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作品:《救命!天幕害我,我?千古一帝

    云州城的接风宴设在了知府衙门的后花园。华灯初上,丝竹管弦之声悠扬,精心打理过的园子里假山流水、奇花异草一应俱全,空气中弥漫着酒肉香气与淡淡的花香。


    身着官袍的云州大小官员们个个满面红光,举止拘谨又难掩兴奋。


    轮番上前向主位上的皇上和各位京中大臣敬酒,说着早已排练了无数遍的奉承话,夸耀着云州的富庶与祥和,感念着“皇恩浩荡”。


    赵庚旭穿着精致的锦袍,坐在皇帝下首,一开始还对桌上的几道本地特色菜感兴趣,尤其是那盘闻名遐迩的醉蟹,吃得津津有味。


    但很快,耳边充斥的那些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阿谀之词就让他觉得腻烦透顶。


    他看着那些官员们笑得恰到好处的脸,听着他们言不由衷的颂扬,只觉得像是看一场无趣的提线木偶戏,还不如在河边摸鱼来得痛快。


    他偷偷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瞥见父皇虽然面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但眼底深处那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也越来越明显。


    小九心里嘀咕:父皇肯定也烦了,只是不得不应付。


    又熬了一炷香的时间,眼见又一个官员端着酒杯起身,准备开始长篇大论,小九实在坐不住了。


    他悄悄扯了扯身旁皇帝的衣袖,压低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父皇,这里头闷得很,孩儿想到园子里透透气,就一会儿。”


    皇帝正被这无聊的宴席搅得有些心烦,瞥了一眼儿子那百无聊赖的小脸,心下也觉让他枯坐于此确是难熬,便微微颔首,低声叮嘱:“带上侍卫,莫要走远,注意安全。”


    “谢谢父皇!”


    小九如蒙大赦,小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赶紧起身,对着席间众人敷衍地拱了拱手,便带着俩个小伙伴溜出了喧闹的宴厅。


    一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宴会范围,来到相对安静些的庭院回廊,小九立刻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可算出来了!再待下去,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李锐也立刻活泛起来,扭了扭脖子:


    “可不是嘛,那些大人说话弯弯绕绕,听着都累!还是外面舒服!”


    王瑾则比较谨慎,提醒道:


    “殿下,陛下让我们别走远,这知府衙门我们不熟,还是小心为上。”


    福贵更是亦步亦趋,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生怕从哪里冒出什么冲撞了殿下。


    四人沿着回廊信步而行,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倒也清幽自在。走着走着,出了府衙,隐约听到前面书院假山后面似乎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和讥笑声。


    小九好奇心起,示意大家放轻脚步,悄悄绕到假山一侧,借着山石和树木的阴影遮掩,探头望去。


    只见月光下,几个穿着绸缎、一看便是纨绔子弟的年轻人,正围着一个青衫书生模样的男子推推搡搡。


    那书生身形瘦削,衣衫洗得发白,甚至边缘有些磨损,但背脊却挺得笔直。他怀里紧紧抱着几卷书册,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个领头的胖纨绔用手里的折扇极其轻佻地抬起那书生的下巴,语气充满了鄙夷和戏谑:


    “哟,这不是我们李家大才子李释吗?怎么?被家里赶出来了,还有脸跑来云州?指望着在这里考功名,东山再起?”


    另一个高瘦的纨绔接口嗤笑:“就是!一个喜好男风、有辱斯文的断袖之徒,读再多圣贤书又有什么用?骨子里就脏了!


    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免得玷污门楣!”


    那被称为李释的书生猛地抬起头,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紧紧抿着,眼中燃烧着屈辱的怒火,却硬是咬着牙没有反驳,只是那双眼睛,像是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胖纨绔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随即恼羞成怒,用力推了他一把:


    “看什么看!难道我们说错了?你那点腌臜事,谁不知道?被自家祠堂除名,像个丧家之犬!还有脸瞪我?”


