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万丈深渊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昨夜碎片般混乱狂乱的场景瞬间汹涌回潮。


    她僵得像一块石头。


    一片混乱的惊骇哗然和闪光灯疯狂的咔嚓声中。


    那些是省城下来采访春耕的记者听到动静冲出来带的。


    炕上,那具冷硬的身躯猛地动了。


    在张秀芬刺耳的尖叫和陈依雪失控去拉扯的瞬间,在满室哗然炸开的刹那。


    原本压覆在温时宁身侧的那半副沉重身躯,以一种极其强硬且不容置喙的速度和力量,骤然翻身覆了过来。


    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单薄僵硬的身体。


    温时宁只觉得冰冷沉重的军用棉被猛地兜头盖了下来。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目光和寒冷。


    她被结结实实毫无缝隙地罩在那厚重的军绿色棉被之下。


    棉被的外侧,带着冷冽的松针气息和硝烟味道的坚硬身躯如同壁垒,死死抵住了所有窥探和拉扯。


    “妈。”头顶上方传来沈连杞的声音。


    那声音完全没有任何波动。


    冷得像结了千年冰层,稳得像风雨中的磐石,仿佛此刻他们不是在破炕上被捉奸,而是在检阅部队。


    张秀芬抓狂的哭嚎叫骂,陈依雪歇斯底里的撕扯,门外震天的哗然议论……


    外面所有的声音,都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杂音。


    沈连杞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


    他根本没去管几乎要扑打到自己身上的母亲和陈依雪,也完全无视了门外所有人。


    那截挽起袖口的结实小臂肌肉隆起,青筋毕露,稳稳地拿起了军装外套。


    随即,是军扣一粒一粒极其冷静沉稳地合拢的声音。


    清晰的金属摩擦撞击声,在令人窒息的喧闹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秩序感。


    温时宁缩在厚重的充满了他的气息的冰冷军被里,像一个死寂的蚕蛹。


    她清楚地听见自己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那一声声冰冷的金属扣扣上的声音,如同沉重的手铐合拢的声音,每一下都砸在她早已不堪重负的心尖上。


    终于,最后一声扣上的轻响落下。


    世界似乎凝固了一瞬。


    然后,她听到沈连杞的声音响起,冰冷沉稳如同最终审判,穿透了所有混乱和叫骂。


    “张秀芬同志。”


    他第一次用如此正式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称呼叫自己的母亲。


    “收拾一下。”他的声音清晰穿透混乱,“我和时宁,今天去县里登记。”


    轰。


    温时宁眼前骤然一黑。


    世界天旋地转。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不。不是这样。这不对。


    “我不——。”温时宁在被子下发出崩溃的尖叫。


    她开始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双腿乱蹬。想要掀开这窒息的重负。


    外面张秀芬如丧考妣的尖叫瞬间飙高了八度:“你敢?她算什么东西,破鞋,烂货,带着资……”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打断了张秀芬的尖叫。


    紧接着是陈依雪“啊”的一声短促痛呼,被子下的温时宁感觉到身上那股强大的压制力纹丝不动。


    反而是外面的纷乱似乎瞬间被什么暴力中断了。


    “警卫。”沈连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战场上的铁血威压,“把妨碍公务诋毁革命军人的闲杂人等,清场。”


    “是,首长。”


    外面响起几声强硬的呼喝,铁棍磕碰的声音,人群被强行推搡后退的惊呼怒骂……


    混乱在迅速平息。


    门板残骸处被两名警卫高大的身体强行挡住。


    沈连杞的手终于探进被子。


    没有温柔,没有安抚,带着冰凉的力度,猛地攥住了温时宁胡乱挣扎的手腕。


    他掀开一角被子,俯身。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滚着熔岩与寒冰交织的惊涛骇浪。


    “不想结?”


    温时宁被他盯得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不是意外,不需要你……”


    “不需要我负责?”沈连杞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打断她的话。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狠狠砸进她耳膜。


    “好一个不需要,意外?”


    “昨夜你神志不清,我趁人之危,”他猛地逼近,滚烫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这事传出去,你是破鞋,而我是流氓罪,强迫罪。”


    他眼底的寒光足以冻结人的灵魂:“意外闹得整个大队全省城都知道,门口那些记者镜头都拍烂了。”


    “你觉得我还有多少前程能被你这意外拖累?我的位置,多少人盯着?”


    “温时宁,”他的手猛地攥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声音却奇异地压得更低沉,如同地狱传来的低语,“两条路:一,去县里领证结婚,你,温时宁,光明正大是我沈连杞的女人,以前的事,昨晚的事,都烂在肚子里。”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骤然失血的面容,眼底翻涌着深沉得可怕的东西。


    “或者现在就崩了你这个污点,也崩了我自己,一了百了。”


    “我不结!沈连杞,这是……这是陷阱!是他们害我……是药!你明明知道!放开我!”


    她试图用未被禁锢的那只手去推他冰冷的胸膛,却如同蚍蜉撼树。


    上方传来一声极极冷的嗤笑,那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


    “药?”沈连杞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贴着耳膜碾压,字字淬着寒冰,“证据呢?省军区检验处报告白纸黑字,你父母用的药,纯得能当标准品!你寄的信里多出的二十块?谁看见了?昨夜林子里的乙醚?那两个渣滓已经处理干净了!陈依雪?她现在只会说你是急昏了头自己乱跑!”


    他猛地俯得更低,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她浑身血液冻结:“温时宁,睁开眼看清楚!现在,所有人眼里,只有你昨夜主动缠着我,只有今天早上被堵在炕上!外面站的是省报记者!他们的镜头,拍下的就是铁证!我的前程,我沈家的脸面,还有你温时宁三个字,现在都他妈挂在这根耻辱柱上!”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一分,痛得她倒抽冷气:“你恨我?行!那你猜猜,不堵住这滔天的意外,不把你名字堂堂正正挂在我沈连杞配偶栏里,你爹妈那点靠着特需渠道吊着的命,经不经得起下一次意外?嗯?”


    “你……你无耻!”温时宁的控诉破碎不堪,牙齿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几乎将她撕裂。


    他用她父母的命,用泼天的污名,用他岌岌可危的前程做筹码,将她逼到了悬崖边,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