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掳走
作品:《一纸秋》 两人接着随意闲聊了一会,甜果便说自己还有活要做,先回去了。
戚英英原本还想留她吃饭,但听她说要做活,怕耽误了害她被她娘骂就不好了,于是也就没提。
甜果心不在焉地与戚英英道了别,走在路上因为紧张不停咬着嘴唇,一颗心怦怦乱跳。
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最重要的是,如果没了戚英英,她就可以得到李光了。
这是如此美好的愿景,让她的心满地发胀。到时候她娘会对她刮目相看,村里人也都会高看她一眼,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这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生活。
因为兴奋,她步子迈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甜果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敲响了大门。
“表姐,是我”
“甜果?”
一个妇人打开了门,见了甜果,忙将她迎了进去。
“今日终于有时间来找我玩啦?”
甜果笑了笑,双手却搓着衣角,看起来局促又不安。
廖氏不经意间看到甜果的举动,又见她与自己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是遇到如意郎君了?”
眼神看向她揉搓衣角的手,挑眉看着甜果笑。
“哎呀表姐,你别打趣我了”甜果立马松开了自己的手,抿了抿嘴,“表姐夫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
“呦,什么事要直接找他还不能跟我说了”
廖氏看了看甜果的反应接着道:“咱俩肯定比你跟他亲啊,有什么事还得跳过我啊”
甜果怕廖氏误会,赶紧道:“表姐,是表姐夫生意上的事,上次他跟我提了,我放心上了,这几日正好有个绝好的机会”
“生意上的事?”
廖氏转了转眼珠,她当然知道自家男人在做什么勾当,既然甜果提到了生意,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好货?
“他生意上的事,我都懂些,你只管与我说便是了。”
甜果听她这样说,于是便把前几日,朱前贵和她提到的事与廖氏全说了一遍。
两人正说着,朱前贵正好回来了,见是甜果,眼睛一亮,一下子便想到了戚英英,大概是有什么机会了,朱前贵没有细想,到了甜果跟前忙问,“是不是有下手的机会了?”
“表姐夫”
“说啊,是不是有机会了?”
甜果点头道:“我打听到,她男人这几日出远门了”
“可有说去了几日了?什么时候回来?”
“去了有四五日了,什么时候回来没说,但是说要去好些天,她亲口告诉我的”
朱前贵搓了搓手,眯着眼笑起来,“那够了,时间够了”
“甜果,这事多谢你,等事成了,姐夫给你包个红包”
甜果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姐夫,这事一定能成吗”
朱前贵听她这样问,咂摸出了点味道,到底是个人精,挑了挑眉,“怎么,你有什么私心?”
甜果愣了愣,随后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朱前贵笑了声,只道:“你放心”
见甜果走了,廖氏打了朱前贵一下,嗔怪起来:“要不是甜果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朱前贵抓住廖氏的手解释道:“那是我听说她家男人是个厉害的练家子,这事能成的概率小,我也就没跟你说”
廖氏露出兴奋的笑容,“那要是成了,咱们能分到多少?我听柳妈妈说,现在行情并不算好啊”
朱前贵神秘兮兮地道:“你不懂,正常的行情或许没那么好,但这瞎的,指不定能卖个高价”
“这话怎么说?”
“如今京城有个知名的行首,名唤窈娘,自从六皇子光临过后,许多达官贵人那是趋之若鹜啊,最重要的是,那窈娘,也是个眼盲的,如今这股风吹出来了,瞎子可比正常人还吃香呢!”
“还有这事!”
廖氏开心地笑起来,“你说这真是老天爷给咱们送钱,正巧让咱给撞上了”
“你就等着收钱吧”
朱前贵拍了拍廖氏的脸,笑的露出黑黄的牙来。
…………
…………
周容三四天来拿一次鞋,这是第二回。
一进门戚英英正做着早饭,周容闻着香味,转身便给自己拿了双筷子,求着戚英英给他也做些。
“今天是个阴天,我瞧这样子得下雨”
周容道。
“恩,要换季了,下雨是常有的事”
“要是雨太大我也不好卖货了,到时候还来你这,拜托你给我做顿晚饭好不好”
戚英英笑着点头,“昨天朱阿婆给了我一把韭菜,咱俩炒鸡蛋吃”
“那说好了啊,可别舍不得你的鸡蛋”周容笑着挑起货担,吃过戚英英做的早饭,便觉得身上更有劲儿,挑起货担笑呵呵地出门去了。
周容出门没过多久,一阵大雨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的树叶子都掉了不少。
戚英英站在屋檐下,伸手感受了一下外头的雨,心里想着不知周容这会正走到哪儿了,有没有地方避雨。
心中正担忧着,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戚英英问了一句,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原本这地方就没什么人来,这么大雨,谁还会上这儿来呢?
