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清理猪圈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猪圈的气味在寒冷的空气里仿佛凝固了,更加浓烈刺鼻。


    几头大肥猪在泥泞和冻硬的粪块上哼哼唧唧,对这位新来的“清道夫”毫无兴趣。


    温时宁将木棍靠在矮墙上,拿起旁边一把沉重的铁锹。


    冰冷的铁杆入手,寒气直透掌心。


    每一次用力铲起冻硬结块的粪便和泥泞,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每一次动作都无可避免地牵扯到脚踝的伤口。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浸湿了里衣,又被寒风吹得贴在背上,冰冷刺骨。


    她只能咬紧牙关,凭着骨子里那股不肯认输的狠劲,一下,又一下,机械地重复着这令人窒息的动作。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昨天那场羞辱,不去想沈连杞冰冷的背影和他母亲怨毒的眼神,不去想周远安和陈依雪躲在暗处可能射来的毒箭。


    所有的思绪都聚焦在每一次举起落下铁锹的动作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寒冷和绝望。


    “嘶……”一个用力过猛,铁锹铲在一块冻得异常坚硬的粪块上,反震的力量狠狠撞在手臂上,震得她虎口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受伤的脚踝重重踩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弓起了腰,痛呼出声。


    就在她痛得眼前发黑几乎直不起腰的瞬间,猪圈矮墙外的土路上,一个裹着崭新深蓝色棉袄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是沈连杞的母亲。


    她站在几步开外,隔着矮墙和弥漫的污浊空气,那双刻薄的眼睛如同探照灯,死死地钉在温时宁因疼痛而蜷缩颤抖的沾满污秽的背影上。


    她脸上昨日那种惊骇和怨毒已经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恶。


    “哼。”一声清晰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冷哼,如同投石入水,在寂静冰冷的猪圈旁突兀地响起。


    温时宁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忍着剧痛,缓缓直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因疼痛和用力渗出的冷汗,也沾上了些污渍。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矮墙外的妇人。


    四目相对。


    妇人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真是晦气。”妇人涂着口脂的嘴唇撇了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温时宁的耳朵,“走到哪儿都能撞见脏东西,这么大个地方,怎么偏就你这种货色,总在我儿子眼前晃悠?”


    温时宁攥紧了手中的铁锹柄,冰冷的铁杆硌着她冻裂的手掌。


    她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那双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睛里,冰层在无声地累积。


    妇人见她不语,气焰似乎更盛了几分,往前踱了半步,手指虚虚地朝着温时宁的方向点了点,仿佛怕沾上什么脏东西:“别以为昨天那点子事就让你攀上高枝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扫大街都嫌脏的资本家小姐,烂泥坑里的命!还妄想缠着我儿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死活!”


    她的声音渐渐拔高,“我告诉你,温家的!沈连杞现在是什么身份?那是部队首长!是组织上重点培养的好苗子!他将来是要配真正根正苗红清清白白的好姑娘的!不是你这种一身污秽满肚子坏水的下流胚子能肖想的!识相的,就离他远点!有多远滚多远!再敢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他,坏了他的前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刻毒的咒骂如同冰雹,噼里啪啦砸在温时宁身上。


    就在这时,另一道带着刻意讨好和甜腻的声音插了进来。


    “婶子,您消消气!可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陈依雪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土路上,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


    她快步走到妇人身边,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意,将缸子递过去,“刚沏的红糖姜水,您快暖暖身子!这乡下地方天寒地冻的,您可得保重。”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充满恶意地扫了猪圈里浑身污秽沉默站立的温时宁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快意。


    妇人接过缸子,热气氤氲了她脸上刻薄的神情,似乎被陈依雪的殷勤安抚了些许,但看向温时宁的目光依旧冰冷嫌恶。


    陈依雪顺势搀扶着妇人的手臂,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猪圈里的温时宁听得清清楚楚:“婶子,您刚来不知道,有些人啊,心术不正得很!仗着……哼,仗着点早就烂透了的陈年旧事,就以为能拿捏住人了,您是不知道,昨天沈首长从公社回来,还特意……”


    她故意顿了顿,瞥了一眼温时宁瞬间绷紧的侧脸,声音压得更低,却充满了恶毒的暗示,“……特意关照过她呢!就在那破屋子外面,拉拉扯扯的……唉,沈首长也是心善,架不住有些人没脸没皮地往上贴呀!”


    “什么?!”妇人刚被红糖水暖了点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下去,“小贱蹄子!你还敢纠缠他?!昨天那些难听话还没听够是不是?非得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抖落出来,让全大队的人都看看你这资本家的破鞋是个什么货色?!”


    温时宁一直沉默地听着。


    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听着陈依雪火上浇油的恶意挑拨。


    心,像是被浸在冰水里,冻得麻木了。


    愤怒吗?屈辱吗?


    当然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荒谬的疲惫。


    她攥着铁锹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冻裂的伤口里,那点细微的刺痛感反而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沾着的污泥也掩盖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和疲惫。


    她的目光越过矮墙外那两张写满鄙夷和恶毒的脸,投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清晰地穿透了寒风和污浊的空气。


    “沈家的门槛?”


    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而讽刺,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轻蔑。


    “当年,我爹站在你们沈家那低矮的门槛外头,连进去喝口水的兴致都没有,嫌……硌脚。”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