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怎么不是人了
作品:《七零随军怀孕就跑首长追妻火葬场》 “小野,你最近还好吧?”
“我没事。”
顾野的回答简短而疏离。
陈月香知道,他还在为上次自己和老头子去北京闹事而生气。
“孙明明,是不是真的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是。”
顾野的回应只有一个字,沉闷,压抑。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
“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
顾野的叙述简洁到近乎冷漠,但陈月香能听出他话语里的疲乏。
果然是真的。
陈月香的心脏猛地一跳。
“顾野,你听妈说。”
她的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这是个机会,天大的机会!”
“什么机会?”
“把林奇要回来的机会!你想想,她妈没了,她现在在老家连个根都没有了!她一个女人,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无依无靠,怎么带孩子?你现在去法院,就告她没有能力抚养林奇,法官肯定会把孩子判给你!”
陈月香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孙子回到自己身边的场景。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陈月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以为儿子在权衡,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就在陈月香以为电话断了线的时候,顾野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会这么做。”
“你糊涂啊你!”
陈月香几乎要跳起来。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是孩子的亲爹!她林婉清现在算什么?她能给林奇什么?跟着她只有吃苦的份!”
“我警告你。”
仅仅四个字,就让陈月香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林婉清的事,林奇的事,都跟你没关系。不要去打扰她,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我打扰她?我是为了我孙子好,顾野,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了,都离婚了,你还处处向着她!”
“她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动这种心思,还是人吗?”
陈月香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给骂懵了,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怎么不是人了,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顾家的后代,为了我孙子!”
“嘟……嘟……嘟……”
回应她的,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陈月香举着话筒,愣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
这个不孝子。
她狠狠地将话筒砸回电话机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怒火烧得她头脑发昏。
她转身,踩着一地尘土,快步往家里走去。
顾建国正坐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他那条受了伤的腿,僵硬地伸着,姿态有些别扭。
看到陈月香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他撩起眼皮。
“又怎么了?”
陈月香一肚子的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还不是你那个好儿子!”
陈月香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把刚才的通话内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你说他是不是傻,送上门的机会他都不要,还警告我,让我别去打扰那个狐狸精!”
顾建国一直沉默地听着,脸上的褶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直到陈月香说完了,他才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倒出烟灰。
“他心软。”
他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声音沙哑。
“对那个林婉清,他狠不下心。”
“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我大孙子在外面受苦?我一想到林奇跟着她,我这心就疼得揪起来。”
陈月香捶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顾建国抬起头,那双浑浊但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
“他下不了决心,我们替他下。”
陈月香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顾建国用手撑着膝盖,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他虽然腿脚不便,但腰杆挺得笔直,
“他说不让我们去,我们就偏要去。”
顾建国重新装上一锅烟丝,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顾野拉不下这个脸,当不了这个恶人,我来当。”
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动摇的分量。
“孙明明的死,就是老天爷给我们顾家开的口子。林婉清现在连亲娘都没了,她在法律上,在人情上,都是个孤家寡人。我们是孩子的亲爷爷亲奶奶,凭什么不能要回抚养权?”
陈月香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
他们可以自己去!
“可顾野他会不会不高兴?”
“他高不高兴,有那么重要吗?”
顾建国冷哼一声。
“等我们把林奇带回清河县,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我们还不是为了他,为了我们顾家的香火。”
“去收拾东西。”
他下了命令。
“明天一早,我们就坐头班车去北京。”
陈月香所有的犹豫和愤怒,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志在必得的狠厉。
“好!我这就去!”
窗外,天光已经蒙蒙亮,带着一种灰白色的质感。
林婉清的家中,却安静得过分。
一切都还停留在昨夜的悲伤里,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咚咚咚。”
轻微而克制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林奇光着脚丫,从自己的小房间里跑出来。
他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不敢去打扰妈妈。
他踮起脚,从猫眼里往外看,小小的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
门外站着的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干净的卡其布工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打开门林奇发现顾野手里提着网兜,里面是几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还冒着丝丝热气。
豆浆的醇香和油条的麦香,瞬间就钻进了林奇的鼻子里。
“爸爸。”
林奇小声地喊了一句,侧身让开路。
顾野弯下腰,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顶,动作轻柔得与他硬朗的外形全然不符。
他的视线越过儿子,投向安静的客厅。
“妈妈还在睡。”
林奇仰着头,用气音说。
顾野“嗯”了一声,他将网兜放在门口的鞋柜上,然后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林奇的专属小拖鞋,又给自己找了一双。
他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去洗漱,准备吃早饭。”。
整个过程自然而熟练,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个家。
林奇乖巧地点点头,跑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这里处处都是林婉清生活的痕迹,温暖,细致,充满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