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公道自在人心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所以呢?沈首长又替我主持了公道?就像当初,替我挡掉那些流言蜚语,替我安排住处,替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一样?”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
沈连杞下颌绷紧:“时宁,当时情况危急……”
“危急?”温时宁打断他,眼中终于燃起冰冷的火焰,“危急到连保大人三个字,你都要替我做主?危急到,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沈连杞心头巨震,看着她眼中深刻的怨怼,竟一时语塞。
那瞬间医生问“保大人还是孩子”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失去她!他甚至没想过,她或许会想保住孩子……
“我……”他喉咙发紧。
“沈连杞,”温时宁盯着他,一字一句,带着彻骨的疲惫和疏离,“你总是这样,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安排我的一切,爸妈出事,你把我藏起来,用你的方式保护我,结果呢?我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我怀了孩子,你送东送西,却连面都不露,任由陈依雪那种人拿着你送的东西来羞辱我!现在,我差点死在那个畜生手里,连孩子的生死,你都要替我决定!你问过我吗?问过我这个当事人一句吗?!”
她的质问,像重锤砸在沈连杞心上。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她被自己“保护”下的伤痕累累。
“我承认,”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艰涩,“有些事,我处理得……太过自以为是,但我只想护你周全,时宁。”
“周全?”温时宁扯出一个极冷的笑,眼泪无声滑落,“用你的方式,把我困在所谓的‘周全’里,像个囚徒?沈连杞,你的周全,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她疲惫地闭上眼,泪水浸湿了枕巾。
“你走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沈连杞看着她紧闭双眼下微微颤抖的睫毛,那无声的抗拒和绝望,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他窒息。
他沉默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病房里投下浓重的阴影。
最终,他脚步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门轻轻合上。
温时宁睁开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手轻轻抚上小腹。
那里依旧有微弱的胎动,提醒着她孩子还在。
可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却冰冷得让她浑身发颤。
几天后,温时宁情况稍稳,被允许下床轻微活动。
吴妈寸步不离地守着,沈连杞每日必到,却只在门外远远看一眼,或是通过吴妈询问情况,再未踏入病房。
这天下午,刘干事送来一份文件,低声向守在门外的沈连杞汇报:“首长,周远安的案子,证据链完整,口供确凿,还有陈依雪指使送信人的旁证,上面批示了,应该很快了。”
沈连杞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文件:“知道了。执行吧。”
“是。”刘干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陈依雪家里……似乎想活动……”
沈连杞眼神一厉:“告诉他们,谁敢伸手,一起查。”
“明白!”
刘干事离开后,沈连杞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看到温时宁正由吴妈搀扶着,在窗边慢慢踱步。
阳光洒在她苍白的侧脸上,带着一种脆弱的宁静。
他目光落在她抚着小腹的手上,眼神复杂。
病房内。
温时宁看着窗外萧瑟的冬景,轻声问:“吴妈,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吴妈小心地扶着她:“小姐,您安心养着,外面的事……”
“告诉我。”温时宁语气平静。
吴妈叹了口气:“周远安和陈依雪应该会判刑。”
温时宁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扶紧了窗沿。
恨吗?当然恨!
可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却没有预想中的快意,只有一片沉重的荒凉。
两条人命的终结,换不回她失去的一切安宁。
“沈连杞……他做的?”她低声问。
“是。”吴妈点头,“首长他……这些天一直在处理这事,没合过眼。”
温时宁沉默了很久,指尖冰凉。
她转身想回病床,刚迈出一步,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向下撕扯般的绞痛!
“呃……”她痛哼一声,瞬间弓起了腰,脸色惨白如金纸。
“小姐!”吴妈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温时宁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腿根流下,瞬间染红了病号服的裤管!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沈连杞一路狂奔,紧紧握着移动床边温时宁冰冷的手,他的手在剧烈颤抖。
“时宁!坚持住!看着我!坚持住!”
他声音嘶哑,一遍遍呼唤。
温时宁意识模糊,只感觉身体在无边的寒冷和剧痛中沉浮,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和沈连杞破碎的呼喊,越来越远……
抢救室大门“砰”地关上,红灯刺目亮起。
沈连杞被挡在门外,像一头困兽,浑身浴血,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那扇门。
他高大的身躯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下,颓然坐倒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深深插入发间,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时间一分一秒都像凌迟。
门内突然传来护士焦急的喊声:“血压持续下降!胎儿心率不稳!准备强心针!家属呢?再确认,保大人优先!”
“保大人!我说了保大人!”沈连杞猛地抬起头,对着紧闭的门嘶吼,声音破碎不堪,“时宁!温时宁!你听见没有!你给我撑住!”
他再也控制不住,冲到门边,手掌“啪”地拍在厚重的门上,仿佛想穿透它抓住里面的人,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哀求,穿透门缝。
“时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替你做主!不该把你藏起来!不该自以为是!”
“孩子……孩子我们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活着!”
“我沈连杞这辈子,除了你,什么都没真正在乎过!温家没了,我恨自己没能护住!你出事,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什么前程,什么规矩,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活着!”
“你听见没有?温时宁!你给我活着出来!”
“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放你走!我离你远远的!只要……只要你活着……”
他的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干涸的血迹,砸落在冰冷的地面。
那泣血般的告白,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真心,在生死边缘彻底崩塌。
门内,仪器尖锐的鸣叫中。
意识沉浮在黑暗边缘的温时宁,似乎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绝望和卑微的祈求?
断断续续的话语,像微弱的光,刺破沉重的黑暗。
她的指尖,在无意识中,微弱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