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路尽头是子龙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李老六的哀嚎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紧接着又开始了他的招牌动作——噗通跪倒,磕头如捣蒜,熟练得让人心疼。
额头撞在沾血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头发还反复抽打在死不瞑目的三当家脸上……鞭尸啊!
我靠在冰凉的树干上,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吐得嘴里只剩苦涩。
看着李老六那熟练得令人发指的跪姿,内心一阵无力:
MD……史书里不是说羌人宁折不弯,战死沙扬是荣耀吗?
你这骨头怎么软得跟面条似的?
从西凉襄武城一路跪到河北石家庄,遇上强人不是磕头就是求饶,啥时候能挺直腰杆硬气一回……
这反差也太离谱了!
“说!你们是何人?莫不是这些贼寇的眼线!”
一声清喝如金铁交鸣,瞬间压过了李老六的哭嚎。
那持剑青年策马向前两步,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我和李老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怀疑。
他手中长剑斜指,剑尖尚有一滴浓稠的血珠缓缓滑落,滴入泥土。
“英雄明鉴!英雄明鉴啊!”
李老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声音凄惶得能拧出水来。
“我们只是遭了难的过路人,方才被这群天杀的土匪埋伏,叔侄二人被困在此!
若非二位英雄神威天降,杀尽匪徒,我等……我等怕是已成了这林间冤魂!”
他边说边用脏污的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急切地指向身后茂密的树丛深处。
“您瞧!您瞧!我们的马还在那儿拴着呢!千真万确啊!”
林木幽深,枝叶交错,距离又远,只能从那晃动的缝隙间,勉强瞥见两个模糊的马头轮廓,在不安地甩动着鬃毛。
“哼!”
持剑男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目光顺着李老六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又牢牢锁住李老六那张写满“我是良民”的脸,疑窦未消。
“贼眉鼠目,瞧着就不似善类!听你口音,绝非本地人!
无端端的,怎会在这快活林里乱闯?此地凶名,路人皆知!”
“英雄……英雄误会啊!”
李老六身体伏得更低,几乎要嵌进土里。
“小人这相貌是爹娘给的,实在没法子,污了英雄的眼……至于口音……”
他眼珠飞快转动。
“我们是西边逃难来的,千里迢迢,一路担惊受怕,只为……只为寻亲活命啊!”
“寻亲?”
持剑男子眉头紧锁,显然不信这套说辞,追问道,
“这荒山野岭,快活林后头不过零星几个穷困村落,你们要寻到何处去?寻的又是何人?”
“赵家庄!我们是往赵家庄寻亲而来!”
我强压下喉头又涌起的酸水,扶着树干,努力挺直因虚脱而颤抖的身体。
胃里空空如也,四肢百骸都透着乏力。
目光越过李老六卑微的身影,投向那个一直沉默地驻马于尸骸之间的白袍银甲身影。
就是他,刚才那一枪如白虹贯日,瞬间钉死了凶悍的三当家。
我用尽力气,声音嘶哑却清晰地接口道:“对,赵家庄!”
“赵家庄?”
马背上,那白袍银甲男子终于有了动作。
他手腕一抖,那杆沾满暗红血浆的亮银长枪“嗤”地一声从三当家的尸身上拔出,带起一串血珠。
他并未立刻看向我们,而是从鞍旁抽出一块素色的布巾,旁若无人极其专注地擦拭着枪锋。
那动作沉稳、细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
布巾拂过冰冷的金属,拭去猩红,露出底下慑人的寒芒。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家庄拢共不过几十户人家,你们是投奔哪一家?”
空气仿佛在他擦拭枪锋的动作中凝固了,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旭日的余晖落在他肩头的银甲上,反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光,与他沉静专注的侧脸形成奇异的对比。
就在这令人屏息的寂静中,我盯着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赵家庄——赵子龙!”
“嗯?”
擦拭的动作骤然一顿!
那银甲男子猛地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寒冰利箭,瞬间刺穿空气,精准地钉在我身上!
那深邃如夜空寒星的眼眸里,锐利、审视、还有一丝极淡却不容错辨的惊疑,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上下打量着我,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与冷峭:
“什么?你们…找我?
可我们…似乎素不相识吧?
而且,家中也未曾记载西凉还有亲戚!”
凑~妈了个巴子的,果真如我所想!
这特么的还真是赵云……
呜呜呜,道爷我成了,终于找到了!
如此近的距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
年龄不过二十一二,端坐于马上,身姿挺拔如松,目测竟有八尺开外(约185cm),比穿越前的我还要高出2厘米。
剑眉斜飞入鬓,目若朗星,深邃的眼瞳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夜空与点点寒星。
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当真是面如冠玉,俊美非凡,竟与曾经的我不相上下!
一身染血的银色鱼鳞细甲,非但无损其英姿,反而平添一股浴血疆扬的肃杀与坚毅。
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混合着少年锐气与沉稳睿智的逼人英气,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完美!
甚至超出了我所有想象!
这要是放在后世,那张脸、那气质,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妥妥的顶流巨星爱豆……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持剑男子见我直勾勾盯着赵云,眼神发直,不满地厉声打断,带着一丝警惕。
“哦……哦!抱歉,失态了!”
我猛地从震撼中惊醒,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燥热,勉强扯了扯嘴角。
随即,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郑重而恳切:
“我们从西凉襄武城来,一路风餐露宿,穿高山越草地,趟大河出小城,饥九顿饱一顿,遇虎狼躲盗匪……”
“够了!说重点!”
持剑男子显然没耐心听这些铺垫,不耐地呵斥道。
“无妨。”
赵云终于开口,他放下了擦拭干净的银枪,随意地横在马鞍上,那寒光凛冽的枪尖正对着我的方向。
他的目光依旧沉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力。
“让他说。”
“这重点就……”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持剑男子和李老六身上扫过,带着明确的暗示——接下来的话,不方便这二位在扬。
持剑男子眉头一皱,看向赵云。
赵云微微颔首,眼神示意。
持剑男子立刻会意,对着还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老六喝道:
“你!跟我来,去把你们的马牵过来!”
语气不容置疑。
李老六当时就懵了,小眼睛瞪得溜圆。
看看我,又看看赵云,最后落在持剑男子身上,脸上写满了——
“搞什么幺蛾子?不赶紧脱身去取那泼天的宝藏,在这磨什么嘴皮子?”的错愕与焦急。
但在持剑男子冷厉的目光逼视下,他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只得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主要是对我的不解和着急)地跟在持剑男子的马后,一步一蹭地向我们藏马的那片树丛挪去,身影很快被林木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