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归墟窟里藏生计,寒影床前破梦魂……

作品:《被献祭后,成了魔尊心尖宠

    “管他是什么目的呢?”妇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只要你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她不再多言,侧身让开一条狭窄的通道,微微一歪头,示意音续跟上。


    “随我来吧。”


    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时明时灭。音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石洞极其逼仄,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等到妇人举着得那盏灯几近熄灭时,前方的通道忽然开阔起来,原本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息慢慢褪去,走到拐角时,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天地。


    这里像是一个被藏在地底的聚落。四周石壁高耸,上头镶嵌着奇怪的晶石,散发出微弱的亮光。石壁脚下零星搭建着几座房屋,虽是由残破木板、石块和兽骨堆成,却也井然有序。


    音续心头一紧,她在归墟荒原见过那些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的罪仙,可此刻面前这些人们,却像极了凡间的村民,面容憔悴,带着几分活下去的本能。


    妇人似乎看出了她的错愕,轻声笑了笑:“归墟虽是弃地,但活着的人,总得想办法继续活下去。”


    说着,她引音续穿过一条小巷。推开一扇歪斜的木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汤香。妇人麻利地在炉火上添了几块石炭,又往锅里下了些许面疙瘩。


    “先吃点东西,别怕,这里没那么快死。”她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放到音续面前。


    这话虽然不算好听,但也多少起了一些安慰作用。音续怔怔望着碗里形状歪斜的面疙瘩,心口忽然一阵酸楚。她已记不清上一次吃到热食是什么时候,指尖有些颤抖,勺子舀到嘴边时,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


    “想家了?”妇人低头看向她,关切地问道:“你是哪一族人?”


    音续还没落下来的泪水瞬间憋了回去。她嚼了嚼口中的面疙瘩,含糊着问:“还没问过您是哪一族。”


    “我是吉里烬林一族。”妇人淡淡一笑。


    “什……什么?”音续正在嚼面疙瘩的嘴巴停了下来,她飞速眨着眼睛,试图听清那四个蹦出来的字:“什么唧哩唧哩?”


    “吉里烬林。”妇人耐心地重复:“我们族群很小,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音续赶紧点头,顺口胡编道:“我是古路郭落一族。”她将嘴里的面疙瘩咽下去,补充着说:“我们族群也很小,你肯定没听过,哈哈……”


    好在妇人没再追问下去,只是替音续又盛了一勺汤。


    “不用了,不用了。”音续很客气地把碗里的汤匙拿出来,方便妇人倒汤的动作。


    两人正客套着,歪斜的木门忽然被一把推开。紧接着,一个年纪与音续相仿的女孩兴冲冲地跑进来:“娘!我今天挖到了两块固魂石!”


    女孩兴奋地举起石头,直到看见音续,脚步才顿住:“咦,来新人了?”


    “是这次祭典的灵者。”妇人解释。


    “看上去年纪好小啊。”女孩拉了张凳子,坐在桌前撑着下巴打量音续。


    “和你差不多大。”音续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用大碗挡住脑袋,含含糊糊地说。


    “你是哪一族的?”女孩问。


    又是这个问题。音续捧着碗的手一顿,她根本不记得刚刚说得是哪四个字了。好在余光瞥见妇人已悄悄掩门离开,音续这才放心道:“咕路顾落。”


    “有这个族吗?”女孩眨巴两下眼睛。


    “怎么没有。”音续一本正经地说:“你们那个什么唧哩唧哩都有。”她放下碗,满足地砸砸嘴,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家常:“你也是那个唧哩唧哩一族的?”


    “算是吧。”女孩说:“但我从小在仙族长大,对家乡了解不多。你是一个人来的?”


    “你眼神不如你娘好啊。”音续眯着眼睛调侃她:“她一眼就看出我身边有人护着了。”


    “人呢?”女孩朝四周望了望。


    “甩了。”音续说。


    “帅哥哥吗?”女孩又问。


    “丑得不得了。”音续说。


    两人正聊得热络,忽而听见外面又传来低沉悠远的钟声。


    音续听见这声音就发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蹦了起来,哆哆嗦嗦地猫着腰钻到桌子底下:“怎怎怎怎怎怎怎怎么又来了!”


