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生辰与进阶

作品:《三从四德遇上女尊地晶

    惊蛰过,便是谷雨节气前后,三月廿一!


    李家坳的青白契光犹自萦绕山野,陈谷雨却察觉一丝异样——三姑婆陈芝兰已两日未登门。


    她立于院中,看谢晚舟正拉着小念安的手,教他辨认刚采的荠菜。


    小家伙蹲在地上,仰着沾了泥点的小脸,听得认真。


    “晚舟,”陈谷雨声音清和,“姑母素日勤勉,这两日缘何不见?可曾听闻什么?”


    谢晚舟执帕拭去念安指尖泥痕,温声应道:“妻主所虑甚是。前日溪畔见姑父浣衣,神色似较往常更为沉郁,许是家中有事。”


    他心思缜密,于村中人情体察入微。


    “既如此,当去探望。”


    陈谷雨决断明快。三姑婆是原主至亲,亦是困顿时予她温暖倚靠之人。


    她见灶上新蒸的鸡蛋羹莹润如玉,颤巍巍卧于粗陶碗中,便亲自盛了一大碗,又拣选数块腊肉,以食盒妥帖盛放。


    招呼谢晚舟一起,“携此羹肉,往姑母处问安。”


    村东小院,门楣上“耕读传家”四字漆色虽褪,风骨犹存。


    陈芝兰闻声开门,见是侄女侄婿,又见食盒,惊喜嗔怪:“哎呀,怎劳你们亲至!快进来!家中些许琐务,正欲午后过府…”


    檐下,三姑父柳文修正就着天光缝补旧衫,见来人忙起身,声音轻细拘谨:“谷雨娘子,晚舟郎君…”


    “文修体弱,坐着便是,自家人何须多礼。”


    陈芝兰止住他,揭开食盒赞道,“晚舟郎君好巧手!这羹嫩滑若凝脂!”又对柳文修道,“此乃谷雨、晚舟心意,你且尝尝。”


    柳文修望着那碗羹,眼中微暖,旋即又掠过深惭之色——未能为妻主诞育女嗣,如重石压心。


    他低眉垂目:“谢娘子、郎君厚赐。”


    陈谷雨观其情状,心下微涩。


    她敛衽坐下,温言问道:“姑母这两日未来,可是家中遇有烦难?”


    陈芝兰执起侄女之手,又恢复了一贯的爽利,叹道:“嗐!还不是为你生辰之故!”


    “生辰?”陈谷雨微怔。她只依稀记得原主生于春日。


    “正是!”


    陈芝兰轻点其额,语含怜爱,“你这痴儿!连自家生辰都忘却了?便是谷雨节气当日,三月廿一!今年你已及十七,乃女子笄年大礼!”她凝视着眼前气度沉凝、已掌青白契地的侄女,眼中满是骄傲,说话亦开始有了耕读人家的斯文。


    “若在往年,一碗寿面便罢。可如今你乃青白契主!此十七芳诞,断不可轻忽!定要邀约乡邻,酬神谢恩,显我陈家气象,使村中老幼同沾福泽!”


    陈谷雨恍然。原来此身生辰,竟与节气同名。


    十七岁,在此世,确为女子成年立身之始。


    “姑母所言极是,理当操办。”


    消息传开,陈家小院顿成焦点。


    晨起便有村妇携鸡蛋、时蔬登门贺寿。院中石磨旁,谢晚舟挽袖和面、擀制寿面,动作利落,专注神情衬着清俊侧颜,引得几位年轻媳妇低语赞叹。


    “啧啧,谢家郎君这手艺,城里师傅也及不上!”


    “生得也极好,沉稳可靠,谷雨娘子好福分。”


    “年方十九便如此持家有道,定是个知冷知热的…”


    角落几个半大少年却嗤笑低语:“十九?在咱村,娃儿都能跑了!”


    “老树攀新枝喽!”


    “嘿嘿,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促狭之语落入刚送客转身的陈谷雨耳中。


    谢晚舟擀面之手几不可察一顿,面上沉静,唯耳根染薄红。


    陈谷雨眸光骤寒,如电扫向那几人:“方才是何人饶舌?”


