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破落户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陈依雪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


    而沈连杞的母亲,那张被厚粉覆盖的脸,先是涨成了猪肝色,随即又褪得惨白!


    温时宁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她最敏感最不堪的痛处!


    “你……你这个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妇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手里的搪瓷缸子差点脱手砸出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温时宁,嘴唇哆嗦着,涂得鲜红的唇膏在惨白的底色上显得格外狰狞,“你温家算什么东西?一个被打倒的破落户!也配提当年?!你……”


    “婶子!婶子您消消气!别跟她一般见识!”陈依雪慌忙扶住气得摇摇欲坠的妇人,一边拍着她的背顺气,一边扭头对着温时宁厉声斥骂,“温时宁!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长辈说话?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果然资本家的根子就是黑的!烂泥扶不上墙!”


    温时宁却不再看她们。


    她缓缓地弯下腰,重新捡起了地上的铁锹。冰冷的铁杆再次入手,那真实的触感仿佛将她从这令人窒息的污浊中短暂地抽离出来。


    她只是转过身去继续做事,气得另外两个人冷哼一声离开。


    也不知道干了多久,温时宁嗓子里干涩发疼,她起身去了不远处的小溪旁,捧了一把水。


    冰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近乎自虐般的清凉,随即是更深的寒意弥漫全身。


    她放下手,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


    一张沾满污泥草屑冻得发青憔悴不堪的脸,头发散乱,狼狈得像一个真正的乞丐。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又掬起一捧水,用力地搓洗着脸上和手上的污泥。


    冰冷的溪水刺激着皮肤上的冻伤裂口,疼痛尖锐。


    就在她埋头,试图用这刺骨的溪水洗去脸上最后一点污迹和疲惫时一道高大沉默的阴影,毫无预兆地笼罩下来,将她和她面前那捧微弱的溪水倒影,完全吞噬。


    温时宁的动作骤然僵住。


    捧在手里的溪水顺着指缝冰冷地流下。


    她甚至没有抬头,脊背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一种熟悉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气息,混合着风雪和冷冽洁净的松针气息,霸道地侵占了这方狭小的空间。


    是沈连杞。


    他不知何时来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猛兽,无声无息。


    温时宁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夕阳最后一缕惨淡的余晖,斜斜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冷硬如刀削斧凿的轮廓。墨绿色的军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肩章上的金属徽记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


    他微微垂着眼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沉沉地落在她脸上,目光幽邃难辨,仿佛要将她此刻狼狈的被溪水浸湿的每一寸表情都刻印进去。


    溪水哗哗流淌,寒风卷过枯草。


    两人之间,隔着冰冷的空气和这突兀的沉默。


    温时宁的心跳在最初的停滞之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撞击着肋骨。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的怯懦。


    但那双眼睛太深,太沉,像不见底的寒潭,让她无端端地感到一阵窒息。


    她猛地低下头,避开那令人心悸的审视,撑着冰冷的石头想要站起身离开。


    这个地方,这个人,都让她感到窒息和危险。


    “看不上我?”


    一道沙哑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声音很轻,几乎贴着寒风飘过来,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温时宁紧绷的心湖里激起千层浪!


    她撑在石头上的手猛地一滑,身体晃了一下,差点重新跌坐回去。


    她愕然地再次抬头,撞进沈连杞的视线里。


    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峻表情,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只是那双深眸里,似乎有什么极快的东西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温时宁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发出一个短促而破碎的音节:“你……”


    沈连杞却仿佛没听见她的反应。


    他微微向前倾身,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倍增。


    温时宁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踝的剧痛却让她动弹不得。


    下一秒,一件让她灵魂都几乎冻结的事情发生了。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皮质手套的手,竟毫无预兆地伸了过来!


    目标不是她,而是她刚刚因为掬水而垂落在冰冷溪水边冻得通红发紫布满狰狞裂口的手背!


    温时宁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倒灌回脚底。


    她想缩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带着皮革特有质感的微凉而粗糙的指腹,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力道,重重地缓慢地摩挲过她手背上最深最长的那道裂口!


    “嘶!”


    温时宁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颤。


    那裂口本就深可见肉,被这毫不留情的力道一按,如同被撒了一把盐,尖锐的痛楚直冲脑门!


    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是这动作本身所蕴含的极其暧昧又充满羞辱的意味!


    “沈连杞!”她猛地抽回手,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尖利变调,“你干什么?!”


    沈连杞的目光却依旧锁在她因愤怒和疼痛而涨红的脸上,那眼神幽深得可怕,里面翻涌着她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充满危险意味的弧度。


    那抹笑,冰冷,带着一丝嘲弄,又似乎潜藏着某种深沉的被压抑的暗流。


    他微微俯身,灼热的气息,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松针气息,猝不及防地拂过温时宁冰冷的耳廓。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又像恶魔的宣告,一字一句,清晰地敲进她狂跳的心脏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