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家贼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第七十七章家贼
温时宁抬头,撞进沈连杞深潭般的眼底。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帽檐覆着薄雪,像是刚回来。
“还能走。”
温时宁咬着唇,手搭上他的手腕借力,一瘸一拐。
沈连杞没说话,另一只手穿过她臂下,几乎是半抱式地将她架起来,迅速带离风雪里那滩融化的脏冰。
刚一进门。
“哎哟喂,这是又演哪一出。”张秀芬夸张地叫道,“走个路都摔跤,真是纸糊的,晦气。”
温时宁脸色发白,挣开沈连杞的手,想自己走。
“老实点。”沈连杞沉声命令,没松手。
“坐这。”他把温时宁按在饭桌旁的椅子上,蹲下身去查看她的脚踝。
张秀芬凑过来:“哎呀,肿了,看着就疼,怎么这么笨。”
“妈,去打盆冷水来。”沈连杞头也没抬。
“我?”张秀芬瞪眼。
“快去。”声音不容置疑。
张秀芬骂骂咧咧去了。
沈连杞的手隔着棉裤按压温时宁的脚踝骨头。
“这里疼。”
“嘶,嗯。”温时宁吸了口气。
“骨头没事。”他判断道,接过张秀芬不情不愿递来的湿毛巾,“冷敷。”
冰凉的毛巾裹上肿胀的脚踝,温时宁忍不住轻颤。
沈连杞按着毛巾,他的手很稳,力道不轻不重。
空气静默,只有炉子烧着的噼啪声。
张秀芬眼珠转了转:“连杞,陈医生那儿不是有跌打药,我看还是得请她来看看,这脚。”
“不用。”沈连杞打断她,“没伤骨。”
“哎呀你是男人懂什么,女人家的伤可大可小,我去打电话叫依雪来。”张秀芬转身就往里屋走。
“妈。”沈连杞语气陡然加重。
张秀芬脚步一滞。
沈连杞的目光落在温时宁忍耐的脸上:“我说,不用。”
一字一顿。
张秀芬脸色变了变,到底不敢硬顶,哼了一声扭身回房了。
温时宁垂下眼,看着那只替她按着冷毛巾指节有些发红的大手。
昨晚那种无形的暖流似乎又无声地传递过来。
“谢谢。”声音低若蚊呐。
沈连杞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没说话,只将毛巾按得更紧了些。
脚肿得厉害,温时宁只能暂时在家。
张秀芬的刁难更变本加厉。
“衣服堆成山了,不能下地走路,手也断了吗。”
“暖瓶空了,想渴死我。”
“炉灰满了,弄出去,家里一股土腥味。”
温时宁撑着拐杖,一点一点挪动。
她知道张秀芬就是故意消耗她的精力,想激怒她。
这天,沈连杞出门后,张秀芬开始在客厅翻箱倒柜。
“邪门了,我收好的五块钱呢。”她故意大声嚷嚷,“这家里遭贼了。”
温时宁坐在小桌前核对医疗费单据,眼皮都没抬。
“装得倒像。”张秀芬几步冲到她跟前,指着她的鼻子,“说,是不是你拿的,穷疯了。”
温时宁放下笔,抬头冷冷看着她:“我没拿。”
“没拿,那钱能长翅膀飞了。”张秀芬声音尖利,“就是你,黑五类,骨子里就是贼,连自己男人的粮票都偷。”
她猛拍桌子,“粮票丢的蹊跷,除了你这个贼还有谁,我看连杞这次还能护着你。”
“我没有。”温时宁霍地站起来,拐杖拄地,“不要血口喷人。”
“人赃俱获吗,你翻啊,翻出来啊。”张秀芬叉着腰,“下贱玩意儿,今天不把钱交出来,我跟你没完,滚出去,这是我的家。”
“行,我走。”
温时宁胸口剧烈起伏,抄起拐杖,拖着伤脚就往外挪,“你的钱,我一分没碰。”
“走啊,有种别回来,看谁收留你这丧门星。”张秀芬在背后得意地叫嚣。
刺骨寒风卷着雪粒子扑面而来。
温时宁单脚站在省委家属院门口,看着白茫茫一片的街道和紧闭的沈家大门,心彻底冷透。
脚踝钻心地疼,更疼的是被反复践踏的尊严。
她不能回医院让父母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她咬紧牙,一步步挪向家属院锅炉房边的一个小煤棚,那里还算背风。
里面堆着杂物,冰冷,空气里弥漫着煤灰味。
她靠墙滑坐在一块破木板上,抱着膝盖,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天渐渐黑了。
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中午就没吃几口东西,胃里空空如也。
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温时宁感到一丝绝望。
沉重的脚步声踏破雪面,停在煤棚门口。
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
温时宁僵硬地抬起头。
沈连杞站在门口,风雪落满他的肩头和帽檐,脸色比这寒夜还冷。
他目光如炬,扫过她冻得发青的脸和缩成一团的身体,最后落在她肿得更高的脚踝上。
他大步走进来,浓重的煤灰味和他身上凛冽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他二话不说,弯下身,一手抄起她的膝弯,一手从后背揽住她的肩,稍一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温时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忘了反抗,鼻尖撞到他冰冷的军装纽扣上,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你。”
“别说话。”他抱着她,径直穿过风雪,大步流星走向家门。
张秀芬听到动静,一脸刻薄地拉开房门:“哟,捡回来了。”
沈连杞抱着温时宁一步跨进客厅,冰冷的眼风扫过张秀芬的脸。
那眼神里淬着冰,带着无声的威压。
张秀芬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里,脸色发白。
“砰。”
沈连杞径直抱着温时宁进了楼上的主卧,用脚带上了门。
他把温时宁放在床上,动作带着力道却不粗鲁。
然后直起身,在门口站定,锐利的目光钉在床前。
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绷得极紧。
“五块钱,我拿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却像惊雷炸响。
温时宁猛地抬头看他。
“我的津贴补贴回来,放错了地方。”他目光转向主卧五斗柜,“昨天拿了五块买棉鞋,忘了告诉你。”
他指的是温时宁脚上那双唯一还看得过去的旧棉鞋。
温时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沈连杞。
“所以,”沈连杞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话显然是说给外面的人听,更像一道冰冷的判决,“家里没贼,有谁再提这半个字,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