    一少年梗颈强辩:“十…十九怎地了?在咱村便是老…”


    “老?”


    陈谷雨踏前一步,气势迫人,“吾夫郎年十九,能拓荒、能稼穑、能持家、能护吾与念安周全!尔等黄口孺子,除却匿于墙角播弄口舌,尚有何能?可扛得动锄犁?抑或搏得过山彘?”


    她声转沉,隐带威压:“嫌吾夫郎‘年长’?呵,我看是心生妒忌!若再闻半句不逊——莫怪我撵你们出去!”


    几少年面如土色,连连拱手:“不敢了!谷雨阿姐恕罪!谢家哥哥海涵!”狼狈鼠窜而去。


    院中寂然。


    众妇人忍笑,目光更添钦羡。


    谢晚舟抬眸,对上陈谷雨清亮坚定的眼波,心头微涩顷刻化暖。


    他唇角微扬,轻轻摇首。


    陈谷雨轻哼,护短之意未消,却走到灶前替他添了新柴。


    午饭虽因国丧未奢,却较平日丰盛。猪油渣炒野荠菜碧绿生香,蛋羹滑嫩,长寿面卧着荷包蛋,缀以翠葱,香气四溢。席间赞誉不绝,谢晚舟耳际薄红久久未褪。


    茶过三巡,话题终绕至“绵延子嗣”。


    族老夫人缓言:“谷雨娘子今青白契地已掌,家业初兴…是否当思开枝散叶…”


    “正是此理!趁此华年,多育儿女,门庭方显兴旺!”


    “念安小郎亦渐长,正可携引侄女侄子玩耍…”


    陈谷雨搁下茶盏,神色端凝,看了一眼身旁垂眸静坐的谢晚舟,朗声道:“诸位美意,谷雨心领。然,吾心暂不在此。”


    她略顿,字字铿锵:“五十亩青白之地,不过伊始!吾之所向,乃冲击青晶之品!此需尽付心血晶力,容不得半分旁骛!青晶未成之前,婚嫁之礼未全,繁衍子嗣之事,恕谷雨不作想!”


    “青晶?!”满座皆惊!


    短暂的寂静后,议论更烈:“老天爷!这心气儿!”


    “有志气!不愧是青白契主!”


    “该趁热打铁!有了青晶地,子孙后代享福不尽!”


    族老们纷纷点头。陈谷雨的雄心壮志和“青晶”这块更大的饼,让他们无法反驳,甚至与有荣焉。


    压力成功转化为了期待。


    谢晚舟安静收拾碗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碗边。


    他明白这是她的雄心,也是抵挡压力的“挡箭牌”。


    那句“心思不在这上头”,让他心里涌起被理解的踏实——这并非对他个人的排斥。


    院中笑语喧阗,茶香未散,忽闻门外传来清朗女声:“好生热闹!可是陈家娘子芳诞之喜?柳青不请自来,叨扰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柳青一身素净官袍,含笑立于院门处。她身侧还立着一位身着玄色深衣、头戴象征神殿身份的云纹高冠的女子,气质沉静威严,目光开合间自有精光流转,令人不敢逼视。


    “柳大人!”陈谷雨与众人忙起身相迎。


    李娘子更是快步上前,神色恭敬:“大人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进!”


    柳青与那玄衣女子步入院中,目光扫过桌上残羹与众人,笑道:“看来我等来迟一步,错过了寿面。不过,”她侧身引荐身侧女子,“这位乃是州府神农殿执事,云韶云大人。特为陈娘子而来。”


    云韶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仪,如古寺钟声,清越悠远:


    “陈谷雨娘子,恭喜芳诞,亦贺你契成青白,名录入册。”她自宽袖中取出一卷以青白二色丝线捆扎、隐隐流光的玉简,“此乃神殿颁下之青白契主凭证,请接下。”


    满院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卷玉简之上。


    陈谷雨上前一步,依礼双手接过。那玉简入手温润,竟不似凡物。就在她指尖触及其刹那,玉简骤然化作一青一白两道流光,如活物般缠绕而上,倏忽没入她的掌心!


