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苏醒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郝主任目光猛缩!
这种情况竟然之前都没有发现,现在还来得及!
“弹片?!”他立刻转向护士,“安排紧急会诊!神经科影像!快!”
温时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有些难以冷静。
影像室冰冷的机器嗡嗡作响。
一片寂静中,只有机器运作的细微噪音。
温振国被推进推出。
温时宁守在门外,度秒如年。
郝主任拿着刚冲洗出来的片子快步走出。
他脸色极其凝重!
“找到了!”
他指着片子上一处模糊的阴影:“压迫在丘脑和脑干交接!位置极刁!之前的平片角度没扫到这个刁钻的位置!”
郝主任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后怕:“这块碎片!位置特殊!不单纯压迫运动神经!它卡住的区域!正好干涉表达中枢和情绪中枢的连接!”
“他潜意识里想表达的话!被这个碎片阻断了!”
“所以才会有强烈的反抗本能!刚才的挣扎!是他自身意识在强烈冲撞这个物理障碍!”
郝主任拍着片子:“必须取出来!”
温时宁几乎虚脱。
不是被她刺激。
是父亲终于等到了被看见的可能!
这个除夕夜!
有希望!
“能取吗?风险……”
“有风险!”郝主任直言,“压迫位置太深太险!但不取……不仅永远醒不了!这种反复的刺激痉挛会随时要命!”
温时宁看着紧闭的影像室门。
父亲苍白枯槁的脸在眼前闪过。
“取!”她斩钉截铁,“我签字!”
手术室的灯亮起。
冰冷的红光。
温时宁签完字,脱力般跌坐在走廊长椅上。
窗外,雪停了,省城的鞭炮声零零星星响起。
远处,依稀传来省大院集体守岁的喧嚣和笑声。
温时宁蜷缩着,等待命运的宣判。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停在她面前,冰冷的地板上投下一片阴影。
温时宁抬眸,沈连杞的身上还带着雪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深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似乎还有几分担忧。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转而看向眼前的红灯。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温时宁一声不吭,仿佛被压了千斤重似的,动弹不得。
沈连杞也坐下身来,两个人之间离得格外远,仿佛有一道鸿沟。
“你爸那边……也是我爸……亲口指证的?”温时宁艰难地问出口。
沈连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发涩:“不止他。”
“当场被打死的人证指证我父亲是转移资产的内应。”他声音平板得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你爸……在枪口指着下,为了活命,没有反驳。”
温时宁的心坠入冰窖,沉默再次蔓延。
红灯依然亮着,郝主任疲惫的身影终于出现,两人同时站起。
“怎么样?”温时宁的声音抖得厉害。
郝主任摘下口罩,抹了把额头的汗,脸上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取出来了!”
“位置太险,差点碰到生命中枢……好在成了!金属碎片卡了这么多年,形状都变了!”
“能醒吗?”温时宁追问。
“难说。”郝主任坦白,“但最大一道物理阻碍清除了!压迫解除!后续治疗会更有希望!”
巨大的酸胀感冲上温时宁的眼眶。
“谢谢……谢谢郝主任……”她几乎站立不稳。
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
隔着厚厚的棉袄,温时宁仍能感受到那力道和温度。
是沈连杞。
他看了郝主任一眼,微微颔首,扶着温时宁回到长椅,他的手在温时宁站稳后便迅速收回。
快得像不曾碰触。
护士把温振国推进监护室。
温时宁透过玻璃,看着父亲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浑身插满管子,那么脆弱。
“你父亲……”
“他会好起来的。”沈连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温时宁没回头,她的世界一片混乱。
“我今晚在这里守着。”温时宁轻声说。
“嗯。”沈连杞应了一声,脚步声在空旷走廊响起。
他离开了。
天快亮时,麻药劲渐渐过去。
温振国在疼痛中缓缓睁开眼。
他浑浊的视线没有焦距,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只有意识深处那道可怕的高墙……似乎消失了?
有什么东西变得轻盈?
混乱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
巨大的愧疚感和解脱感交织,撕扯着他虚弱的神经,一滴浑浊的泪顺着眼角滚落。
“爸?”温时宁守在一旁,立刻发现。
她凑近,声音轻柔发颤:“爸?你感觉怎么样?”
温振国艰难地转动眼珠。
视线模糊。
但女儿焦急的脸在晃动。
“宁……”嘶哑的气音。
“是我!爸!”温时宁泪水汹涌,“你动了手术,很好!郝主任说你很快会好!”
他刚做完手术,有些累,没说几句话就又睡过去了。
清晨,疲惫不堪的温时宁回到沈家小楼。
沈连杞背对着她站在客厅窗边。
军装笔挺,肩背宽阔,却透着无尽的寂寥,窗台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郝主任让带给你的粥。”沈连杞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温时宁看着他的背影。
一夜风雪,他身上带着凉气。
“我爸……醒了。”温时宁开口。
沈连杞脊背似乎绷紧了一瞬。
“你爸这条命……”他停顿了一下,每个字都像在刮骨,“保住了。”
温时宁听懂了。
沈连杞拿起窗台上的军帽,大步走向门口。
“你去哪?”温时宁下意识问。
沈连杞脚步顿在门口,声音低沉冰寒:“去查我想知道的真相。”
一句话,带着决绝。
门被打开又关上。
整个家里只剩下留下温时宁一个人,站在空寂冰冷的客厅。
桌上的粥,还温着。
可这栋房子,曾经冰冷隔阂的囚笼,此刻更像一个荒诞的废墟。
他和她之间。
隔着沉沉的旧恨,隔着污名,隔着枪伤和濒死的痛,隔着无法跨越的深渊。
即使污名或许能洗刷,但那些流过的血,受过的伤,疯了的母亲……哪一样能磨灭?
一碗粥,困不住谁,也暖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