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


    莫霖突然尖叫起来，半张腐烂的脸扭曲得更加狰狞，“你这是在挑起男女对立！冥界向来以实力为尊，哪来的男女之分？你不过是想拿‘女子’的身份当挡箭牌，掩盖你能力不足的事实！”


    离怨无奈摊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挑起男女对立，你现在一只眼睛能看清楚什么？说你两句就破防了。”


    “赵文和滥用职权、纵容商户勾结，算不算能力不足？张衡为了采矿效率污染忘川河，算不算能力不足？”


    “他们是男人，你们怎么不说他们‘能力不足’，反而把账算在我‘女子掌权’头上？”


    “男人惹不起，就敢惹我一个女人家。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魏公公啊？”


    离怨双手叉腰，一字一句中气十足。


    “你们口口声声说‘实力为尊’，可我平定先帝余党、加固南方裂隙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说‘实力为尊’？”


    “现在看到我要闯过烟馆区，就拿‘男女对立’当借口，说到底，不过是怕我拆穿你们新园的龌龊勾当，毁了你们这藏污纳垢的地方！”


    彦泽熙脸色铁青，巨大的手掌带着凛冽的阴风拍向离怨，“牙尖嘴利！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离怨闪身躲避，哼哼一笑嘲讽：“怎么，说不过就动手？你们三个大男人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下一秒，离怨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撑不住了吧？”莫霖诡异一笑，“这蚀魂散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让幻象融入你的感知。你越是抗拒，痛苦就越真实，再过片刻，你就会分不清自己是谁，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离怨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无赦！妄念！出来帮忙！”


    金光一闪，两道身影从金印中窜出。


    无赦妄念闪亮登场。


    无赦的铁链在空中挥舞，缠住彦泽熙的手腕，猛地一扯，将他拉得一个趔趄。


    妄念飘到莫霖面前，几张脸同时喷出黑气。


    “又是你这多脸怪物！”


    “什么怪物？本煞这叫个性！”妄念一张脸做了个鬼脸。


    另一张脸严肃地对离怨喊：“帝君，你再撑会儿！我们这就收拾这些冒牌货！”


    彦泽熙和翟川调整过来，一左一右朝着无赦和妄念攻去。


    离怨想上前帮忙，忽然胸口一痛。


    她眼前晃过江恨和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他们手牵着手，站在不远处嘲笑她。


    “这就是你找的那位‘宛宛类卿’？她哪里像我了？”


    “有些地方像，有些地方…不像。”江恨说。


    女子又问：“那你还留着她干什么？一山不容二虎，赶紧把她赶走。”


    “不用了！”离怨突然喊一嗓子，勉强直起腰来看着他俩。“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


    女子眨眨眼睛，“咯咯”笑了起来：“走？就你现在这样儿，你能走哪去啊？江恨哥哥，你看这小贱人那么可怜，不如我们收留她做些杂活儿吧？好歹能有个生计。”


    没等江恨发话，离怨率先开口：“你什么意思？让我给你当下人？问过我想法了吗？”


    女子嫌弃一瞥，“供你吃，供你住，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难道不好吗？”


    “好你二奶啊！”


    离怨当场急了，“你要是真心可怜我，怎么不把我当祖宗供着啊？”


    女子也来了脾气，“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好心好意收留你，你还恩将仇报骂恩人。你有良心吗？”


    “不是你先骂我的吗？”


    离怨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自己都不尊重人，凭什么要我尊重你？再说，我要你帮我了？自己想收买人情，还在这跟我装？看见你我就恶心，茅厕里的臭蟑螂，找屎吃去吧你！”


    “你！”女子恼羞成怒，“你这人太不识好歹了！要不是你和江恨哥哥认识，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


    “我要你管了？”离怨竖起中指，“没他我认识你啊？你早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前朝老僵尸，我还被你吓死嘞！”


    女子骂不过，急得快要哭出来，看向了身边的江恨。“江恨哥哥，你看人家好心好意想帮她，她还骂我，我不想再见到她。”


    听到这句茶味十足的“江恨哥哥”，离怨差点儿当场呕出来。


    她对女子摆了摆手，“我还不想见到你呢，死绿茶！刚才骂我不是骂得很爽吗？还‘江恨giegie’，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你、你胡说什么！”


    女子指着离怨鼻子大喊：“我和江恨哥哥清清白白，论辈分，他还是我表哥！”


    “啧啧啧！”


    离怨故意咋舌咋得很大声，阴阳怪气的，“表哥？你喜欢你表哥？我靠，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你还是个喜欢乱伦的！”


    “你这个毒妇不要胡说八道！”女子满脸通红。


    “我哪胡说八道了？你见过哪个表兄妹贴这么近，还牵着人家手？”


    离怨指了指女子和江恨交叠的手，“连最基本的社交距离都没有，没有一点边界感，有什么清白的？不就一对狗男女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女子气得撒开手，面目可憎：“你这小不点儿真有意思，你不跟你家人亲近吗？你该不会……是没有家人吧？”


    女子说完，得意地挑了挑眉。


    她早听说离怨是孤女，所以故意往伤口上撒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离怨心里确实不舒服了一阵。


    她简单地调整了一下状态，才开口：“这不用你操心，我的家人也就几百来个吧，他们个个都是正义之士。不像你，一肚子坏心眼儿。除了‘江恨giegie’，你也没有别的家人了吧？真可怜啊，小贱种。”


    “你！”


    “你什么你，说到你心坎里了是吧？破防姐！”


    离怨对她做了个鬼脸，“我祝你以后遇见的全是和你一样，蛮横不讲理的八婆！”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扯着江恨的衣袖摇了摇。


    “江恨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