    陈谷雨只觉掌心微微一热,垂目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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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皮肤光洁如初,并无异样。


    云韶见状,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解释道:“契凭证已与你地晶之力融合。自此,无论身处何地,只需心念微动,展露掌心,神殿自有秘法可感应你的身份与品阶。你之官称,便是‘青白娘子’或‘青白大人’。”


    青白大人!


    众人心中默念此称,再看陈谷雨时,目光已截然不同。


    这已非寻常地主,而是得了官方敕封、有名录在身的有功名之人!


    柳青适时笑道:“谷雨娘子,此乃大喜。云韶大人此行,亦有一言相赠,关乎地晶进阶之秘。”


    云韶目光落在陈谷雨身上,多了几分审视与意味深长:“陈娘子以‘野生’之姿初契便达青白,天赋之异禀,实属罕见。然地晶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青白并非终点,其上尚有淡青、墨青、乃至黄晶之境。”


    她话语微顿,见陈谷雨凝神静听,继续道:“然每一次大阶突破,譬如青白至淡青,墨青至淡黄,皆如天堑鸿沟,非仅靠晶力积累与苦功可达,更需寻觅那冥冥中的晋升契机。而此契机之捕捉与实现,历来离不开神殿主持之‘升阶大典’。”


    “升阶大典?”陈谷雨敏锐捕捉到关键。


    “正是。”


    云韶颔首,冠上云纹似有微光流转,“地晶能量浩渺,冲击更深层地脉时狂暴难驯,需神殿女官以秘法引导梳理,并举行盛大仪式,祈求地母娘娘恩准,方可护佑契主平安,助其成功晋升。此乃数千年来不变之规。”


    她话语平和,却悄然点出了神殿无可替代的地位与权威:


    “此既是引导地脉、护佑契安之技术所需,亦是地母娘娘恩泽降临之神圣时刻。神殿历来秉公持正,然资源有限,大典名额自是优先予那些忠心耿耿、于地方多有贡献之契主。”


    话音落,院中诸人皆露了然或凝重之色。李娘子等人是深知其中关窍,族老们则听得心神激荡又暗生敬畏——原来力量的提升,竟还与神殿的“恩准”息息相关!


    柳青在一旁静静听着,目光与陈谷雨有一瞬的交汇,其中含义复杂难言。


    陈谷雨心中雪亮。


    这“升阶大典”,既是技术活,更是牢牢卡住所有地晶之主命脉的政治手段。


    神殿借此可轻易拿捏各方势力,优先培养自家派系。


    自己这“野生”的出身,未来之路,是依循旧规依附神殿,还是……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面色平静如常,向云韶郑重一礼:“谢云韶大人解惑提点,谷雨铭记于心。”


    云韶见她宠辱不惊,沉稳有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颔首:“望你好自为之,勤修不辍,莫负天赐之资。”又与柳青略作寒暄,便告辞离去,身影飘然,如云归深山。


    院中气氛却因这番话语,再度变得不同。


    原先只觉青白契地荣耀无比,此刻方知前路漫漫,关隘重重,更牵扯着与那庞然大物般的神殿之关系。


    “青晶……原来还需神殿大典……”有人喃喃道。


    “谷雨娘子定能行的!”更多人则是对陈谷雨抱有极大信心。


    陈谷雨独立院中,悄然摊开手掌,日光下,掌心肌肤细腻,看不出丝毫痕迹。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青白晶力与某种玄妙的印记已融为一体。


    “青白大人……”她默念这个新获得的官名。


    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号,更是一道无形的烙印,一个起点,亦或许是未来风暴的中心。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脚下的路,已不仅仅关乎土地与收成,更将不可避免地卷入更深的力量博弈与规则漩涡之中。


    而她那“野生”的初次觉醒,或许,正是打破某些桎梏的第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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