“是甜果吗?”
戚英英转身拿了一把油纸伞,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问。
门外却没有声音,戚英英长了个心眼,没有立刻开门,又问道:“是谁啊?”
门外的人依旧没有回答,戚英英还以为是村里哪个孩童在玩闹,正想撑起伞往回走,却听见敲门声又响起来,这次门外终于有人说话了。
“戚娘子,我是廖大媳妇,朱阿婆病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到朱阿婆生病,戚英英心中担忧起来,但想起昨日见朱阿婆,她明明还健朗着,讲话也听不出气虚的样子,怎么今日竟病了吗?
“是住在这山脚下的那户朱阿婆吗?”
“那可不嘛,你快去瞧瞧吧,说是连说话都难张口了”
这么严重……
“可是昨日我见她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地这样重了?”
门外的妇人没有立即接话,过了片刻道:“嗨呀,她今早摔了一跤,你也知道,老人家最忌讳摔跤了”
摔了一跤,那就难怪了。
年纪大的人经不住摔,常常有摔了便卧床,甚至……
想到这,戚英英越发担忧起来,这白日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戚英英顾不得许多,便拉开了木头门栓。
“朱阿婆是早上什么时……”
戚英英拉开门,还想着与妇人再打听一下朱阿婆的情况,却感觉前头快速过来两个人,随后自己的嘴里被硬塞了麻布。
朱前贵带来的人是做这行的老手,先给戚英英嘴巴堵上,随后将她套了麻袋,动作麻利,几乎一气呵成。
几人趁着大雨,将戚英英扛上了一辆马车,朱前贵一个手势,马车便动起来,渐渐消失在了村道上。
…………
周容正困在一处凉亭里躲雨。
这亭子建在通往妙东镇的官道边,专门供赶路人歇脚的。
周容只叹今日运气还算不错,正好走到这附近才下起雨,躲进了凉亭中,货担也就没怎么打湿。
等了半天,雨势总算稍稍小了一些,周容头探出凉亭看了看天色,阴云密布着,想来今日这雨应该不会停了。
索性今日便不卖货了,周容心中想着,不如去找英英,反正说好一起吃晚饭,她一个人在家本也无聊,早些去陪陪她也好。
思及此,周容甩了甩斗笠上的雨水,准备挑起货担重新往山和村去。
远处传来马蹄吧嗒的声响,周容好奇地往外张望了两眼,只见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飞驰着,不一会便来到了他眼前。
马蹄在水坑中一踩,水正好溅了周容一身,等他放下挡脸的手臂想骂上两句,却见那马早就飞奔着,带着马车走出老远了。
“真晦气”
周容忍不住啐了一口,吐出了那泥巴水里掺着的小石子。
“马车赶得这么快,急得投胎似的”
周容骂了两句,总算出了点气,便也不再耽搁,挑上货担就离开了凉亭。
一路上雨小了不少,周容一想到晚上要和戚英英一同吃饭,心情好了不少,刚才被溅的泥点子也看着顺眼了许多。
快到门口,远远地就边看戚英英家中门大敞着,周容心中便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忙撂下货担,快跑过去,冲屋内大喊戚英英的名字,越叫心越慌,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脑中思索中各种可能性,他赶忙跑到山脚下的朱阿婆家,朱阿婆正在择菜,见来的周容,她也见过两次,却见周容没有打伞,头发脸上都是雨珠子,便奇怪地问:“怎么这么急,这是咋啦?”
“阿婆,你见过英英没有?”
“英英?她今日没来啊,今天不是她来拿菜的日子,你去她家里找找吧”
“不是阿婆,她不在家,我觉得”
周容断了话头,与朱阿婆说太多也没用,还是想着赶紧回戚家看看。
朱阿婆刚想问问清楚,却见周容来去匆忙,
话还没出口人就走了。
周容不敢休息,跑着到了戚家,小虎正在屋檐下玩耍,见了周容开心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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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你来找我玩吗”
“小虎,你姐回来过没有?!”
