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审讯的节奏被他牢牢掌控。


    “你在国安下属的情报分析处工作了多少年？”林卫国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二十……二十八年。”刘承东声音嘶哑，眼神空洞。


    “这些年，你都给方舟组织提供了些什么情报？”


    “很多……”刘承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主要是……关于我国北方边境的兵力驻防图，一些新型常规武器的技术参数，还有……一些重要领导的行程安排。”


    这些情报，已经足以将他枪毙一百次。


    王刚在一旁听得拳头紧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林卫国眉头却紧紧锁起。不对劲。这些情报虽然重要，但以“方舟”组织那鬼神莫测的手段和布局来看，他们的图谋，绝不止于此。


    一个能策划“农业战争”，能在国家心脏地带给开国元勋下毒，能将高级干部变成“活体中继站”的恐怖组织，他们的胃口，绝不可能仅仅是这些常规的军事机密。


    林卫国的脑中，猛地闪过安平县那场差点让数十万百姓陷入饥荒的“水稻恶性锈病”！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爆射出骇人精光，死死锁住刘承东！


    “不对！你在撒谎！”林卫国声音陡然转冷，“方舟组织最感兴趣的，根本不是这些！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关于生物科技和基因工程方面的情报！”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狠狠劈在刘承东的心上！


    他猛地抬头，那双死灰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你……你怎么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林卫国厉声喝道，“方舟组织，是不是在国内，秘密进行着某种基因实验？！”


    刘承东的心理防线早已崩溃，在林卫国这直击核心的逼问下，再也无法隐瞒。


    “我……我不知道……”他惊恐地摇着头，“我级别太低，接触不到核心机密。但是……我曾经听我的接头人，那个代号药剂师的魔鬼，无意中提起过一嘴。”


    “他说，方舟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颠覆谁，也不是为了占领谁。”


    “他们，是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新世界？”王刚眉头紧锁。


    刘承东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说，方舟的基因实验，有两个最终目标。”


    “第一个，是通过基因改造，剔除人类基因中的所谓劣等片段，比如恐惧，懦弱，病痛……从而打造出一批拥有超强力量，绝对理性和无畏精神的……特殊人类！”


    “第二个……”刘承东说到这里，牙齿都在打颤，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是……是制造一种可以大范围传播的基因病毒。这种病毒不会杀死宿主，但它会……会从基因层面，彻底改变我们华夏人种的基因序列，让我们……断子绝孙！”


    轰！！！


    审讯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王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林卫国的脑海中，则不受控制地闪过了前世电影电视里那些关于丧尸，关于生化末日的恐怖画面！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艺术的夸张。


    却没想到，在这1979年的华夏，竟有人，已经开始将这地狱般的图景，付诸现实！


    这已经不是战争！


    这是……种族灭绝！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林卫国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嘶哑地追问。


    “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了……”刘承东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我只是他们手上最低级的一颗棋子！在华夏内部，有大量像我一样意志不坚定的人员被他们收买！比我职级高，知道得更多的人，比比皆是！”


    审讯，到此结束。


    林卫国一言不发地走出审讯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立刻带着审讯记录，与王刚一起，赶赴西山疗养院，向秦老和陈老当面汇报。


    ……


    “混账！畜生！”


    听完林卫国的汇报，秦振邦老将军猛地一拍桌子，那张由百年金丝楠木打造的厚重书桌，竟被他一掌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亡我之心不死！这帮狗杂碎！”老将军虎目圆睁，须发皆张，那股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滔天煞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陈岩元勋的脸色也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卫国，你推测，方舟组织在国内，很可能已经建立了秘密的生物实验室？”陈老声音嘶哑地问道。


    林卫国重重点头：“没错。无论是农业瘟疫里那种超级病菌，还是给您和周默老英雄下的定制毒素，其技术复杂程度，都绝非境外合成再偷运进来那么简单。他们一定在国内，有一个设备先进，防卫森严的核心基地！”


    “查！”秦老将军再次拍案而起，杀气腾腾地说道，“我马上调动京城军区和总参二部！把整个华北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出这帮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秦老，不可！”


    林卫国再次出言制止。


    “刘承东已经交代，我军高层很可能也已经被渗透。您如此大规模地调动部队，只会打草惊蛇！一旦方舟组织察觉，他们会立刻销毁所有证据，转移实验室，彻底转入地下！到时候，我们将再无机会！”


    秦老闻言，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还是颓然地坐了回去。


    是啊，连刘承东这种级别的干部都只是底层，天知道还有多少更高级别的蛀虫，潜伏在他们身边！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林卫国缓缓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


    “对付这种藏在暗处的敌人，大规模的常规部队已经没用了。”


    “我们必须针锋相对！”


    “成立一支绝对忠诚，战力顶尖，并且能够独立执行最高级别秘密任务的特殊部队！就像……当年的九分队一样！”


    “以小分队渗透的方式，秘密查访方舟的生物实验室！”


    这番话，让秦老和陈老那双浑浊的老眼，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对啊！


    对付影子，就需要另一道更锋利的影子！


    “好！”陈老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对林卫国的欣赏，“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向秦振邦：“老秦，我看，就从我们身边的警卫员里，挑选一批政治最过硬，军事素质最顶尖的好苗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