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风暴之眼

作品:《被儿女冻死后,窝囊老爹重生了

    地狱之门被封死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劈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


    门外,是火焰的咆哮与徒劳的燃烧。


    门内,是风暴的诞生与钢铁的轰鸣。


    那道由沙土、煤灰与杂物仓促筑成的简陋壁垒,此刻却比世界上任何城墙都更令人安心。


    它隔绝了灼人的热浪,吞没了绝望的红光,将王德发那恶毒的图谋,牢牢地挡在了囚笼之外。


    取而代之的,是八道尖锐而雄浑的呼啸。


    失去了那扇大门作为最主要的进气通道,冲天炉的恐怖吸力便毫无保留地倾注于那八个被撬开的风眼之上。


    空气,冰冷而纯净的空气,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挤压着,化作了八条肉眼可见的、盘旋扭动的气柱,如同八条向着神坛朝圣的巨**,疯狂地灌入炉膛。


    地面上细碎的铁屑与尘埃被尽数卷起,在空中形成奔腾的涡流,整个车间内部,竟刮起了一场人为制造的凛冽狂风。


    工人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这股生命之风吹透他们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吹走他们眉宇间的死气。


    风中,再没有柴油的恶臭,只有炉火的纯粹气息与金属的冰冷味道。


    他们成功了,他们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驯服了这座钢铁巨兽,强行改变了它的呼吸之道。


    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未来得及涌上心头,便被一种更为深刻的敬畏所取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风暴的中心。


    路承舟依旧站在那里,他没有动,仿佛早已与这轰鸣的炉火、呼啸的狂风融为一体。


    风眼倒灌的气流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炉膛内愈发旺盛的火光,在他背后投下一道巨大而稳定的影子。


    他脸上的烟尘与汗水已被风吹干,只留下一双在火光映照下亮得惊人的眼睛,平静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他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足以载入工业史的绝境自救案例。


    然而,他的神情中没有半分自得,那份冷静,仿佛他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生死豪赌,而仅仅是解开了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刘福生和丁建中快步走到他身边,这两位在厂里德高望重的老工匠,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里面有震撼,有钦佩,甚至还有一丝面对未知力量时的本能畏惧。


    “路总工,”


    刘福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我们……我们活下来了。”


    “活下来,只是第一步。”


    路承舟的声音穿透了风声与炉鸣,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现在,我们是瓮中的鳖,但王德发,又何尝不是笼外的狼?他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一句话,让刚刚看到曙光的众人,心头再次一沉。


    是啊,危机并未解除。


    他们只是从一个即将被烧穿的纸盒,换进了一个更为坚固的铁盒。


    “那我们怎么办?”


    丁建中急切地问,“等外面的火熄灭,等天亮吗?到时候王德发肯定会想别的法子!”


    路承舟缓缓摇头。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那片被沙土封死的、绝对的黑暗。


    “等待,就是把命运交还到敌人手上,我们从不等待。”


    他转过身,面对着这几百名刚刚与他一同创造奇迹的工匠。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压下了车间内所有的杂音。


    “王德发以为,他把我们困死在了这里。他以为,这只是一座坟墓。”


    路承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弧度,“他错了。这里不是坟墓,从我们点燃炉火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堡垒。”


    他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一座能够自己呼吸,拥有雷霆心跳,并且……能够战斗的堡垒。”


    江卫国站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着那个年轻人用最冷静的语言,重新点燃众人心中即将熄灭的火焰。


    他心中那份激赏,已经无以复加。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他所不具备的、更为现代也更为可怕的力量。


    那不是匹夫之勇,也不是江湖的阴谋诡计,而是一种建立在绝对知识与严密逻辑之上的、近乎法则的统治力。


    他正在用科学与意志,将这群乌合之众,锻造成一支真正的军队。


    ……


    车间之外,王德发正经历着他一生中最漫长的煎熬。


    他亲眼看着手下将一桶又一桶的柴油泼洒在那扇巨大的铁门上,亲眼看着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将那座钢铁囚笼的入口变成一片火海。


    起初,他享受着这种复仇的快感,想象着里面的人在高温与绝望中化为焦炭的惨状。


    然而,他预想中的惨叫与哀嚎,迟迟没有传来。


    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原先从门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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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出的那股恐怖吸力,在火势达到最猛烈的时候,竟毫无征兆地……


    消失了。


    风停了。


    那扇门,仿佛瞬间死去,不再吞噬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


    一个心腹抹着额头的冷汗,不解地问道,“厂长,他们……他们是不是已经……”


    王德发没有回答,他的心脏却沉了下去。


    一种比之前更加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在夜色中巍然矗立的烟囱。


    一看之下,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烟囱口那道无形的、扭曲的、向上喷发的炽热气柱,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狂暴!


    它如同九天之上垂下的一道神罚之鞭,在冰冷的夜空中搅动风云,无声地昭示着炉膛内那颗心脏正在以一种更加恐怖的效率剧烈搏动。


    王德发终于明白了。


    他们没有死。


    他们非但没有死,反而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切断了从大门进气的通道,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别处。


    他用烈火封住了门,却等于亲手为他们剔除了一个弱点。


    他非但没有杀死他们,反而帮助他们加固了他们的堡垒。


    这个认知,像一柄冰锥,狠狠刺入王德发的大脑。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那狰狞的狂怒,正迅速被一种源于未知的、更深层次的恐惧所取代。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群被困的工人。


    而是一头苏醒的、盘踞在钢铁巢穴中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


    怪物。


    就在这时,车间内部,那沉稳而有力的轰鸣声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截然不同的、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铛!”


    那声音清越而响亮,穿透了墙壁,清晰地传到外面每一个人的耳中。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那声音带着某种固定的节奏,仿佛有人在里面,开始工作了。


    王德发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铸造车间里,天车吊起铁水包时,吊钩与铁环碰撞的声音。


    他们……


    他们竟然在这种绝境之中,重新启动了天车!


    他们,要在这座烈焰囚笼里,在这座被他亲手打造的坟墓里……


    开炉,铸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