    说着,竟伸手要去抢他怀里的书卷。


    李释死死护着书,如同护着最后的珍宝,双方拉扯起来。


    另外几个纨绔也嬉笑着上前,似乎想要动手动脚。


    暗处的小九看得皱起了眉头。他虽然年纪小,但也听懂了“断袖”、“喜好男风”是什么意思。


    在他来的那个世界,这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更看不惯的是以多欺少、仗势欺人。


    李锐性子急,当下就忍不住低声道:“殿下,他们太欺负人了!咱们……”


    王瑾却拉了他一下,低声道:“慎言!情况不明,不宜贸然插手。看那书生,似是有些风评瑕疵……”


    他受正统教育影响,对断袖之事本能地觉得不妥。


    小九沉吟了一下,他记得父皇的叮嘱,也不想刚溜出来就惹麻烦。但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如此羞辱,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故意加重脚步,从假山后走了出去,脸上挂起一派天真的好奇,扬声问道:


    “咦?你们在这里玩什么游戏呢?好热闹呀!”


    他的突然出现,让那几个纨绔子弟吓了一跳,纷纷停手回头。


    只见来人是三个衣着极其华贵、气质不凡的小少年,身后还跟着随从,一时摸不清他的来路,气焰不由得矮了三分。


    那胖纨绔打量了一下小九,见他年纪小,试探着拱手道:


    “这位小公子是?我等在此处理一点私事,惊扰公子了。”


    小九却不接他的话,目光直接投向被围在中间、依旧紧绷着身体的李释,歪着头问道:


    “你叫李释?他们为什么抢你的书?书不是用来读的吗?”


    李释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贵气小公子会直接问自己,他看了一眼小九清澈好奇、并无恶意的眼睛,紧绷的心弦微松,但屈辱感仍让他难以开口,只是低声道:


    “……无事,些许误会。”


    那几个纨绔见小九注意力在李释身上,忙道:


    “小公子有所不知,此人品行不端,乃是被家族除名之人,我等只是看不惯他玷污斯文……”


    “品行不端?”


    小九眨了眨眼,一副更加好奇的样子,“他偷东西了?还是骗人钱财了?”


    “那……倒没有……”胖纨绔一时语塞。


    “那他杀人放火了?”小九继续问。


    “也……也没有……”


    “既然如此,”小九摊摊手,语气轻松自然。


    “既然没违法乱纪,你们一群人围着他一个,还要抢他东西,这好像……也不太符合圣人所言的‘仁’和‘礼’吧?


    我父亲常说,读书人最重品行,恃强凌弱,似乎更不端哦?”


    他一番话,说得天真无邪,却又句句在理,直接把那几个纨绔给噎住了。


    他们本想讨好一下这不知来历的小贵人,却反被教训了一通,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小九又看向李释怀里的书,忽然道:


    “咦?你抱的是《左传》和《战国策》?我也刚开始学呢!


    里面有些句子不太懂,比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什么是三次就不是气势了而是衰竭了呢?”


    他这话题转得极其生硬,但却巧妙地将焦点从之前的冲突完全转移开了。


    李释愣了一下,下意识答道:“此乃曹刿论战之精髓,一鼓时敌军士气正盛,我当避之;二鼓时其气已泄;三鼓则其力已竭,而我军士气正盈,故可克之。非是数字之限,乃是气势盈竭之变也。”


    一谈到书本,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专注,语气也流畅起来。


    “哦!原来如此!”


    小九做恍然大悟状,拍手笑道,“先生解释得真清楚!比我家先生讲得明白多了!”