小虎懵懵地摇了摇头,“没见着啊”
周容心跳快的简直要从嘴里出来,一直不停地问自己,她还能去哪。
“我姐咋啦?”
周容看了看小虎,又往屋子里看了看,决定还是先瞒住戚家人为好。
“没事”
说完也不等小虎再说,便淋着雨又跑走了。
或许英英只是出门一趟,忘了关门呢?
周容不断安慰自己,冒着雨又回了山和村。
天色渐暗,到了晚饭的时辰,一缕缕炊烟飘散,在蒙蒙小雨中看起来像一个恍惚的旧梦。
依旧大门敞着,屋内没人,静地能听到屋檐处滴落的雨声。
周容的衣服湿透着挂在身上,头发凌乱,眼睛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颗心坠落下去。
“小子,你是叫,是叫周容吧?”
周容转身,见朱阿婆站在那里,忧心地看着他。
“是这样”朱阿婆回避着周容的眼神,有些难以启齿。
想了想,似是下定决心般道:“我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过年那会就问过我关于英英的事,当时被我骂走了,但是他这人,歹心难消,说不定……”
“说不定,英英那丫头不见了,跟他有些关系”
周容睁大了眼睛,急忙追问,“那你知道,他要对英英做什么吗?!”
朱阿婆叹了口气为难地摇头,“我们母子俩互看彼此不顺眼,从来不说什么话,我实在是不知他具体做什么勾当,只知道不是能拿到明面上的事”
不是能拿到明面上的事……
周容越想越后怕,一个女人被掳走,暗地里的勾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周容浑身汗毛直立打起了冷颤。
此刻,他脑中突然闪现出白天飞驰而过的那辆马车。
那马车从东往西而去,不正是山和村去往妙东镇的方向!
都怪他粗心大意,眼见一辆平日里极少见的马车,居然都没有心生怀疑!那马车驾地飞快,英英一定就在那辆马车上。
“容小子,你换身衣服再去寻吧,你这样肯定要伤风的!”
朱阿婆在背后叫他,而周容顾不得许多,已经飞奔出门了。
…………
…………
戚英英被马车颠地几欲干呕,她心中怕极,身子却昏昏沉沉,想要动一下手指都使不上力气。
“贵哥,天香楼还是百花楼?”
“啧,这点出息”
“贵哥,这次咱还有更好的地方?”
朱前贵轻哼了声,仰靠在马车里,一双眼睛透出贪婪的神色。
“镇上那群山猪怎么吃的了这样的细糠”
“这次我们去玉欢阁。”
马车几乎走了两个时辰,戚英英从清醒到昏迷,如今又醒了过来。
马车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戚英英浑身发麻,像是一具散了架的尸骨,被人从马车上拖下来。
这是一条黑暗逼仄的巷子,不知是谁打开了一扇吱嘎作响的木门,朱前贵上前拱了拱手,恭敬道:“赵管事”
“嗯,花妈妈让我来看看货”
朱前贵拉开了戚英英的头罩,殷勤道:“请赵管事过目”
“呦,真是个瞎的”
姓赵的管事上下打量着戚英英,就这么围着她绕了两三圈。
“雏儿吗”
朱前贵陪笑着道:“嫁过人的”
“哦不过,没生产过”
“嗯……”
赵管事努着嘴点了点头,继续打量起戚英英,“会什么技艺?”
“她是个乡野丫头”
赵管事轻笑了一声,“乡野丫头好啊,没什么个性,我想调教成什么样,就能成什么样,就算不小心弄死了,也不心疼”
朱前贵哈腰应承道:“您说的是”
巷子的另一头横着一条热闹的大街,街上灯火通明,商贩走卒叫卖不停,百姓游人络绎不绝,与这小巷一明一暗,一闹一静,仿若两个世界。
“将军,怎么停下了?”
卓康问了一句,见卓昭没反应,便朝他看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一条漆黑狭小的巷子罢了,什么也看不到啊。
“将军,你看什么呢?我瞅着啥也没有啊”
卓康疑惑地说道。
卓昭转过头来,方才一瞬间的直觉让他想要转过头去,可他也与卓康一样,在这条漆黑的巷子里,并没有看到什么。
“到了客栈您先休息休息吧,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
“或许吧”
卓昭复又看了一眼那暗处,随后与其他人一同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