    “嘘——”女孩弯腰探进来一个脑袋:“别出声,躲好就行。”


    音续忙不迭点头,在桌下蜷缩成一团。屋外响起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似乎许多人在急切奔跑,不时碰倒桌椅,又匆忙扶起。她屏息不敢动,直到钟声渐远,终于彻底消失。


    “结束了吗?”音续小心探出半个脑袋,用气声询问。


    “结束了。”女孩伸手将她拉出来。


    音续仍心有余悸,皱着眉问道:“归墟的钟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归墟下震压着什么吧。”女孩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放低。


    音续点点头,正要开口:“渊……”却被女孩迅速捂住了嘴。


    “在数十万年前,它被魔尊震压在了归墟失心渊下。但随着岁月推移,它的气息愈发强盛,封印也出现了很多漏洞。”


    她顿了顿,缓缓道:“六界每隔一百二十年举行一次祭祀大典,以血、肉、魂三祭稳固归墟封印。”


    “而我们这些罪仙。”女孩指指自己:“便是最合适的祭品。”


    音续一头雾水:“可是,这和钟声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孩轻声笑了笑,解释道:“每当钟声响起,黑夜便会席卷归墟,夺走一切生灵的魂息,以此填补封印的缺口。最早的罪仙发现了这处洞窟,黑夜进不来,它变成了暂时的庇护所”


    音续眉头一紧,蓦然想起玄凌。难怪他在钟声响起时毫无惧色,这归墟“钟响掠魂息”的规则,或许就是由他一手制定的。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直躲在洞窟里?”音续又问。


    “总得出去挖固魂石啊。”女孩又笑了。音续注意到,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旁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很漂亮。


    “在归墟,固魂石极为重要!它不仅能与人交换物品,更能稳固魂魄,避免心神失守,坠入失心渊,成为不仙不鬼的怪物。”


    “你叫什么名字?”见音续的目光总在自己脸颊旁打转,她笑着晃了晃脑袋,问道。


    “音续。你呢?”


    “叫我阿芝就好啦。”


    音续刚要顺着话茬回应,嘴角却先不受控地向上扯了扯,一个绵长的哈欠从喉咙里溢出来,眼角瞬间沁出细碎的泪花。


    她赶忙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可能是刚才那碗热汤太暖和了,从胃里暖到心里,紧绷的劲一松,突然就觉得乏了。”她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门,笑道。


    “累就对啦。”阿芝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空碗,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归墟这地方没有日升月落,更没有凡间那种‘子时’‘卯时’的时辰概念,不分什么白天黑夜的,只要觉得累了,随时都能找地方歇着。”她端着摞好的碗往门口走,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回头朝音续招了招手,“跟我来,隔壁有间空房,铺了新晒的干草,你先在那儿住着,比这儿清静些。”


    音续点点头,撑着石桌慢慢站起身,跟着阿芝穿过一条更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好几块大小不一的晶石,淡蓝色的微光从晶石内部缓缓渗出来,柔和地洒在粗糙的石壁上,又漫过地面,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在地上跳着无声的舞。


    音续盯着那些晶石看了半晌,目光在最亮的一块晶石上顿了顿。那晶石约莫拳头大小,光芒比其他几块更盛些,映得周围的石壁都泛着淡淡的蓝晕。


    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晶石一直这么亮着吗?能不能暂时熄掉?总觉得这光晃得人心里有点不踏实,想好好睡一觉。”


    阿芝的脚步猛地顿住,她转过身,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甚至还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忘了刚才的钟声了吗?”


