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发作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昏黄的油灯下,信封表面平整如初,几乎看不出被拆封又粘上的痕迹。


    几天后,县邮递员那辆破旧的绿色永久牌自行车出现在清水湾那条积了厚厚灰尘的土路上。


    “温时宁。挂号信。”邮递员喊了一嗓子,将一封厚了不少的信件递到她手上。


    温时宁手指接过信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不同。


    她寄出时那单薄的手感像是幻觉,此刻这厚实的一沓,几乎让她指尖打颤。


    她几乎是冲回自己的小屋,反锁房门。


    手指带着一种近乡情怯的颤抖,撕开封口。


    几张钞票掉落出来。


    不是两张十元?是……四张十元?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她浑身血液似乎瞬间冻结。


    她颤抖着拿起其中一张。


    没错,是自己凑出的那两张皱巴巴的十元。


    但另外两张崭新的十元……它们冰冷又陌生地躺在她的掌心,散发着不属于她的温热——更像是放在贴身衣袋里很久后才被强行塞进这封信的。


    谁?谁动过她的信?谁能拿到她的钱?谁能……


    “砰”的一声闷响,小木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陈依雪裹着一身风雪冷气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刻意压制的惊慌与焦急:“温时宁,快,跟我走,省一医电话……急。”


    温时宁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冰水从头顶浇下。


    她甚至来不及去想那两张多出来的十元钞票。


    “医医院怎么了?”她的声音劈了叉。


    “温夫人,苏阿姨,她下午血压突然掉下来了,抽搐,昏迷。”陈依雪语速极快,带着医者的急迫,脸色在昏暗的小屋里显得极其严肃,“那边医院人手不够,电话直接打到我这,催你马上想办法去一趟,怕有意外,快走。”


    “妈。”温时宁脑中嗡地一声炸开。


    手里的信封和钱像垃圾一样被她甩飞在冰冷的泥地上,几张钞票飘散开来。


    她几乎是凭借本能,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冲。


    撕裂般痛楚的脚踝在冰冷的泥地上一步一跛。


    陈依雪一把搀扶住她手臂,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急切:“你这样子根本走不了,我开卫生所带斗篷的医用平板车送你去公社搭车,快。”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余地挣扎。


    凛冽的寒风如同裹着冰刀的鞭子,狠狠抽打着温时宁的脸颊。


    她蜷缩在平板车简易冰冷的斗篷架里,车轮碾过土路的每一下颠簸,都让她的心在腔子里狂跳乱撞。


    母亲血压骤降?昏迷?抽搐?


    这些字眼在她脑子里疯狂旋转,切割着她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迷迷糊糊中,车子一阵颠簸。


    “啊。”


    温时宁身体被狠狠抛起,几乎滚落车斗。


    剧痛从脚踝传来。


    “温时宁。”陈依雪像是也慌了,惊呼着冲过来扶她,“你没事吧?都怪我,没看清路。”


    陈依雪的手冰凉,紧紧抓住她的胳膊,那力道带着一种异样的强硬,几乎是拖拽着将她拉了起来:“快,公社就在前面了,错过最后一班车就完了。”


    温时宁被拉扯着往前踉跄。


    脚踝处一阵钻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眼前金星乱冒。


    老林子边缘的雪被踩踏得一片狼藉,隐约几根折断的枯枝散落在雪地上。


    风声中,几声急促含糊的低语模模糊糊地飘来。


    “快,拖进林子深处,那医生信号给了,人带来……”


    另一个声音带着狠戾的喘气:“妈的滑……动手……药效……等下就发作……”


    温时宁悚然一惊。


    什么药?


    她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我,放开,你们不是……”


    话未出口,一块带着刺鼻怪味的冰凉湿布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浓烈的乙醚味道瞬间汹涌地冲进她的鼻腔喉咙。


    “唔!”温时宁的眼瞳骤然缩成针尖。


    她用尽全身力气,指甲狠狠向捂着自己嘴的那只粗糙的大手挠去。


    “妈的。”一声男人压抑的痛呼。


    钳制她的手臂一松。


    生死瞬间。


    也许是强烈的意志,也许是药量不够被寒风稀释,温时宁硬是凭着最后一点清醒和那股钻心的脚踝剧痛,猛地朝捂住她的那只手肘内侧最柔软的地方咬了下去。


    那人吃痛猛地缩手。


    温时宁趁机挣脱。


    用尽全身仅存的气力,像个疯子一样朝着林子边缘远离路的方向,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逃。


    风声呼呼作响。


    身后传来男人的叫骂和急促追赶的脚步。


    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


    喉咙里是可怕的灼烧感。


    她的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在怪异的冰冷和高热中来回沉浮。


    视野剧烈晃动,周围的雪地树木扭曲变形。


    她听见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身后越来越近的带着血腥气味的奔跑踩踏声。


    完了吗?


    就在她意识最后一丝清明即将被彻底拖入黑暗时。


    林子外那条简陋的土路上,两道雪亮刺眼的光柱猛地撕裂了风雪浓重的夜幕。


    熟悉的军用吉普车。


    引擎沉闷的低吼如同奔雷,由远及近。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寂静。


    吉普车一个甩尾,卷起漫天雪沫,直直停在林子入口。


    车门被猛地踹开,墨绿色的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


    沈连杞的身影在雪地里快得只留下残影。


    “在那边。”有手下持枪迅速散开警戒。


    “找到人,三点方向,快。”沈连杞冰冷急促的命令声比寒风更凛冽。


    沈连杞的手如同铁钳,死死扼住一个被从树后拖出来的满嘴血沫还在试图挣扎的男人脖子,直接掼在冰冷的树干上。


    军靴一脚狠狠踩住另一个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家伙手腕碾碎。


    他布满血丝的深眸锐利如鹰隼,穿透风雪和黑暗,死死钉在那个蜷缩在地如同暴风中破布娃娃般剧烈颤抖的身影上。


    沈连杞几步冲到她身边,没有犹豫,弯腰。


    冰冷的带着硝烟尘土气息的军用大衣兜头裹上她滚烫发抖的身体。


    他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后颈,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的失重感让温时宁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鼻尖撞进他胸前冰冷坚硬的铜制军扣,冰得她睫毛颤动。


    属于他的冷冽松针气息混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霸道地侵占了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