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求生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好……好……”
“你的……那就……”他似乎想说什么,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哽住,最终只艰难地挤出下半句:“……好生养着。”
他几乎是仓促地收回了目光,猛地转身!
军大衣宽大的下摆在他转身时划出一道沉重的弧度,带起一股冰冷的旋风!
温时宁身体忽然再也支撑不住。
那强撑的最后一口气,散了。
眼前猛地一片白光炸开!
喉咙里那口腥甜再也压不住,猛地冲了上来!
“哇!”
一口滚烫的暗红的血,毫无征兆地喷溅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方砖地面上!
如同一朵妖异刺目的花!
温时宁的身体软软地向前扑倒。
“小姐!”
吴妈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死寂。
沈连杞一只脚已经踏到了门外冰冷泥泞的地面。
下一秒,他以一种完全超出人体极限的速度和爆发力,硬生生扭转身!
“时宁!”
省军区总院高级病房。
温时宁躺在狭窄的病床上,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穿白大褂的老主任和两个护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沈连杞几乎立刻转过身,动作快而无声。
“怎么样?”
老主任神情凝重,指了指门外:“首长,借一步说话?”
沈连杞沉默地点头,跟着老主任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首长,温同志的情况……”老主任叹了口气,“脉象紊乱躁浮,心气耗竭,胎元极度不稳!这次刺激太大了,血气狂涌,能稳住不流产已经是万幸!”
沈连杞搭在冰冷窗台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捏得泛出森森的白。
老主任继续道,语气沉重:“她的底子本来就虚……早年生活环境巨变,心神损耗过度,气血双亏……这一胎……”
他顿了顿,话里每个字都像重锤:
“恐怕养不到足月了。”
沈连杞高大冷硬的身躯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击了一下,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暂时是稳住了。”老主任看着他煞白的脸色,有些不忍,但还是把最关键的一句说了出来:“但首长,这根本的症结在哪里……您是知道的,温同志她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求生意志!一点求生的念头都没有!精神垮了!她现在完全是强弩之末,靠一口药吊着!”
求生?
沈连杞只觉得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连骨髓都在发痛!
他僵硬地扭过头,目光穿透长廊冰冷的空气,艰难地投向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隔着厚厚的门板。
他仿佛能看见她那张了无生气的脸。
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想活的气息。
军区家属院的暖房。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照进来,暖意融融。
陈依雪坐在椅子上,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份文件,脸色晦暗不明。
那份让家属院碎嘴婆子抄二十遍守则的通知单,像一记滚烫的耳光,打得她颜面扫地。
“陈医生,沈首长这也太……不近人情了……”旁边一个相熟的护士低声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陈依雪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抠破纸页!
不近人情?!
他对那个温时宁怎么就能那么近人情?!人都烂到病床上快死了,还像个守门神一样杵在医院里!
嫉妒如同烈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张秀芬像一阵裹着怒火的黑风,猛地冲进了暖房,一把拽住陈依雪的胳膊!
“依雪!怎么回事?!连杞那混小子呢?我这几天怎么联系不上他?!”她声音尖利,唾沫星子喷了陈依雪一脸,“那个小贱人到底怎么样?肚子里的野种掉了没有?!”
陈依雪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级病房外的走廊尽头。
刘干事脚步匆忙地穿过长廊,走到那尊依旧站在窗边沉默如山的背影旁,压低声音:“首长,劳改农场那边,有消息了。”
沈连杞猛地转过身!
那眼神里死水微澜般的灰暗瞬间被撕开一道裂口!里面是沉得令人窒息的重压。
“说!”
温时宁昏昏沉沉。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冷,还有那条蜿蜒刺目的红。
她像是在冰窟和火海里反复挣扎。
耳边恍惚有个声音在叫嚣,她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惨白灯光直射下来,晃得她双眼生疼。
刺鼻的消毒水味,冰冷的仪器滴答声……
医院?
嗓子干涩得冒烟。
她想动,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小……小姐?”床边一个激动又极力压低的熟悉声音响起,带着哭腔。
吴妈?!
温时宁努力转了转眼珠,看到了吴妈那张布满泪痕憔悴不堪的脸。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丝微弱的气音。
“水……”吴妈立刻明白,手忙脚乱地倒水,扶起她一点点喂。
清凉的水滑过灼痛的喉咙,温时宁的意识渐渐聚拢。
小腹深处,依旧紧绷沉重,但那下坠撕裂的剧痛似乎消失了。
孩子……
还在?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被吴妈紧紧抓住手。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小姐!您总算是醒了!两天两夜了,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孩子命大……”吴妈泣不成声。
两天两夜……
温时宁目光转动,望向这间安静得近乎压抑的单人病房门口。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紧闭的门。
他……走了?
那句话,终究是说清楚了吧?
也好。
就在这时
“砰!”一声巨响!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极其粗暴地撞开!
沈连杞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凛冽的寒意和浓重的硝烟泥土味冲了进来!
他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败,薄唇紧抿,深不见底的眼眸猩红一片,里面翻腾着无法言喻的巨大痛苦暴怒和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
“啪嗒!”
一个沾满泥土和污渍的小布包被他不顾一切地狠狠摔在温时宁床前冰冷的地板上!
裹着的粗布散开,露出里面
半截磨得起了毛边写着“温”字的旧钢笔!
一只断了表带蒙了层灰的老式英纳格坤表!
一本浸透了不知是水渍还是血污看不清封面的旧书!
温时宁的瞳孔骤然缩紧!
呼吸。
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