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元气大伤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沈连杞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喉咙像是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首长,”老主任嗓音嘶哑,残留着惊悸,“温同志……命保住了。”


    沈连杞绷紧的脊梁骤然一松,脚下虚浮,巨大的失重感几乎将他吞噬。


    他猛地撑住冰冷的墙壁,深深吸进一口气,肺腑间才重新灌入一丝活气。


    “但是……”老主任的转折,瞬间又将沈连杞的心脏攫紧,悬在刀尖,“孩子保住了,可往后……孕妇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怎样?”声音出口,沙砾般粗粝。


    “失血太多,人虚透了,得仔细将养。”老主任顿了顿,沉沉叹息,重若千钧。


    沈连杞沉默颔首,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心口。


    他推开手术室的门。


    惨白的病床上,温时宁静静躺着,面容比身下的床单更无血色,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的薄瓷。


    氧气面罩覆盖着她的口鼻,长睫低垂。


    冰冷的管线缠绕身躯,仪器灯光无声闪烁。


    沈连杞挪到床边,步履沉重。他伸出手,指尖微颤,极轻地拂开她额角被冷汗浸湿的发丝。


    动作小心,藏着痛楚。


    他在床沿坐下,背脊挺直,守着病床,目光紧锁在她苍白的脸上。


    窗外,天光微亮,雨已停歇。


    温时宁在彻骨的寒冷和撕裂般的剧痛中挣扎醒来。


    腹部的空虚感和锐痛,残忍地提醒着失去。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仪器,还有……床边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渐渐聚焦在沈连杞布满血丝的脸上。


    四目相对。


    沈连杞眼中瞬间迸发出光亮,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时宁……”


    温时宁的眼神却空洞而冰冷,像两口枯井。她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用尽全身力气别开了脸。


    拒绝的姿态,冰冷刺骨。


    沈连杞伸出去想握住她的手僵在半空。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冻结成冰。


    “孩子……”温时宁的声音微弱嘶哑,像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空洞的平静。


    “放心,孩子好好的。”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不过温时宁脸上放松了不少。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沈连杞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那周远安呢?”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寒意。


    “在隔壁,也活着。”沈连杞的声音低沉压抑,“等你处置。”


    “处置?”温时宁扯动了一下毫无血色的唇角,像是笑,却比哭更难看,“沈首长,你又替我做了主?就像当初替我挡掉那些麻烦一样?”


    她的话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入沈连杞最深的痛处。


    “时宁,我……”


    “出去。”温时宁打断他。


    她没有看他,目光空洞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


    “我在这里陪你……”


    “出去!”温时宁猛地转过头,那双漂亮的杏眸此刻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恨意和绝望,“沈连杞,我看见你,就想起他是怎么来的!就想起他是怎么没的!就想起我温家是怎么没的!我求你,滚出去!”


    最后三个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牵动了伤口,痛得她浑身痉挛,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只是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沈连杞最终还是默默离开,留她一个人在病房。


    也许现在不是沟通的好时机。


    军区深处,一间特殊的“病房”。


    周远安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被固定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腕脚腕都戴着沉重的镣铐。


    麻药刚过,剧烈的头痛让他意识模糊。


    门被推开,沈连杞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军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但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却让房间的温度骤降。


    周远安看到沈连杞,眼中瞬间爆发出怨毒和恐惧:“沈连杞!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沈连杞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走到周远安面前,没有任何废话,猛地抬脚,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狠狠踹在周远安被固定住的膝盖上!


    “啊!”周远安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剧痛让他瞬间冷汗如瀑,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铁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审讯室里,周远安的惨叫还在回荡。


    沈连杞面无表情,像在碾碎一只臭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因剧痛而扭曲的周远安:“说,谁给你递的消息?”


    “我……我不知道……啊!”周远安话没说完,沈连杞的军靴再次落下,精准地踩在另一只膝盖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周远安眼球暴突,几乎痛晕过去,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流下。


    “最后一次机会。”沈连杞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纸条,谁给的?”


    周远安浑身筛糠,恐惧压过了剧痛。


    他知道沈连杞真会活剐了他。


    “是……是陈依雪!是她!纸条是她找人送来的!她说温时宁在老宅,沈连杞常去……孩子快生了……是她!都是她怂恿的!”


    他涕泪横流,只想把罪责推出去。


    沈连杞眼中寒芒一闪。


    果然是她!


    “那两个亡命徒,怎么搭上的?”


    “我……我花钱……找的……”


    “花了多少?钱哪来的?”沈连杞追问。


    “是……是以前藏的一点……还有……偷的……”周远安声音越来越弱。


    “很好。”沈连杞直起身,对门口冷声道:“记录,口供画押,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是,首长!”


    沈连杞转身离开,没再看周远安一眼。


    身后,是周远安崩溃的哭嚎和绝望的咒骂。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温时宁依旧侧着头,拒绝看坐在床边的沈连杞。


    “周远安招了。”沈连杞开口,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温时宁睫毛颤了一下,没说话。


    “主谋是他,帮凶是陈依雪,她递了消息。”沈连杞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压抑的暗流,“那两人已击毙,周远安废了,在押。”


    温时宁缓缓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眼底一片冰冷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