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金贵小姐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温时宁心头一跳,慌忙别过脸,用手死死捂住口鼻,想把那止不住的咳嗽硬压下去。她不想在他面前再显露一点点脆弱,那只会让他更厌烦。


    压抑的闷咳憋得她胸腔发痛,泪水生理性地模糊了视线。


    一串极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嘎”一声。


    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浓烈的廉价香水味率先涌了进来,直冲温时宁敏感的神经。


    她胃里立刻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干呕起来。


    “啧!这金贵劲儿!”


    张秀芬扭着腰肢走了进来,描着大红口红的嘴唇撇着,上下挑剔地打量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温时宁,手里还提着一个扎眼的粉红色尼龙网兜。


    “瞅瞅这脸色,死白死白的,一点福气相都没有!也不知道给我们老沈家招来什么!”她尖酸地嘟囔着,将网兜“砰”一声丢在温时宁床尾,“喏!老李太太家孙子穿了剩下的破布片子,别说我这个做奶奶的不惦记!拿去吧!”


    温时宁根本不想看那些东西,扭过脸对着墙,强压下喉咙的酸水。


    “我说你啊,”张秀芬往前凑近一步,那股子劣质香水味更浓,“躺医院里享清福呢?没病没灾的,趁早回家待着去!医院一天天多少花销?尽糟蹋我儿子的钱!我们沈家攒这点家底容易吗?还要供着你当大小姐?”


    温时宁闭了闭眼,手指死死揪住被单。


    “妈。”


    门口传来沉冷的声音。


    张秀芬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尖声戛然而止。她猛地转过身,脸上瞬间堆起夸张的笑:“哎哟,连杞回来啦?妈这不是怕时宁闷得慌,给她送点……”


    “出去。”沈连杞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光线。


    他面无表情,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封的力度。


    张秀芬的笑容僵在脸上:“儿子,我……”


    沈连杞没再看她,目光越过她,落在床上温时宁那微微颤抖的背影上。


    “刘干事!”他声音陡然拔高。


    刘干事几乎是应声冲了进来。


    “送老太太回去。”沈连杞的声音斩钉截铁。


    张秀芬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沈连杞!我是你妈!你怎么敢……”


    刘干事强硬地将她带离病房。


    那刺耳的咒骂被关在了门外。


    病房重归寂静。


    温时宁依旧面对墙壁躺着,一动不动。


    沈连杞站在原地,深眸沉沉地望着她单薄而僵硬的背影。


    那无声的愤怒,清晰地透过空气传递过来。


    他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又缓缓松开。


    他走到温时宁床边,看着床头柜上那几个散发出怪味的苹果。


    他俯身,一挥手,把整个水果盘子都拂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巨大的碎裂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温时宁的肩猛地一颤。


    他没解释,也没看她的反应,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站定,深眸望着窗外萧索的枯枝。


    窗外冷风呜咽。


    一个护士端着托盘进来,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狼藉。


    “温同志,今天感觉怎么样?”护士的声音很轻。


    温时宁努力调整呼吸,声音微哑:“还行。”


    护士熟练地拿起血压计袖带:“例行检查,量个血压。”


    冰冷的臂带缠上温时宁的小臂,压力泵开始“嘶嘶”充气。


    温时宁咬着下唇忍耐着那紧紧箍住手臂的压力,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窗边那个沉默的背影。


    护士记录着读数,眉头微微蹙起:“低压有点高啊……最近头晕吗?”


    “还好……”温时宁刚吐出两个字。


    “怎么回事?”窗边的沈连杞猛地转过身,深眸凌厉地扫向护士手里的记录本,几步就走到了床边。


    他周身的低气压让护士打了个哆嗦,赶紧回答:“报告首长!温同志的舒张压稍微超了一点点线,需要……”


    “通知郝主任,现在做全套检查!”沈连杞打断她。


    他根本没问温时宁意见,直接越过护士,俯身靠近温时宁。


    大手带着不由分说的力道,直接握住她冰凉的手腕。


    他的指腹滚烫,和他沉着脸下命令的样子形成巨大反差。


    温时宁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和手腕上清晰的温度弄得心口猛地一跳。


    “躺好。”他语气依旧冷硬,动作却异常利落地将被子给她往上拉,直至盖过胸口。末了,似乎觉得她搁在外面的手臂刺眼,又伸手把那只手也塞回了被子里,动作有些笨拙的强硬。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目光沉沉地锁在她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精密仪器上最细微的差错。


    温时宁僵在被子里,手腕上被他握过的地方还残留着灼人的热度和无法忽视的触感。


    ……


    冰冷的耦合剂再次涂抹在她小腹上。


    温时宁躺在检查床上,闭着眼,全身绷得像拉满的弓。


    机器嗡嗡地响。


    “沈同志。”


    女医生平静无波的声音终于响起,像宣读判决书。


    “胎心挺好的,大小也符合孕周。”


    女医生收回探头,抽了纸巾递给她擦肚子。


    “不过,早期三个月最要紧,这种意外千万不能再来一回。”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说,“胎儿很顽强,当妈的保护不好,再顽强也经不起折腾,回去静养,绝对卧床,别再让我听见下回是磕哪碰哪的了!”


    最后那句责备很重。


    医生站起身,把检查单递给旁边的小护士:“带她去开点安胎的叶酸和黄体酮。”


    医生出去了。


    小护士低着头麻利地整理东西,根本不敢看那边两个气息骇人的人。


    温时宁坐起身,手还按在小腹上,那里的皮肤冰凉一片,可刚才那跳动的光点像烙印一样烫在她眼底。


    她抬起泪湿的眼,隔着模糊看向窗边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依旧站在原地,军装挺括,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窗外的光线落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陷在浓重的阴影里,看不清任何表情。


    他没动。


    甚至连刚才投向屏幕的目光也收了回去,沉沉地落在虚空的某一点。


    空气凝滞得可怕。


    只有仪器断电的“嘀”声在死寂中异常刺耳。


    他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