    他这一声“先生”,叫得极其自然,却让李释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小九。


    自从那件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样不带丝毫偏见、甚至带着一丝尊重的语气称呼他了。


    那几个纨绔见这小公子竟然和这“断袖”讨论起学问来,还称其为“先生”,只觉得场面诡异无比,待着也是无趣又尴尬,互相使了个眼色,那胖纨绔悻悻地朝小九拱拱手:


    “既然小公子与此……此人有事,我等就不打扰了。”说完,几人灰溜溜地快步走了。


    假山后顿时只剩下小九几人和李释。


    李释看着眼前这个萍水相逢、却为自己解了围的小公子,心情复杂至极。他深深作了一揖,声音有些沙哑:


    “多谢小公子出言相助。只是……在下声名狼藉,恐污了公子的名声。公子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小九却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说:“声名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我只看我眼睛看到的,我刚才只看到他们欺负你,而你很有学问,至于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那是你自己的事,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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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什么相干?又没碍着谁。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喜欢谁,是你自己的自由啊。”


    这番话,从小九口中说出来,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天经地义。


    没有歧视,没有猎奇,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超越这个时代世俗眼光的平等观念。


    李释彻底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光下这个面容稚嫩、眼神却清澈坦荡的小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之语。


    他经历过家族的震怒、亲朋的背离、世人的鄙夷和唾弃,早已习惯了藏在坚硬的躯壳里,用愤怒和冷漠来对抗整个世界。


    却从未想过,会从一个陌生少年这里,听到这样一番……近乎“离经叛道”却又直击他心灵的话语。


    没有施舍,没有训诫,只有简单的不妨碍他人和自由。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伴随着巨大的酸楚,猛地冲撞着他的心防。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再次深深鞠躬,这一次,腰弯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九看着他,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个不起眼的小荷包,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子和金瓜子,他掏出约莫二三两银子,递过去:


    “这个给你。不是施舍,是刚才你为我讲书的谢礼。我爹说,学问值钱。”


    李释看着那银子,下意识地想拒绝,他虽贫困,却仍有傲骨。


    小九却抢先道:“拿着吧!肚子饱了,才能读更多书,讲更多道理啊!说不定以后我还要向你请教呢!”他说得真诚无比。


    李锐和王瑾在一旁看着,李锐似懂非懂,但觉得殿下做得对。


    王瑾则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李释沉默片刻,终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几两银子,仿佛接过了千斤重担,又仿佛接住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他声音哽咽:“……多谢公子。在下……李释,字不言。敢问公子……”


    “我叫小九。”赵庚旭笑了笑,“我们就住在……嗯,有缘再见啦!李不言先生!”他故意叫了他的字,带着一种俏皮的尊重。


    说完,他挥挥手,带着三个同伴,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释独自站在原地,他仍是那个穷困潦倒、被世人所不容的李不言,但某些东西,似乎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小九带着李锐、王瑾和福贵,沿着来时的回往回走。


    “殿下,您刚才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几个讨厌鬼说跑了!”李锐凑过来,一脸佩服。


    王瑾也点头附和:“殿下处置得宜,既解了围,又未暴露身份,还全了那书生的颜面。”


    福贵则小声提醒:“殿下,咱们出来有一会儿了,是不是该回宴席上了?万一陛下问起……”


    小九“嗯”了一声,心思却还在刚才那一幕上,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那书生的名字:


    “李释,字不言……这字倒是有点意思,不言,是不想说话的意思吗?看他刚才那样子,确实像憋了一肚子话不肯说……”


    突然,他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僵在了原地!


    李不言?!


    不言?!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被暂时遗忘的匣子!


    天幕!那个主播激动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轰鸣般响起——


    【……首先,必须要隆重推出的,便是三十六名臣之一,被誉为‘显宗朝第一喷子’的——李不言!】


    【李不言此人,堪称显宗朝的一道奇景!他出身寒微,但学识渊博,性情刚直暴烈,最大的特点就是——敢说!


    上至皇帝,下至群臣,就没他不敢怼的!】


    小九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荒谬感!


    不会……吧?!


    那个未来能把皇帝(也就是我?!)骂得狗血淋头、怼天怼地怼空气、堪称朝堂大杀器的“第一喷子”李不言?!


    就是刚才那个被几个纨绔子弟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穷得叮当响、看起来孤傲又可怜、还因为喜欢男人而被世俗不容的书生李释?!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未来言辞犀利、无人敢惹的超级毒舌,一个是现在连饭都快要吃不起、被骂不敢回嘴的落魄书生!


    小九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天幕说的“出身寒微”……原来是指被家族除名、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