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生死边缘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门内,刺耳的仪器蜂鸣如同丧钟。


    温时宁感觉自己沉在冰冷刺骨的海底,意识被黑暗撕扯。


    那嘶哑的呼喊,却像一根极细的线,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的绝望。


    那声音里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卑微的祈求,像滚烫的烙铁,烫在她冰冷麻木的心上。


    指尖,在无意识的黑暗里,极其微弱地蜷缩了一下。


    “血压回升!快!加压输血!”主刀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主刀主任摘下口罩,疲惫得几乎站立不稳,但眼神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沉重:“首长,万幸……血止住了,人抢回来了,病人元气大伤,需要长期静养,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沈连杞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断裂,他踉跄一步,靠着墙才没倒下。


    巨大的庆幸和后怕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他。


    他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头,目光死死锁在推出来的病床上。


    温时宁依旧苍白如纸,氧气罩下呼吸微弱,但胸膛有了微弱的起伏。


    他立刻跟了上去,脚步虚浮。


    接下来的日子,沈连槿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锋芒,成了一个沉默的影子。


    他不再试图进入病房,只在走廊尽头,或是透过门上的小窗,远远地长久地凝望。


    所有补品汤水,都经由吴妈的手送入。


    他处理了周远安和陈依雪的案子,快准狠,不留一丝余地。


    陈依雪家试图活动,被他雷霆手段压了回去,连带几个想伸手的人一并清算。


    温时宁回了家,沈连杞遵守着他的“远离”承诺,人没有出现,但存在感却无孔不入。


    每天清晨,门口总会准时出现新鲜的食材滋补的药材,有时是两条活鱼,有时是一小罐难得的蜂蜜,有时是几本崭新的书。


    东西放在门口石阶上,从不敲门,放下就走。


    吴妈每次去拿,都会叹口气,低声对温时宁说:“小姐,又是沈首长派人送来的……这野山菌炖汤最补气了。”


    温时宁通常只是淡淡地“嗯”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看不出喜怒。


    偶尔,她会说:“吴妈,下次别收了。”


    吴妈为难:“这人家放下就走了,总不能扔了……”


    温时宁便不再说话。


    夜里,温时宁发起低烧。


    昏昏沉沉间,噩梦缠身,周远安扭曲的脸,冰冷的药碗,刺鼻的气味,还有……沈连杞在手术室外绝望的嘶吼交织在一起。


    她浑身冷汗,在黑暗中惊醒,心口狂跳不止。


    “咳咳……”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她摸索着起身,想去倒杯水。


    刚走到桌边,脚下虚浮,一个踉跄,手肘重重撞在桌角,痛得她闷哼一声,保温桶也被带倒,“哐当”一声滚落在地,盖子摔开,温热的汤水洒了一地。


    她看着一地狼藉,看着自己撞得生疼的手臂,再想到门外那个放下东西就走的男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脆弱,在这一刻彻底击溃了她强装的平静。


    她扶着桌子,对着冰冷的空气,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许久的愤怒,低吼道:“沈连杞!你到底想怎么样?!滚远点行不行!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你走!走得远远的!别再出现了!”


    空荡的屋子只有她的回声,还有窗外呜咽的风声。


    第二天,门口的石阶上空空如也。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温时宁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也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滋味。


    只是觉得这老宅,似乎更冷了。


    她依旧沉默,咳嗽似乎因为那晚的情绪爆发,又重了几分。


    这天,吴妈出门去供销社买些必需品。温时宁独自在屋里,翻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院门又被轻轻叩响。


    她以为是吴妈回来了,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穿着体面面带忧色的中年妇女,旁边跟着一个提着果篮和营养品的年轻勤务兵。


    温时宁认得她,是军区文工团团长柳梅,沈连杞的上级之一,以前温家尚在时,有过几面之缘。


    “柳团长?”温时宁有些意外。


    柳梅看到她苍白瘦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同情和怜悯:“时宁啊,听说你出院了,我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吗?”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关切。


    “劳您挂心,好多了。”温时宁侧身让开,“请进。”


    柳梅走进院子,勤务兵将东西放在堂屋桌上。她环顾了一下略显萧索的院子,叹了口气:“这地方……还是太冷清了,时宁啊,你一个人住这儿,身体又这样,怎么行呢?”


    她拉着温时宁在椅子上坐下,语气推心置腹,“连杞那孩子……唉,这次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他急疯了,差点把天捅个窟窿!他这个人,轴!死心眼!用错了方式,伤了你,他自己也快把自己逼疯了。”


    温时宁垂着眼,没说话。


    柳梅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怨。可时宁,旁观者清。连杞他对你,是真放在心尖尖上的。他从小那样一个冷硬的人,什么时候见他那样失态过?手术室外……唉,听说他哭得像个孩子……他是真怕失去你啊!”


    温时宁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手术室外那些破碎的卑微的呼喊再次回响在耳边。


    “他现在……整个人都变了。”柳梅观察着她的神色,继续道,“把自己关起来,除了工作,谁也不理。东西也不敢再往你这送,怕惹你生气。可他天天派人远远看着这老宅周围,就怕再出一点岔子。他不敢来,是怕……怕看见你厌恶的眼神。”


    柳梅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时宁,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回军区家属院吧,那里条件好,也安全。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开,总比这样隔着好?你这样一个人熬着,我看着都心疼。”


    温时宁抬起头,看着柳梅真诚担忧的眼睛。


    柳团长的话,像石子投入她死水般的心湖,激起了一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