    “在归墟,‘黑’可不是什么好象征。黑暗不仅会掠夺暴露在外的魂息,而且里面还藏着失心渊散出来的戾气,要是没了光,那些戾气很容易缠上体弱的人,让人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就会心神失守。”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身边的一块晶石,指尖触到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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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石面,光芒在她触碰的瞬间微微闪烁:“这些晶石亮着,不只是为了照明,更是一种安慰。看着这光,就知道黑夜还没闯进来,我们是安全的。”


    音续愣了愣,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亮着就亮着吧,这样也安心。”


    说话间,阿芝已经推开了走廊尽头一扇更陈旧的木门。木门轴早就锈了,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声响。


    房间不大,约莫只有两张床的大小,里面摆着一张简陋的石床,床板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床头的石壁上也嵌着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石,光芒虽弱,却足够照亮整个小房间。


    “你先在这歇着。”阿芝伸手拍了拍干草,确认铺得平整,才又转过身:“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隔壁,嗓门大点我就能听见。”她轻手轻脚地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木门,只留下一道细微的门缝。


    音续走到床边,慢慢躺了下去。干草带着淡淡的土腥味,萦绕在鼻间。她盯着头顶那块小小的晶石,看着淡蓝色的光在石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慢慢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转了起来。


    这个洞窟里的人,靠着挖固魂石换物资,靠着彼此的扶持在归墟里挣扎求生,还要时时躲避异兽和黑夜的掠夺,实在是艰难。


    玄凌心思深沉,又对归墟的一切了如指掌,若是让他知道这个洞窟的存在,恐怕这些罪仙连这点最后的容身之地都保不住。千万不能让他找到这里,绝对不能……


    困意像潮水般漫上来,音续没再想下去,意识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不沉。一个又一个片段在脑海里飞速闪过。她梦见了凡间的小屋,梦见了圣宝楼内的石门幻境,梦见了烬夜宫外,撞见玄凌和赤炀谈话的场景。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归墟。


    梦里,也是这间房屋。房间里的暖意还没焐热被褥,空气就骤然凝住了。


    不是风带来的凉,而是周身围绕着的深沉冷意,像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裹住整个屋子。明明门窗都关得严实,床头那枚嵌在石壁里的晶石,却突然暗了下去,淡蓝色的光在瞬间褪成了冷银,连石床上的光斑都跟着颤了颤,像是在畏惧什么。


    梦里,音续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刚放松的指尖瞬间攥紧了身下的干草,连呼吸都下意识顿住。她没听见推门声,没听见脚步声,甚至没察觉任何气息流动,可那股熟悉的、属于玄凌的压迫感,已经落在了她的后背上,近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触到她的发尾。


    “在担心什么?”清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没有丝毫预兆,尾音轻轻勾着,像冰刃擦过心尖。


    音续刚要翻身,手腕却先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将她的动作牢牢定住。


    她被迫侧过脸,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玄凌不知何时已站在床畔,墨色的衣摆垂在地面,扫过干草时竟没带起一丝碎屑,黑发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眉前,浅浅遮住眉眼。透过发丝望进那双眼睛,音续明白他早把她方才的心思翻来覆去看了个透。


    玄凌没碰过那扇门,就像是从归墟的阴影里直接钻出来的,连周遭的光影、空气的温度,都跟着他的出现变了节奏。他微微俯身,指尖轻轻蹭过她攥紧干草的手背,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以为,这归墟里有什么地方,是我找不到的?”


    音续先是一愣,汗顺着额头淌下来的前一秒,音续突然意识到了这是在梦里。她一下子涨了士气,猛地坐起身,两腿顺势一蹬,嗓子里迸发出一声带着颤意的嘶吼:“滚开!”


    这一声喊得太急,她自己先从梦里惊醒,胸腔还在剧烈起伏,额角沁出了薄汗,连蹬腿踹人的力道都显得那么真实。


    还没等她缓过神,视线里却撞进了一片熟悉的墨色短衫。


    玄凌正站在床前,距离近得能看见他衣摆上绣着的暗纹,那双含着淡淡戏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和梦里的画面分毫不差。


    音续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融进了空气里。


    见她醒了,玄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指尖轻轻碰了碰床头的晶石,冷银色的光瞬间漫过整个房间。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