得呼吸一点点抽空,她大口大口呼吸:“救命,有没有人啊……”


    “他也这么摸过你么。”谭清看着温黎憋红的脸,他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温黎,我们才是一路人,你爸妈害死我爸妈,我爸妈害死你爸妈,天生一对,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对你,嗯?”


    温黎疯狂挣扎,身子忍不住打颤,用尽所有力气踹他,红着眼,喊:“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你这种恶心的人在一起,你害我家破人亡,谭清,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谭清眯着眼,嘴角勾起弧度,脸色大变,抓着她头发往墙上砸!


    “贱人!婊.子!”谭清掐住她脖子往墙上砸,强硬地将她拖在地上,撕她衣服,“我让你骂!我他妈倒要尝尝你这嘴到底是软的还是硬的。”


    温黎被他大力按着,她完全动不了。


    脑袋被磕得生疼,温热顺着脸颊往下流,嘴边沾满铁锈味。


    她看着湛蓝的天空,眼泪绝望地从眼眶流淌,眼底布满红色血丝。


    温黎咬着牙,通红着眼,攥紧手里的刀朝着谭清刺去。


    ……


    五点,贺郗礼和时延站在校门口。


    贺郗礼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了,算下时间,温黎应该到校门口,可仍未见她人。


    他皱眉:【到哪儿了?我过去接你】


    没有人回应。


    五点五分,贺郗礼给她打了几通电话,没有人接。


    时延见他满脸不对:“怎么了贺哥。”


    贺郗礼心底隐隐不安:“温黎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算下时间,她早该过来的。”


    时延觉得他大题小做:“这大白天的,南潭治安也——”


    想到什么,时延脸色大变。


    贺郗礼发现他的不对,眼风扫过去,时延抿着唇,纠结着要说还是不说。


    “发生什么事了。”贺郗礼攥着时延的手腕,沉着脸,“温黎怎么了。”


    时延第一次发觉贺郗礼力气极大,仿佛要将他手腕折断,他也害怕,最终开口:“贺哥,你别生气,之前……之前你让我送温黎回家,那天放学晚了几分钟,去找温黎时,我发现,发现一个男的把她拖到巷子里……”


    后面的话时延停住:“还好我及时赶到,可是温黎求我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我想着那以后你都接送温黎,想着没事,我也就没提。”


    贺郗礼双眼通红,压着暴戾,死死地盯着他:“温黎要出一点事,这兄弟没法做了!”


    “也许路上耽搁了,大白天的,那人应该不会吧。”


    贺郗礼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感觉,他浑身发抖,朝着温黎家方向跑去。


    ……


    找到温黎时,谭清压在她身上,手里还握着把刀子,刀子散发着尖锐冷厉的光。


    温黎的衣领被扯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外,额头满是血地躺在地上。


    贺郗礼眼角发红,他大步上前抓着谭清,将他掼在墙上,双目淬着寒意,双臂青筋贲张,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往地上磕!


    他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一片空白,将谭清单手拎起来抡墙上,扣着他脸硬生生往墙上砸,“砰!”“砰!”“砰!”一下又一下,鲜血顺着墙上划下一道。


    贺郗礼双眼充血,额角,脖子,双臂布满青筋,他冷着眼,充斥着戾气,锋利的眉眼充斥着无尽戾气:“敢碰老子的人,你他妈想死!”


    谭清垂着头,笑出声,愈笑愈来大,他抬起苍白到透明的脸,手握着刀子朝他挥过来。


    刀子在巷子里散发着锋利冷冽的光。


    温黎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大喊:“贺郗礼!”


    贺郗礼抓住刺穿他左手的刀,一滴滴的鲜血从半空中滴落砸向地面。


    贺郗礼夺走刀的那一刻,谭清扯着嘴角,黑黢黢的双眸注视着他们:“哪儿有那么容易。”


    谭清猛地握着贺郗礼手里后面的刀把,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阴冷地大笑:“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血肉陷入体内的声音……


    温黎僵在原地,她几乎立刻跑过去,滚烫的眼泪落下来,她捂着贺郗礼的左手,血黏在她手心,温热又潮湿。


    “怎么办……贺郗礼你手怎么办。”她浑身颤抖,她用上衣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捂着,鲜血瞬间浸透她的衣服。


    谭清身体滑落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胸口的血顺着流向地面,脸上彻底无任何声息。


    “别怕,我没事。”贺郗礼看着倒在地上的谭清,嗓音沙哑,“能走吗?”


    温黎眼眶被雾气弥漫,她点了点头:“能。”


    贺郗礼额头抵着她:“好,那就回家等着。”


    温黎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眼睫微颤,声嘶力竭道:“我们一起走,贺郗礼,一起走,没人看到,是谭清自杀!他是自杀!他想要栽赃陷害你你知道吗!他要我们生不如死!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这种情况,万一警方没有查到他是自杀怎么办。”她忍着哭腔,“你会坐牢的。”


    她扑在他怀里,眼泪一滴一滴顺着流下:“我们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我们私奔好不好,我们——”


    贺郗礼一掌拍在她脖颈,温黎倒在他怀里。


    世界缓缓沉溺,漆黑逐渐侵袭。


    她被人紧紧抱起,唇角被温热覆着,耳畔属于他的声音愈来愈远:“阿黎,我说过不会有任何人动你,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别怕,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我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